我有點發(fā)愣,又有點感動。
但是,問題好像又繞回去了,他還是饞我身子?
“你想重振岳家軍,你想收女兵,建女學(xué)……全都依你!”他捧起我的臉,眼圈通紅,“給本宮一點時間,等將來本宮登基,必定履行承諾,完成你的心愿?!?/p>
“只一個要求,你的心,你的身,必須是本宮的!”
太子殿下一向清冷自持,怎么突然為愛昏頭?
其實看著他可憐楚楚、深情款款的眼神,我快要淪陷了,心里已經(jīng)甚至演練著說出那句愿意陪你舉案齊眉、風(fēng)雨同舟了。
但是,最是無情帝王家。
我跟著皇后自小就看多了宮里斗法,大多數(shù)不得善終……將來跟一群女人玩宮斗,實在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所以,在太子想要吻過來的時候,我偏頭躲開了。
“可是,我想要自由?!?/p>
“……”他受傷、震痛、失望……神色哀傷得讓人心疼,完全不像是平時人前那個雷厲風(fēng)行的太子殿下。
他的確是為了我做了很大的退步。
我也很是動容。
只是……
皇上正值壯年,起碼還能活個二三十年,我等不起。
才十年過去,岳家已經(jīng)成為很少人提及的傳說了,再等個十年、二十年……誰還記得岳家?
再說了,就算是他登基,剛登機地位不穩(wěn)固,忙得分身乏術(shù),還哪里顧得上搞什么女學(xué)、女兵、女子入仕……
不,他甚至沒有提女子入仕,想來即便是他當(dāng)皇帝,他都沒把握實現(xiàn)這件事。
這是對自古以來男尊女卑的挑戰(zhàn),甚至?xí){皇權(quán)。
這件事,他不會順著我。
我要的,比他想象中要更多,他給不起。我要靠自己去掙!
“殿下,放我走吧?!?/p>
“我想做天邊的鷹,而不是籠中的鳥?!?/p>
無論如何都說不服我,也留不下我,可是他又不忍強迫我,不想折斷我的翅膀。
他滾燙的眼淚,落入了我的脖頸,燙得我心里發(fā)顫。
“你真是好狠的心?!?/p>
“好,本宮放你走,但是……”他扯開了自己的衣衫,又開始扯我的衣衫,“帶著本宮的種子走?!?/p>
“你要瘋,我陪你瘋。但是,只能是我,不能是別的野男人?!?/p>
他放不下太子之尊、未來的天子之位,而我也不會為了岳家的門楣妥協(xié)。
我們注定無法在一起,即便有了孩子,也不入皇家玉牒。
我年僅六歲那年,就跪在皇上面前,要了九五之尊的承諾:“待安樂成年之后,自主婚事,招個贅婿,誕下的孩子入岳家族譜?!?/p>
功臣烈士后人的要求,只要不過分,皇上自然不會拒絕,還夸我一片孝心。
也正是有了皇上的承諾,我的婚事沒人置喙,我可以自己做主。
皇上不愿混淆皇室血脈?;屎筠植贿^皇上,我和太子無法結(jié)為連理。
若非如此,我哪怕是厚著臉皮,仗著岳家的軍功,要一個太子妃位也并非難事。
“你我之間,縱有萬千阻礙,但求心心相惜。”他勇敢地、失去理智般地踏碎了層層阻隔,與我赤誠相待。
不求朝夕相守,但求不留遺憾。
其實,我也早就動了心,只是我還沒瘋到放下岳家的地步。
我不再拒絕他,熱烈地回應(yīng)他。
十年多以來,我們都恪守規(guī)矩,是年輕一輩的典范,行事但求穩(wěn)妥。
但是隨著年齡漸長,尤其是太子即將及冠,婚事沒法繼續(xù)拖下去了,二皇子都生了皇孫女了,三皇子也已經(jīng)指了婚……
這一次,我們一起瘋。
他的提議,我接受了。
一番風(fēng)雨剛過,門外想起了急促的敲門聲:“郡主,郡主,皇上急召!”
我匆忙起身梳妝。
難不成我和太子第一次深入探討造人問題,就被皇上知道了?!
不至于吧,我和他也不是第一次獨處一室,院子外守著的也都是心腹親信。
“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碧娱_了葷,意猶未盡,戀戀不舍,一邊幫我梳妝,還一邊鬧我。
有點煩人。
“陪你去?”
“不用。”皇上顯然是指名帶姓,單獨召見我。
我收拾妥當(dāng)之后,忍著不適,跟著皇上身邊的公公,去見了皇上。
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禮,等著皇上發(fā)話。
“你自小與太子親近,可知他是否有心上人?”
皇上提問,那都是送命題,答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暫無。不過,殿下倒是一心想要找個兩情相悅的人,娶為正妻。因而這些年才會抗拒賜婚之事。”我低垂著眉眼,面上穩(wěn)如泰山,內(nèi)心認(rèn)真揣摩圣心。
這些年,太子一直在各種推脫婚事。
皇上也有過不止一次賜婚,那些女子總是這樣那樣的狀況,最終沒能成事?;噬现朗翘硬粷M意婚事,背后動了些手腳,索性晾了他幾年。
今年是及冠之年,太子二十歲了,豈能還不娶妻?
楊明媚是皇上的再一次試探,但是顯然太子還是抵觸,還給人千金小姐打了兩巴掌,哭聲震天地回了將軍府。
皇上操碎了心,還特意給楊家送了賞賜,安撫楊家。
也不知道是皇上身邊哪個人才進言,這又召見了我。
“你與他兩小無猜,感情篤深,若是你們互相有意,朕可以成全你們。”皇上又發(fā)出了一記試探。
宮里人對我和太子早已有了成見,覺得我們早就是一對了?;噬弦膊焕狻?/p>
只是他不明白,為何我不求位分,為何太子也不給我位分。
“皇上,殿下與安樂乃是兄妹之情!”我連忙否認(rèn)后,又開口道,“皇上若是憂心太子婚事,安樂不才,毛遂自薦,勸服太子殿下。”
“哦?若是辦到,自然大大有賞,若是辦不到,呵呵……”皇上賣了個關(guān)子,看來是要罰我了,只是沒想好怎么罰。
“定不辱命?!?/p>
我立了軍令狀,總算是從皇上那里離開了。
再次面對太子的時候,有些心虛。我這算是把他賣了嗎?
之前勸太子成婚,他就大發(fā)雷霆,又是拿劍砍我,又是迫我滾入冰湖,還將我吃干抹凈。
這次我還得開口。
我真是太難了。
“父皇同你說了什么?”太子一直候在殿外,等我出來。
看到他長身玉立站在那里,我安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