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門鈴響起,這一次的節(jié)奏沉穩(wěn)而帶著禮節(jié)性。
管家劉叔去開了門。
孟懷瑾和付聞櫻率先走了進來。
緊隨其后的是孟宴臣還有幾個傭人提著禮品。
“老關,老周,打擾了?!泵蠎谚氏却蚱瞥聊?,走向前握住關父的手。兩人眼神交匯。
“孟叔叔,付阿姨。”關雎爾在母親的示意下,站起身,輕聲問好,姿態(tài)溫順乖巧,挑不出一絲錯處。
付聞櫻臉上立刻堆起溫婉得體的笑容,走上前,極其自然地拉過關雎爾的手,“誒呦,快坐下快坐下”
她的語氣帶著長輩的關切,“關關,身體恢復得怎么樣?”
關雎爾垂著眼,輕聲回應著:“謝謝付阿姨。我好多了。”
談話的主題很快被孟懷瑾引向核心。他看向關父,語氣誠懇而鄭重:“老關,兩個孩子的事……我們好好商量一下?”
付聞櫻適時地接話,聲音溫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老孟說的是,該有的禮數(shù),絕不會少?;槎Y、婚房、聘禮,這些都會按最高的規(guī)格來辦,務必讓關關風風光光地嫁入孟家。”
她的話語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負責的態(tài)度,又隱晦地強調(diào)了“孟家”的體面和規(guī)矩。
關父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是該好好談談。”
接著孟懷瑾、付聞櫻、關父、關母,分坐主客位。孟宴臣坐在付聞櫻旁邊的單人沙發(fā)。
精致的茶點無人問津。討論的核心是冰冷的現(xiàn)實:婚期、婚禮、聘禮、嫁妝、婚房……每一個字眼都牽扯著巨大的利益和無聲的博弈。
關父的沉穩(wěn),孟懷瑾的爽朗圓融,付聞櫻滴水不漏的優(yōu)雅提議下,是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婚期嘛,”付聞櫻端起骨瓷杯,語氣溫婉,“宜早不宜遲,我看下個月月底日子很好,就訂在燕城洲際酒店頂樓,能容納兩家親友,你們覺得呢?”
關父沉穩(wěn)開口:“時間太緊了,關關身體要靜養(yǎng)。不如婚禮分兩場,無錫在前,燕城在后,時間寬裕些?!?/p>
孟懷瑾立刻笑著打圓場:“老關說得對!是我們考慮不周。那就按老關意思,辦兩場!時間定在兩個月后,中間隔一周緩緩。”
付聞櫻嘴角完美的笑容淡了零點一秒,旋即恢復如常,點頭應允。
關雎爾安靜地坐在關母身邊,像個精致的背景板。
聽著那些關于排場、珠寶的討論,聲音仿佛隔著玻璃傳來。
她的手無意識地覆上小腹,那里是唯一的真實與牽絆。
就在這時,孟宴臣的聲音平靜響起,打破了微妙的平衡:“婚房不用準備了?!?/p>
客廳里的討論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抬起眼,目光沉靜地掠過眾人,最終落在關雎爾低垂的側(cè)臉上:“我名下燕大附近有套大平層,地段環(huán)境適合關關以后上學生活。已經(jīng)收拾好,可以直接入住?!?/p>
付聞櫻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孟懷瑾也露出意外神色。
關父關母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燕大附近?遠離孟家主宅?
關雎爾猛地抬頭,他是在……給她留退路?還是僅僅出于冷漠的實用主義?
付聞櫻的聲音帶上一絲冷硬,臉上重新掛起完美微笑,“宴臣,那套房子離家里太遠。關關需要照顧,住在家里我也好……”
孟宴臣打斷她,聲音不高,“媽,關關需要靜養(yǎng)。家里人多,容易打擾到她。而且……”
他目光再次掃過關雎爾,“她習慣了學校附近的環(huán)境,離得近,以后也方便?!?/p>
“靜養(yǎng)”二字,像一道無形的屏障。付聞櫻定定看著兒子,空氣有些凝滯。
最終,孟懷瑾哈哈笑著打圓場:“嗯,宴臣考慮得也有道理!年輕人有自己的空間好!只要關關覺得方便舒服就行。”他看向關雎爾,“關關,你覺得呢?”
關雎爾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掠過孟宴臣毫無波瀾的臉,落在孟懷瑾身上,露出溫順乖巧的淺笑:“謝謝孟叔叔。宴臣哥安排的地方,我……沒意見。”
轉(zhuǎn)頭看向付聞櫻“付阿姨,您放心,有時間就讓宴臣哥帶我回去看你,到時您可別嫌棄我呀。”
“怎么會呢,來,關關,這是孟家傳媳的翡翠鐲,你收著?!闭f完,付聞櫻遞過來一個紫檀木盒。
關雎爾接過盒子,打開看到那溫潤碧綠的翡翠鐲,心里微微一動。
她輕輕戴上,笑著說:“謝謝付阿姨,這鐲子真漂亮?!备堵剻芽粗魃翔C子,臉色稍緩。
接下來的討論在孟懷瑾的掌控下,又恢復了平和的氛圍。聘禮、嫁妝等事宜也都大致敲定。關雎爾始終安靜地聽著,偶爾附和幾句。
待一切談完,孟懷瑾起身,笑著說:“今天就先到這吧,希望兩個孩子以后好好過日子?!备堵剻岩哺鹕?,看向關雎爾,眼神里多了幾分審視后的認可。
孟宴臣走到關雎爾身邊,輕聲說:“過兩天我?guī)闳タ纯捶孔舆€有領證?!标P雎爾微微點頭。
——「想要的養(yǎng)老生活沒有啦,哭戚戚……」
塵埃落定。送走孟家一行人后。
關母拉過關雎爾的手,說:“這孟家也算有誠意,以后你就安心養(yǎng)身體?!?/p>
關雎爾看著父母,淡淡一笑,心里卻想著原劇情,孟宴臣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未來的路,也許依舊迷離卻又有了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