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藥王世家的唯一傳人,也是宋文竹的未婚妻。
為了這枚藥,我足足等了一年。
我千叮嚀萬囑咐讓宋文竹一定要將它拍下。
最后,他點天燈將這枚藥拍了下來。
可卻為了哄青梅,將藥喂了她的貓。
我憤怒不已,想要將那貓開膛破肚。
可卻被宋文竹一把推到地上。
“夠了,別在這發(fā)瘋了,不就是一顆藥嗎?等以后還有,我一定給你拍下行了吧?!?/p>
但他不知道,我這藥本就是用在他身上的。
我倒是可以等,可是他,等不了了......
1,
這世上有一枚神藥,十年才能現(xiàn)世一顆的金靈丸,可治百病。
我進入拍賣會現(xiàn)場前,跟宋文竹多次強調(diào)這枚藥對我的重要性,讓他一定要拍下。
他敷衍點頭。
可卻在我要即將進入時,沐芯芝不知從何處跑了過來。
手里抱著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黑貓,另一只手一把環(huán)住宋文竹的胳膊。
“阿竹,時間快到了,走吧,我們進去吧?!?/p>
舉止投足全然忽視掉了身旁有一個我的存在。
宋文竹這時投轉(zhuǎn)向了我,眼神輕蔑道。
“白薇,我忘了跟你說了,芯芝今天想見見世面,我答應(yīng)帶她去拍賣會現(xiàn)場看看了。”
“可是這名額只有兩個,你......就別進去了吧!”
“可是文竹,你知道的,這場拍賣會對我很重要......”
“我知道,不就是一枚藥嗎?”
“我們宋家有的是錢,我答應(yīng)你,哪怕是點天燈我也給你把這枚藥拍下就行了?!?/p>
見他胸有成竹,我也不好說什么。
我是他父親定好的未婚妻,他始終認為是我阻礙了他與青梅沐芯芝的發(fā)展,對我一直頗有成見。
我想,總有一天,他會明白我的好。
他們見我默認,兩人相識一笑,手挽著手走了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等的也越發(fā)的焦急。
直到拍賣會結(jié)束,陸陸續(xù)續(xù)開始有人出來,可我卻始終未見宋文竹的身影。
直到有個曾經(jīng)跟宋家合作的人認出了我。
“哎?你是宋文竹的未婚妻,怎么沒進去站在外面?”
我尷尬的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干脆直奔主題。
“那枚金靈丸宋文竹拍下來了嗎?”
“哈哈,在場的誰比得過宋公子啊,一上來就點天燈,就為博佳人一笑,真是......”
說到這那人的臉色有點不對,然后尷尬笑笑離開了。
我沒過多在意,只想著拍下來就好,懸起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過了好一會,宋文竹和沐芯芝才緩緩地走了出來.
沐芯芝心情不錯的撫摸著小黑貓,剛還奄奄一息的小黑貓,突然精神了許多。
我迎上前伸出手。
宋文竹蹙眉不解:“干什么?”
“藥呢?”
宋文竹這才恍然大悟。
“藥我已經(jīng)拍下來了,你不是說只要拍下就行了嗎?”
“至于拍下來干什么,你又沒有說,這藥我已經(jīng)用掉了?!?/p>
我頭頂如擊了一擊重雷,聲音不自覺的抬高八度。
“什么?用掉了,就這一會功夫,你用哪里去了?”
2,
沐芯芝柔柔弱弱的聲音傳來。
“姐姐,你可別怪阿竹,我的小黑生病了,聽說這藥包治百病,阿竹不想看我難過。”
“所以,就用這藥救了我的小黑?!?/p>
“阿竹一向這樣,只要我喜歡,他想都不想都會給我?!?/p>
沐芯芝的語氣中滿是挑釁,可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眼神死死的盯著她手中環(huán)抱的那只貓。
從包里拿出一把剪刀。
“取出來還來得及,還來得及的?!?/p>
我嘴里喃喃道,準備將這貓開膛破肚。
沐芯芝面露驚恐的躲在宋文竹身后,宋文竹更是直接將我推到在地。
“洛白薇,你瘋了,不就是一顆藥嗎?”
“你又用不上,我以為你想盡辦法留在我身邊是心機重,可我沒想到,你竟如此惡毒?!?/p>
“誰說我不用,宋文竹,這可是我用來救命的藥?!?/p>
我嘶吼著,可宋文竹可依舊是不屑。
“洛白薇,你騙誰呢?”
