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實習生第一次污蔑我霸凌他時，我把他熬了幾個夜的方案扔進了碎紙機。
“垃圾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看明白了嗎，這才叫霸凌你！”
老板林薇也站在我這一邊：“霍言能力出眾，沒必要剽竊你的項目?！?/p>
第二天“某能力出眾老人仗著資歷欺負新人”丑聞傳遍全公司。
我嗤笑，不屑一顧。
直到第九十九次新人污蔑我霸凌他時，
林薇將我叫進了辦公室，滿眼懷疑，質(zhì)問我：“你是不是經(jīng)常欺負小顧？逼著人給你錘肩捏腿，拿快遞，點外賣？”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連你也這樣認為嗎？我陪你打拼了十年，你竟然不信我，信他！”
林薇嫌棄地轉(zhuǎn)過臉：“你再這樣，公司會重新考慮你的職位。”
心灰意冷之際，眼前浮現(xiàn)出一行行字幕：
【這個男配也太惡心了！】
【他繼續(xù)這樣，遲早被公司辭退！】
【林薇也會離他而去，奔向小顧的！】
公司？
那本是我的東西，我拉的投資，我找的客戶。
林薇不過一個掛名總裁！
我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冷笑。
反手甩出辭職信，我倒要看看離了我的遠騰，還是不是遠騰。
……
1
茶水間里，
顧明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正毫不在意的拿著咖啡往自己身上倒。
一邊倒，一邊朝著我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霍哥，你猜林總會信她看到的還是你說的？”
我連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
這是他的慣用技倆，第99次污蔑我。
顧明是新來的實習生。
長相白凈，一眼無害，公司里挺多老人都愿意帶他，包括老總林薇，他卻偏選了我做他的指導。
我在遠騰科技干了十年，以效率高、手段“硬”著稱。
當然，在某些人嘴里，這叫“囂張跋扈”。
但我不在乎，實力就是硬道理。
我見顧明的第一眼，直覺告訴我，他不是一個善茬。
后來的種種也向我證明，確實如我所料。
他會“不小心”地把咖啡灑在我新買的機械鍵盤上，然后哭訴“霍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打我……”
他負責的模塊出現(xiàn)重大bug，導致線上系統(tǒng)報錯，卻在老王面前“委屈”地說：“是霍哥讓我這么寫的，他說這樣‘效率高’……”。
等等等等。
起初林薇還會幫我說話，可顧明幾次三番污蔑我，林薇也漸漸開始相信他了。
后來，甚至公司里開始流傳“霍言經(jīng)常讓顧明給他訂外賣、拿快遞，把他當傭人”的謠言。
而這次，他又在自導自演，企圖進一步敗壞我在公司的名聲，讓林薇和同事們更厭惡我。
見我沒說話，顧明嘴角咧出一個瘋癲的笑容，
“想好一會怎么解釋了嗎？我高高在上的霍哥?！?/p>
說著，他把咖啡壺拎起，從自己的頭上倒了下去。
隨后，茶水間外響起凌亂的腳步聲。
他立馬跪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頭，甚至渾身打顫，仿佛我真的做了什么。
“對不起霍哥，我會聽您話，會把寫好的方案放您桌上的?！?/p>
我聽著這話，心里冷哼，我需要你的方案嗎？
毫無特色毫無亮點的垃圾。
咣當一聲，茶水間的門被撞開，林薇和其他同事們站在門口。
林薇看著倒在地上的顧明，眼里滿是擔憂，急忙脫下自己的限量版外套披到顧明身上。
那外套還是她今年過生日時，我送給她的。
我陪著林薇打拼了十年，遠騰科技可以說是我們兩個共同的心血。
創(chuàng)業(yè)初期，缺投資，我就拼了命的拉投資；缺客戶，我就求爺爺告奶奶的拉客戶。
公司有了起色后，我知道林薇有個老板夢，為了她我甘愿居于幕后，做她背后的男人。
2
可現(xiàn)在，
“霍言，你這次確實太過分了！”
林薇開口訓斥，我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身后的同事們一人一句懟的說不出話。
“就是，上次霍哥還讓小顧拿快遞，三個大箱子，走樓梯！”
那是他自己要搬的，我也沒不讓他坐電梯。
“還有上次，小顧自掏腰包給霍言訂五星級酒店的午飯，好像是霍言想吃。”
“對對，我問小顧，小顧還說沒事，他省省能過完這個月?！?/p>
那是他自己非要請我的，再說我最后也沒吃上，他拿去給林薇了。
眼看情況發(fā)展到這種地步，是可忍熟不可忍。
我正準備大罵一場然后辭職，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彈幕吸引了我的注意。
