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來來往往的太醫(yī)有幾十個,全都緊張的低著頭,額頭掛滿了冷汗,像是上戰(zhàn)場一樣。
其中有一個年齡稍微小點的,看我跪在血跡之中,給了我一瓶止血的藥。
可剛好被出來的裴世梟看到。
他快步走來,直接打掉的那藥,任由瓶子碎在地上。
“連孩子都保不住的廢物,救她有何用!”
“拖下去,杖斃?!?/p>
簡單一句話,就判定了這個小太醫(yī)的生死。
看著小太醫(yī)蒼白的臉,我捂著被扯痛的傷口立刻上前,“不怪他,是我主動要的,你罰我吧?!?/p>
剩余20的救贖值,到底還是起了作用。
他沒有殺我,而是打了二十大板。
被拖到凳子上,兩旁行刑的小廝有些猶豫。
他們不敢下手,畢竟從前誰碰到我一根手指頭,都要被剁掉整個手掌的。
“打??!愣著做什么!”裴世梟竟然過來觀刑。
得了這句話,沉重的板子才重重的落在我的屁股上,只三下,下肢便沒了知覺。
他冷漠的打量我,眼中毫無溫度,像是初見一般。
也好,一切都回到原點。
二十大板結(jié)束,他轉(zhuǎn)身就要走,我出聲叫住他。
“裴世梟,我們和離吧。”
他沒有猶豫,“好。”
當即讓人簽了和離書,扔到了我的臉上。
之后,就讓兩個小廝將我抬起,扔出了攝政王府。
同時,還有一具尸體被抬出,正是那個小太醫(yī)的。
我渾身發(fā)寒,內(nèi)心愧疚不已。
裴世梟當真狠。
因為滿身是血,過路人被嚇得全都離我遠遠的。
但是有幾個膽大的,圍成一圈像是看猴子一樣看我。
一個衣著稍微好些的男子撓了撓頭,“好生眼熟,你……你不是攝政王妃么!”
“王妃您可還好?用不用我們?nèi)フ彝鯛敚潜徽l打成了這幅模樣,若是被王爺知道了,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我勉強勾起嘴角,忍著下半身的疼痛,“不用,多謝?!?/p>
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下,我想要爬到大樹旁歇息片刻。
額頭的冷汗滑落,流進我的眼中,酸澀難受。
等到剩余的20救贖值歸零,我和裴世梟身上不能分離的禁制就會徹底解除。
爬到樹下,我大口喘息,無視眾人的目光想要休息片刻時,一襲白衣的輕水紅著眼追出。
裴世梟就跟在她身后心疼的皺眉,“輕水!別亂跑身子會受不了的!”
輕水沒有回答,她站在臺上一眼就看到了茍延殘喘的我,立刻拔出了門口侍衛(wèi)的刀,遞給了裴世梟。
“她殺了我們的孩子,現(xiàn)在我要你去殺了她,為孩子報仇。”
裴世梟看向我,眼中竟然還存有一絲掙扎。
見他猶豫,輕水大哭出聲,“這就是你說的愛我?我的孩子因為她死了,你連為他報仇都不肯嗎?你也配做孩子的爹?”
救贖值跌到5。
他再次看向我,已經(jīng)與陌生人無異。
“你不高興,殺了就是?!?/p>
裴世梟提刀來到我的面前,周圍人都被嚇的四散開來,遠遠的看著。
我的原身已經(jīng)死去,現(xiàn)在只想在這里茍活。
“裴世梟,我們曾經(jīng)也有孩子,因輕水而亡,看在孩子的份上,放我離開可以嗎?”
“胡說什么,我怎會與你有過孩子,謊話連篇!”
舉起刀對準我的心口時,救贖值跌到0,他突然心頭鈍痛,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他用刀撐著半跪在地,捂著心口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掙扎許久,睜開眼看我時,是從前那般溫情,裴世梟向我伸手,口中呢喃,“諳諳……”
我沒有回應(yīng),他向前爬了兩步,最終暈倒在地。
連接在我們中間的紅線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今后就沒有江諳。
我閉目流淚,心中一片釋然。
此時輕水來到我面前,拿了裴世梟手中的刀。
“江諳,你們也試試陰陽兩隔的滋味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