你可是孤兒,這么多年,你像個哈巴狗一樣黏在我身邊,你還能救誰的命,救我的命嗎?
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非要你做我的未婚妻的,嘴里沒有一句實話,芝芝可不像你,這么虛偽?!?/p>
說完,宋文竹便拉著沐芯芝離開了,臨走時,沐芯芝朝我投射來一記諷刺的笑。
正當(dāng)我萬念俱灰時,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或許......只有這一種辦法了......
可就在此時,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行行的文字。
【女主可千萬別想不開以命換命啊!這宋狗根本不值得你這么做。】
【男主真是個傻x,現(xiàn)在虐女主,等到女主死了,才知道女主才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后悔哭都沒用。】
【不要?。∨鲗幙瑟毭?,也不要為了這樣的渣男犧牲自己,他不值得......】
彈幕出現(xiàn)的時間很短,很快便消失了。
他們怎么知道,我打算犧牲自己去救宋文竹?
可‘不值得’幾個字,遲遲徘徊在我的腦海中。
我欠他們宋家一條命,這對我來說沒什么值不得值得,如果能救宋文竹,對我來說,便是值得。
在此之前我是這么想的,可現(xiàn)在,不知怎的,我竟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3,
回到宋家,我第一時間去了宋文竹父親的書房。
宋懷遠一臉喜色的看著我。
“薇薇,怎么樣,藥肯定拿到了吧,文竹的病是不是徹底能好了?!?/p>
我搖了搖頭。
“怎么,沒拍下來?這偌大的江城,是誰比我們宋家還有實力,竟然跟我們作對?!彼螒堰h氣憤的將手拍在桌上。
“不是,藥拍下來了,可是......”
我無奈,只能將所有事情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
“什么?這臭小子我看他是得癡心風(fēng)了,竟然將這么金貴的金靈丸喂了一只畜生?!?/p>
“薇薇,你放心,這臭小子,我一定會替你教訓(xùn)他。”
“他跟那沐芯芝不過就是小孩子之間打鬧,不用當(dāng)真的,但這事他做的確實糊涂?!?/p>
“我知道你做事情一向周到,想必,你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吧?!?/p>
宋懷遠試探般的看向我。
我思索片刻。
“有,那貓吃下金靈丸還不足24小時,只要在24小時之內(nèi)將那黑貓放血,讓宋文竹喝下,興許還來得及。”
聽聞,宋懷遠眼睛一亮,二話不說便吩咐管家將那貓找來。
過了許久,只見管家一臉難色,身后則是面色陰沉宋文竹摟著哭的嬌滴滴的沐芯芝。
再看見我的一刻,沐芯芝直接撲通跪在了我的面前。
“白薇姐,今天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阿竹一起去拍賣會的,你要是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我求你,放過我的小黑好不好,不要傷害它?!?/p>
哭的梨花帶雨,好似我成了什么十惡不赦的惡人一般。
宋文竹更是狠狠地瞪著我。
“洛白薇,你果真有點手段,這么一點小事,你都能到我爸面前告狀!”
“你就是個妒婦,我告訴你,我這輩子愛的人只有芝芝,你,永遠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心。”
他的話,一字一句扎在我的心口,生疼生疼的。
這么多年的相處,又豈會沒有一絲感情。
我想解釋,可卻不知從何說起。
只下一秒,便聽到清脆的一個巴掌聲打在了宋文竹的臉上。
“你這個蠢貨,薇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這藥十年就這么一顆,你卻把這藥喂給這么一個畜生?!?/p>
“那只貓呢?”
管家腦袋低垂,支支吾吾道:
“文竹少爺,將那貓,偷偷放走了?!?/p>
這下,宋懷遠更生氣了,抬起巴掌還要打,卻被沐芯芝擋在宋文竹身前,打在了沐芯芝的背上。
宋文竹見自己愛的人護住自己,當(dāng)即便翻了臉。
“爸,你非要為了一個外人這么對我嗎?”
“貓我已經(jīng)放了,你們誰也找不到,除非,現(xiàn)在就打死我。”
宋懷遠此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助感,只好坦白道:
“你糊涂啊,這藥,是用來救你的命的?!?/p>
“行了爸,我知道你不想我跟芯芝在一起,可你也不至于編出這種謊話來騙我吧,我現(xiàn)在活的好好的,我需要救嗎?”