【這個男配也太惡心了！什么都讓小顧寶寶干】
【沒事，他快下線了！堅持?。 ?/p>
【他就是為我們小顧寶寶鋪路的，等小顧寶寶發(fā)展起來，今天的一切賬都會清算的！】
看著這些字，我很快反應過來。
原來我是小說里的惡毒男配，因為屢次針對顧明，名聲俱毀，而顧明靠著我的成果成功上位。
但既然我已經(jīng)知曉了結(jié)局，就必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顧明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辱罵聲，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jīng)_我勾起一抹笑，隨后開始為我求情：“林總，大家，你們別怪霍哥，都是我不好，沒有達到霍哥的要求，他才懲罰我的?！?/p>
“霍哥，以后我會努力的，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p>
顧明看似在為我求情，實則一句句都是對我的控訴，不斷地往眾人本就怒火中燒的心里添油加醋。
“林總都這樣了，還不開除霍言嗎？”
開除二字一出，立刻引起一群人的附議。
我看向林薇，心中嗤笑，她是不會開除我的！
先不論我與林薇的地下戀人關系，單說我對公司的價值，也不是一個顧明可以輕易撼動的。
果然如我所料，林薇陷入了沉默，連扶著顧明的手都松開了。
這時，眼前又出現(xiàn)了彈幕。
【你們說林薇會開除霍言嗎？】
【不開除才好呢，開除了顧明怎么踩著他上位？】
【不會開除吧，他的角色任務還沒完成呢。】
我掃了林薇一眼，眼里只剩冰冷。
“我會自己遞交辭職書，不勞林總費心?！?/p>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顧明臉上滿是計謀得逞的得意，而林薇卻肉眼可見的慌了。
我倒要看看，離了我的遠騰，會是一個怎樣的遠騰。
眾人散去后，林薇將我叫到辦公室，語氣仍然高高在上：“霍言，你別鬧?！?/p>
到這種地步，她竟然還覺得我在鬧。
“你不是要護著那個小白臉嗎，不是不相信我是被他污蔑的嗎？”
我扯起一抹詭異的笑，
“那現(xiàn)在你也嘗嘗被人污蔑的感覺吧?！?/p>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走出了遠騰。
事情發(fā)酵得很快，“遠騰科技抄襲”的消息迅速霸占頭版頭條。
林薇，你難道覺得我不會給自己留后路嗎？
三年前，我就察覺到林薇與我不是一條心了，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意識到不能把一切都押在一個人的良心上。
于是，我把自己做出的成果申請了專利，卻沒有告訴林薇，她若是始終如一，那我也不會輕舉妄動。
可惜，這場賭局我還是輸了。
3
與此同時，彈幕再次出現(xiàn)。
【怎么回事，這劇情什么時候加的！】
【因為霍言，林薇和顧明又要經(jīng)歷很多才能在一起了，這男配怎么這么惡心！】
【能不能不要出現(xiàn)男配的戲份了，惡心得要命！】
這么討厭我嗎？那就再討厭一點吧。
凌晨三點，遠騰的大樓仍然燈火通明，林薇在辦公室里焦頭爛額，而我在對面樓上舉著紅酒杯搖晃，這夜景可太好看了。
“林總，霍哥也真是的！”顧明還在林薇面前給我上眼藥呢。
“人都離職了，還給我們留下這么一個爛攤子?！?/p>
顧明大本事沒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門精。
“夠了！”
林薇不是個傻子，她自然能看出來誰才是對她最有利的選擇。
現(xiàn)在我的手機上已經(jīng)有林薇打過來的八個未接來電了。
才打了八個啊，
我不慌不忙的在最后一秒接起了第九個電話。
“霍言，你不要鬧了。”林薇的語氣明顯軟了不少。
這就沒招了嗎？未免太快了。
“林薇，你嫌棄我的時候，開除一起打拼的老員工不斷扶持新人的時候，會想到有這么一天，你要低聲下氣地來求我嗎？”
對面沒有回話，我于是接著說道：“林薇，你當真覺得，沒有我你會有今天的成就嗎？”
我心里冷笑，這么多年，還是對你太好了，讓你真以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能撐起整個遠騰。
“想讓我放過你們，方法也很簡單?！?/p>
“什么方法？“
“開直播，讓顧明跪著，你扇他一百個巴掌，抄襲這事我就不計較了，怎么樣？“
我把玩著手里的高腳杯，期待對面會給我怎么樣的回復，隱隱約約聽到了顧明的聲音：“林總，不可以的，他肯定是騙你的！“
“霍哥老謀深算，他肯定不是真心想為我們解決問題！“
“林總！“
林薇一直不出聲，顧明也急了。
這么丟人的事情，不知道一向自恃輕貴的顧公子，要如何接受。
“好，我答應你?！?/p>
