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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疾馳向荒郊。
蘇芷皖被綁住手腳,嘴也被膠帶封住,恐懼冰冷徹骨。
“是誰派你們來的?”
“無論他們出多少錢,我都是他們的十倍!只要你放我離開?!?/p>
兩個蒙面大漢不吭聲,蘇芷皖心里焦急,也不知道裴野能不能發(fā)現(xiàn)自己出事了。
車停在一個廢棄倉庫。綁匪把她拖下來,亮出了寒光閃閃的刀。
“等下,你們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為什么抓我?”
蘇芷皖絞盡腦汁地拖延時間,但是被發(fā)現(xiàn)了。
“你也不必套我們話,對方給的太多了,你不能活著,對不住了。蘇小姐?!?/p>
刀尖直直刺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倉庫大門被“砰”地撞開!
一道身影如獵豹般沖進來,正是裴野。
通話被迫中斷,裴野調(diào)了監(jiān)控視頻,瘋了一樣追蹤過來。
綁匪也顧不了那么多,狠狠的刺向蘇芷皖。
“芷皖!”裴野目眥欲裂,看到刀光,想也不想就撲過去,用身體替蘇芷皖擋了這一刀。
“噗嗤——”
那柄原本刺向蘇芷皖心臟的刀,深深扎進了裴野的后腰!
裴野悶哼一聲,高大的身軀晃了晃,溫?zé)岬难查g染紅了他的白襯衫。
綁匪見勢不妙,倉皇逃走。
蘇芷皖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掙脫繩子束縛,手腳并用地爬過來,撕開嘴上的膠帶,眼淚決堤:“裴野!裴野你怎么樣!別嚇我!”
裴野倒在她懷里,臉色慘白如紙,呼吸急促而微弱。
他能感覺到生命在快速流失,巨大的悔恨淹沒了他。
如果晚上他去接她回家,她就不會遭受這些劫難。
裴野艱難地抬手,想摸她的臉,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帶著無盡的不甘和遺憾:“芷皖...對不起…我該早點告訴你的...我喜歡你,我愛你?!?/p>
最后一個字幾乎輕不可聞,他的手無力地垂下,眼睛緩緩閉上。
“裴野!你醒醒!你要是死了我會永遠恨你的!你聽見沒有!救護車!救命啊——!”蘇芷皖抱著他失溫的身體,撕心裂肺地哭喊,絕望穿透了夜空。
醫(yī)院,ICU外。
“刀傷很深,失血過多,傷及要害。手術(shù)雖然做了,但…能不能醒來,看這七天了。如果七天內(nèi)不醒…很可能…就是植物人狀態(tài)?!?/p>
醫(yī)生的話像冰錐刺進蘇芷皖的心里,她的世界瞬間崩塌。她死死咬著嘴唇,嘗到了血腥味,才沒讓自己暈過去。
裴野替她擋了刀,用命護著她,而她卻一直沒能好好回應(yīng)他毫無保留的愛。
這一世她遠離了林景澤,卻給裴野帶來了不可挽留的傷害。
愧疚幾乎要淹沒她,裴母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別擔(dān)心,還有七天時間呢?!?/p>
經(jīng)此一遭,裴母像是老了十歲。
蘇芷皖撲在裴母懷里,泣不成聲:“都怪我,是我害了他。”
“好孩子不哭,不怪你,這都是他的命數(shù)?!?/p>
接下來的六天,蘇芷皖像丟了魂。寸步不離地守在病床前外,給他擦拭身上,陪他說話,回憶他們的點點滴滴,一遍遍呼喚他的名字。
她怕極了,怕這世界上唯一無條件對她好、把她捧在手心的人,就這樣沒了。
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七天了。
醫(yī)生照常來檢查身體,重重的嘆了口氣。
裴母在一旁默默流著淚。
蘇芷皖握著裴野毫無知覺的手,聲音嘶啞卻無比清晰堅定:“裴野,今天最后一天了。你聽著,只要你醒過來,睜開眼睛看看我,我蘇芷皖,立刻嫁給你!”
“我說到做到!你聽見沒有?你不是想娶我嗎?醒來啊!”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她緊緊握著的那只大手的手指,極其微弱地,動了一下。
蘇芷皖渾身一僵,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她屏住呼吸,死死盯著。
緊接著,裴野的眼皮也極其緩慢、沉重地顫動了幾下,然后,艱難地掀開了一條縫。
雖然眼神渙散,但確實是在努力聚焦。
“醫(yī)生!醫(yī)生!他動了!他眼睛睜開了!”蘇芷皖猛地跳起來,激動得語無倫次,瘋狂按著呼叫鈴。
醫(yī)生護士沖進來,一番緊張快速的檢查后,主治醫(yī)生疲憊的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笑容:“奇跡!真是奇跡!生命體征在穩(wěn)定恢復(fù),意識正在回歸!他挺過來了!”
裴野被轉(zhuǎn)入了普通病房。雖然還很虛弱,但意識清醒了。
他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床邊、憔悴不堪卻眼含熱淚的蘇芷皖。
“芷皖…”他聲音沙啞。
蘇芷皖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洶涌而下。
她猛地撲過去,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口,緊緊、緊緊地抱住他,仿佛要把他揉進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要分開。
“你嚇?biāo)牢伊?!你混蛋!”她哭著罵他,聲音卻帶著失而復(fù)得的巨大喜悅和后怕。
裴野用盡力氣回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感受著她的溫度和顫抖,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巨大的幸福將他包圍。
他輕聲問:“那…你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用力點頭,臉上綻開一個帶著淚花的、無比燦爛的笑容:“算數(shù)!裴野,等你好了,我們就結(jié)婚!”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緊緊相擁的身影,是歷經(jīng)生死考驗后,最溫暖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