“你現(xiàn)在是好好的,但如果不是薇薇這么多年,一直在你身邊,你怎么可能像現(xiàn)在一樣?!?/p>
宋文竹的病特殊,到18歲才會開始發(fā)作。
而我,便是在18歲那年,被宋家救了一命,后來為了報恩,我便一直留在了宋文竹身邊,為他調(diào)理身體。
可宋懷遠愛子,不愿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的孩子。
所以宋文竹患病,以及我是藥王唯一傳人的事情,只有我二人清楚。
“文竹,宋叔說的是真的,如今藥已經(jīng)被貓吃了,如今只有給貓放血你將它喝下,你的病才能夠徹底痊愈,否則,你撐不過一個月。”
沐芯芝卻突然笑了起來。
“白薇姐,你說謊都不打草稿的??!”
“你不就是嫉妒我,見不得阿竹對我好,居然編出這么一個荒唐的事情,就想給我來個下馬威?”
“你是不是忘了,阿竹每年都會體檢,身體健康的很?!?/p>
“據(jù)我了解的,你好像連大學(xué)都沒讀過吧?竟然還敢在這里談治病救人,還是這么荒唐的理由?!?/p>
“你給我閉嘴!”
“我是念在你母親在我們宋家做保姆多年的份上,我才留你在我們宋家。”
“誰知道你竟然帶著文竹跟你一起胡鬧,今天這貓你們想辦法給我找回來,否則,你給我滾出宋家?!?/p>
宋懷遠大發(fā)雷霆,沐芯芝當(dāng)即便被嚇破了膽,躲在了宋文竹身后。
4,
“爸,你是被這女人下了什么迷魂藥,這么護著她!”
“什么病都是她騙你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趕芝芝走的?!?/p>
而后便牽起沐芯芝的手離開了。
宋懷遠被氣倒在地,我迅速拿出一顆藥丸喂進了宋懷遠嘴里,這才慢慢蘇醒過來。
“薇薇,當(dāng)初你答應(yīng)我,不管使用任何方法,都會救我兒子,是否算數(shù)?!?/p>
我抿了抿嘴唇:
“您放心,我會想辦法救他的?!?/p>
聽到我的回答,宋懷遠才滿意的點點頭。
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兒子的性格,只能另尋其他辦法。
沒有了神藥治病的,我只能如往常一樣給宋文竹準備餐食。
將我搭配好的藥材與食材一同使用,雖不能根治,但能延緩疾病發(fā)作。
誰知,我剛將藥材混入飯菜中,沐芯芝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手中的手機正對著我拍攝。
“好??!白薇姐,你在阿竹的飯菜里加了什么,難怪你連大學(xué)都沒讀過,卻肯定阿竹有病,你居然在投毒?!?/p>
沐芯芝的嗓門聲極大,宋文竹聽到動靜,也走了過來,在看到她拍的視頻后,臉陰沉了下來。
“洛白薇,芝芝說的是真的嗎?”
我此刻的耐性已全都消耗殆盡,我快步走到沐芯芝面前,當(dāng)下給了她一耳光,怒斥道:
“蠢貨,宋文竹18歲開始我就日日為他準備餐食調(diào)理身體。”
“若有毒,他怎么會健康活到現(xiàn)在,你知不知道你隨意妄自菲薄,才是害了他?!?/p>
沐芯芝捂著臉,楚楚可憐的看著宋文竹。
“洛白薇,你......”
宋文竹想要還我一巴掌,我躲開了。
“宋文竹,你父親都跟你說的那么明白,到現(xiàn)在,你還要對我懷疑。你總說為什么你父親偏向我,就是因為你的病只有我能救。”
“否則,他又為什么一定要將我留在你身邊?你都從來不想想嗎?”
我的話,讓宋文竹有些動搖。
“阿竹,別信她,就她,要是她都能治病,那醫(yī)院的醫(yī)生是不是都得下崗了?!?/p>
可最終,宋文竹還是站在了沐芯芝那邊。
“洛白薇,我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以后,我的餐食,你不用給我準備了?!?/p>
我還想要再說什么,彈幕再一次出現(xiàn)。
【男主你就作吧!沒了女主的庇佑,你都活不過一個月?!?/p>
【他算什么男主,要我說?。∧兄饕患揖褪翘搨?,冒領(lǐng)恩情,還讓女主給他當(dāng)牛做馬,直到女主為了他犧牲自己,才開始懺悔,哎,遲來的深情比草賤?!?/p>
【就是,女主可憐,報錯恩了,可惜了真正救女主的人了......】
報錯恩?難道,當(dāng)初救我的人,不是宋家?