林薇說話的同時，彈幕又一次出現(xiàn)。
【不是這什么劇情？林薇就這么答應了？】
【作者出來挨罵，讓小顧寶寶跪著挨巴掌，誰想的！】
我想的，如何呢？
【男配好像突然長腦子了，顧明第一次在他手里吃虧。】
什么話，我一直有腦子，比顧明那個只會顛倒黑白的家伙強一百倍好嗎？
“明天中午十二點，網(wǎng)上見。“
我電話掛得迅速，生怕再晚一秒就會被他們纏上。
至于林薇要怎么說服顧明，這可不是我該操心的事情。
明天，就看戲好了。
身后傳來助理小陳的聲音：“霍總，您真的要放過他們嗎？”
我搖了搖頭，
放過他們？憑什么。
我只是不想讓他們過得太舒坦，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太體面了。
他們何止虧欠我，更是那些被林薇傷透了心的老員工們！他們何錯之有，要被林薇和顧明那般羞辱：嘲笑他們思維保守，說他們沒有沖勁，在公司是吃白飯的。
可當初要不是他們，遠騰怎么可能有今天！
林薇，這帳，我們一筆筆算。
4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整，遠騰科技的官方直播間準時開啟。
鏡頭前，林薇臉色蒼白，手指微微顫抖著調(diào)整麥克風。她身后的顧明穿著筆挺的西裝，卻難掩眼底的驚恐與屈辱。
直播間里彈幕如云，我眼前的彈幕也瘋狂炸鍋。
【林薇真的答應他了？！】
【心疼小顧寶寶，這個男配怎么那么討人厭啊！】
【男配到底要把林薇和顧明逼到什么程度！】
我卡著點進入直播間，剛好看到林薇扇顧明的第一巴掌。
直播間的觀眾還沒搞清楚狀況，彈幕上飄過一群問號。
“這是什么情況?。俊?/p>
“遠騰科技老總直播打人？！這能過審嗎？“
“前面的在說什么，鯨魚就是遠騰的直播平臺，還要擔心過審嗎。“
“別的不說，這是打人嗎？撫摸還差不多吧?！?/p>
這條彈幕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這才把注意力轉(zhuǎn)向直播。
只見林薇看似狠冽地揚起手，手掌在空中停頓了幾秒，最終卻輕輕落在了顧明的臉上。
給我看笑了，我打開了連麥權限，聲音透過音響清晰地傳遍整個直播間。
“林總，您這是在敷衍我，還是在敷衍直播間的觀眾？“
我的語氣陡然轉(zhuǎn)歷，“你把我跟進半年的項目交給顧明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F(xiàn)在，是心疼你的小白臉了嗎？“
“林總，你打我吧，只要是為了遠騰，我什么都可以做的！“顧明大義凜然般瞬間雙膝跪地，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林薇仍然愣在原地，拳頭越攥越緊。
“既然林總做不好心理建設，那我先給大家看個東西好了?！?/p>
我將直播間的控制權拉到自己手里，屏幕上瞬間出現(xiàn)了一段監(jiān)控畫面。
畫面的主人公是我和林薇，時間是上個月，也就是顧明剛來的第一個月。
畫面里，
林薇把我的項目書推到桌角上，指甲在A4紙上劃出刺耳的聲響?！盎粞?，“她靠在真皮座椅上，無名指上的鉆戒晃得我眼疼——那是公司上市后我買給她的，”你這些方案，和顧明的創(chuàng)意比起來太過時了。“
我盯著她身后墻上的照片，十年前在出租屋里，她啃著冷饅頭看我敲代碼，說“以后公司做大了，你就是首席架構師“。而現(xiàn)在，她的辦公室鋪著意大利地毯，而我站在門口，像個來討薪的外人。
“過時？“我捏緊了文件，”上個月服務器崩潰，是誰帶著團隊熬了三天三夜？遠騰第一個大客戶，是誰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談下來的？“
她皺著眉打斷我：“過去的事不用次次拿出來強調(diào)，現(xiàn)在公司需要新鮮血液，不是你這種……“她頓了頓，像是在斟酌詞句，最后吐出三個字，”頑固派“。
頑固派。
這是林薇最后給我的評價。
最讓我失望的，不是顧明污蔑我時林薇的不相信，而是她看著我時，眼神里那種自上而下的、帶著施舍的輕蔑。她向打量一件用舊了的工具，覺得它礙事，卻忘了這件工具曾陪她鑿開整個世界。
視頻播放完畢后，直播間里的評論一邊倒地倒向我。
許多被公司拋棄的老員工看完我的經(jīng)歷后，都表示深有同感。
時間差不多了，我給身后的助理小陳使了個眼色，很快直播間里彈出一條公告：“鴻圖科技創(chuàng)始人霍言，將于今日下午三點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公布公司最新研發(fā)的芯片“。
直播間里瞬間炸開了鍋，沒等林薇幾人反應過來，我已經(jīng)命人掐斷了直播，本來也沒真希望林薇會對顧明動手。
下午三點，鴻圖科技的新聞發(fā)布會準時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