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別怕,哥哥在?!?/p>
七歲的蔣寒舟捂住我的耳朵,輕輕拍著我的背。
在他講的童話故事中,我慢慢睡著了。
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蔣寒舟一直抱著我,自己歪在床邊,睡得并不踏實(shí)。
那時候我就發(fā)誓,蔣寒舟對我這么好,以后我一定加倍對他好。
過了兩個月,我照常去上學(xué)。
但跟我關(guān)系好的同學(xué)們突然都欺負(fù)我,說我沒爸沒媽。
我不服氣,紅著眼圈跟他們反駁。
「你胡說,他們只是出遠(yuǎn)門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天真地以為,他們只是工作忙,沒空陪我而已。
我以為媽媽把我關(guān)在房間就是一時疏忽。
我一直在等著媽媽回來跟我說對不起,然后我撲進(jìn)她的懷里甜甜叫一聲「媽媽」。
時間久了,這成了我的執(zhí)念。
我固執(zhí)地每天給媽媽打電話,盡管無人接聽。
我安慰自己,媽媽工作太忙,肯定明天就給我打電話。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
我吵不過他們,憋著淚要出教室。
個子最高的男生提溜起我后背的領(lǐng)子,搶走我的書包。
「這書包真難看,我替你剪了吧?!?/p>
「你別動!」
小小的我被其他人關(guān)在教室門外,他們剪了書包扔出窗外。
窗外下了雨,我只能下樓在大雨里邊哭邊撿起書包的碎片。
剛放學(xué)的蔣寒舟過來接我回家,一眼瞧見了我。
他跑過來拉起我,我不肯起來。
我捧著那堆七零八落的布條哽咽:「哥哥,那是媽媽給我買的書包,她說我背粉紅色的書包最好看了。」
我哭著問他:「媽媽明明答應(yīng)我再給我買一只粉色書包的,她為什么還不回來啊?!?/p>
蔣寒舟語塞,他不再阻攔我,陪我把地上的布條撿回了家。
他不會用針線,但還是一針一線幫我縫好了書包。
我看著他滿手指的血泡,小聲啜泣。
「媽媽對我最好了,他們都說我媽媽是殺人犯,他們說得不對是不是?」
「嗯,他們說得不對?!?/p>
「那媽媽什么時候回來,我好想她?!?/p>
蔣寒舟抱著燒得迷迷糊糊的我上去睡覺,小聲道。
「你媽媽在天堂過得很好,以后哥哥護(hù)著你?!?/p>
這句話他以為我沒聽見,但就是深入骨髓般,我記了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