我還想繼續(xù)看到更多的消息,彈幕再一次消失。
5,
等我回過神來,宋文竹跟沐芯芝已經(jīng)離開了。
可我對這突如其來的彈幕,心中的疑惑越發(fā)的深了,對于他們救我這事,我從未去驗證過真假。
看來,想要知道真相,只能去問宋懷遠了。
我剛到門口,便聽到宋文竹和沐芯芝控訴我的聲音。
我才明白,那只黑貓,死了。
“宋叔叔,我就說有什么神藥能治百病,都是假的,這藥明明連只貓都救不了,更何況是人呢?!?/p>
沐芯芝抱著她的小黑哭哭啼啼的說著。
“爸,我就說我根本沒病,你被騙了,白薇那女人這些年跟哈巴狗一樣黏在我身邊,恐怕就是貪圖我們宋家的錢財,才編出這么一個謊話來迷惑您?!?/p>
“另外,我找人調(diào)查了,那藥雖然可以治百病,卻根本治不了不治之癥,什么藥王世家唯一傳人,我看都是騙人的?!?/p>
“對?。∷问迨?,為了驗證,我們特地請了仁藥堂的掌門人看過了。”
“各種疑難雜癥,都會去他那里看,文竹現(xiàn)在不僅沒病,身體健康也健康著呢?!?/p>
那仁藥堂在人間卻是有名,普通的病自然可以看,可宋文竹,只要不發(fā)作,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問題。
可一旦發(fā)作,就是在不知不覺中快速死亡。
這,才是最可怕的。
而那藥,單獨用自然是無用,我天生血統(tǒng)特殊,只要搭配上我的心頭血,一同服下,便可以將藥效發(fā)揮到百倍。
那只黑貓,本就到了壽數(shù),就算用藥,也不過是多延緩幾天時間而已。
宋懷遠皺了皺眉,突然間他留意到站在門口的我。
“正好,薇薇你來了,為何這藥會無效,我兒子的病真的還未痊愈嗎?”
我沒想到,宋懷遠是最清楚自己兒子身體的人,如今居然也開始懷疑起了我,頓時覺得諷刺。
“我只能說,我從未有任何欺瞞,當(dāng)初,我被人追殺,不慎掉入河中,是您救下了我,這份恩情我永遠都會記得?!?/p>
“如今是我來宋家的第五年,您還記得,您當(dāng)初是在哪里救的我嗎?我想去那里看看?!?/p>
宋懷遠沒想到我會問這種問題,一時間臉色白了起來。
許是意識到,很快又恢復(fù)正常,笑著解釋道。
“那么久的事情,我早就忘了,當(dāng)初救你,不過也是舉手之勞,我們宋家不是挾恩圖報的人?!?/p>
“你執(zhí)意報恩救我兒的性命,我們宋家都很感謝你?!?/p>
“不過你放心,倘若我兒子的病已經(jīng)痊愈,你們的婚約也依舊作數(shù)。”
聽這話,宋文竹不樂意了。
“爸,是她欠我們家的恩情,為什么還要捆綁我的婚姻?”
“我本來就沒病,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是絕對不會娶她的!”
我不以為意笑了笑。
“或許,是我太過嚴謹了,很感謝您這么多年的照顧。但是婚約,我想取消?!?/p>
說完,在場的人臉色都奇怪了起來,好似對我的這個選擇感覺十分的出乎意料。
“洛白薇,你說取消就取消?可別是又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p>
這么多年,我事事順著宋文竹,他便越發(fā)厭惡我,可如今這話里竟多出了幾分異樣的情愫。
“薇薇,你可要想清楚,這婚約你當(dāng)真要取消?”
“當(dāng)真?!?/p>
宋懷遠點點頭,沐芯芝得意的笑了,宋文竹卻急了。
“憑什么,她說取消就取消,我不要面子的?。 ?/p>
“阿竹,你不是本來就討厭她嗎?現(xiàn)在她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你,這不是很好嗎?”
“可是......”
婚約如約取消,而我,也在當(dāng)天離開了宋家。
而我也終于驗證了,救我的人,果真如彈幕所說,根本不是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