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翻了出去。我家是一層的老式平房,窗戶大且沒有防盜窗,翻出去輕而易舉。
我勾唇輕勾,火速逃離了那個所謂的家,用多年來攢下來的錢在考場最近的賓館訂了間房。
雖然我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但是已經(jīng)十年沒有讀過書,即使當年學(xué)的再好,面對明天的考試我心里不免有些打鼓??晌页鰜頃r只帶了準考證身份證和一些文具,沒有卷子更沒有真題。
我看了看賓館墻上的鐘表,九點半,應(yīng)該還沒睡。于是我拿起房間里的座機電話撥下了那個爛熟于心卻從未打過的電話,電話被接起。
“阿言,這么晚打擾你了,你還沒睡吧?”我輕聲說。
“沒,等著呢,怎么了跟我說?”陸時言溫柔開口。
“我需要一些歷年的真題和預(yù)測試卷,我現(xiàn)在在棲于賓館,你能不能給我送一些?”我低著頭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嗡。
“好,我馬上到。”陸時言沒有一絲猶豫。我卻悄悄紅了眼眶。
陸時言和我一個班,成績也總是名列前茅,常常和我不分上下,于是我們時常一起寫作業(yè)一起探討題目。高三的某一天,他突然給我遞了個紙條,上面寫著:念念,我喜歡你,喜歡很久了,和我在一起吧。
可是那個時候我家庭滿目瘡痍,敏感自卑占據(jù)在我心頭,而阿言他不一樣,他家庭合睦融洽,父母恩愛且都是公務(wù)員。他的美滿家庭,不該被我這樣一個滿身是傷的人打擾,他值得更好的。
于是我以學(xué)習(xí)為重為借口拒絕了他并且刻意他。從此我們也漸行漸遠,不再一起寫作業(yè)學(xué)習(xí)。而后來沒有高考的我更加沒有資格見他,便一直躲著他。他再找到我時是在我打工的廠子里。陸時言勸我:“去參加成人高考吧,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實習(xí)了,我有實習(xí)工資,我可以幫助你?!钡俏覞M腦子都是要為我媽減輕負擔,所以不管陸時言如何勸說都被我拒絕。他給我留了他的電話,讓我想好了去找他,只是這號碼我爛在心里也沒有撥出去一次。從那時我只覺得更加沒有臉面見他,后來直到死也沒再見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