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無一人,沈墨洲湊近我,小聲道:
“人類也不過如此,貪婪愚蠢,忘恩負(fù)義?!?/p>
“主人,只有我,跟你才是同類。”
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我隨口好奇道:
“為什么對人類有這么大偏見?!?/p>
當(dāng)初,我想上岸玩玩的時候,沈墨洲就極力勸我。后來跟我到人間,除了張銘柳箐箐這種人渣外,我們也遇不到不少好人。
見我好奇地望著他,沈墨洲臉紅得一下子燒到了耳根。
他嘴唇蠕動,卻欲言又止,換了個話題。
“疼嗎?”
他的指腹觸上我的傷口,溫潤細(xì)致。
我腦子一懵,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干什么?”
百年前,我打遍太平洋,沈墨洲是最強(qiáng)勁的一個對手,哪怕臣服后,他也依舊桀驁,與我保持著距離。
所以,我早就習(xí)慣了沈墨洲冷冰冰的,今天當(dāng)著外人他跟我親近,我也只當(dāng)他這是在人類面前掩飾身份的故意為之。
卻沒想到私下了,他反而變本加厲了。
他看了我一眼,第一次露出受傷的神色:
“你跟那個人類那么親密,卻不允許我碰你。”
“蘇如玉,你就是個傻子,你難道就看不出,我喜歡你嗎?”
什么?
我的大腦徹底宕機(jī)。
我想起把沈墨洲打敗時,他咬牙切齒又不得不認(rèn)輸?shù)哪印?/p>
哪怕發(fā)誓要追隨我,他也不像下屬,反而像軍事謀士,經(jīng)常左右我的決策。
我想過他心里不服我,卻沒想到他居然喜歡我?
見我沒有說話,沈墨洲用力抓住我的手:
“第一次敗在你的手下,我就知道自己動心了??墒桥阍谀闵磉呥@么多年,你都沒有察覺?!?/p>
“本來我等得起,可是看到這次你被那個人類折磨得那么慘,我等不了了。”
感受到他的掌心的熾熱,我心跳得厲害:
“我、我考慮一下,看直播吧?!?/p>
張銘和柳箐箐在海面上掙扎。
柳箐箐體力不支,被嗆了好幾口水,哭喊著:
“銘哥哥,蘇如玉擺明了要報復(fù),斤斤計較。我們不跟她一般見識,找救援離開吧?!?/p>
張銘凍得牙齒打顫,卻依舊堅定:
“這是我們欠如玉的,我們必須要游下去。”
“還有是我們對不起如玉,不怪如玉報復(fù)。如玉沒有放鯊魚已經(jīng)夠?qū)捜萘?,以后別在我面前嚼如玉的舌根。”
張銘說得沒錯,起碼在這片海域上,他們的性命在我的一念之間,現(xiàn)在他們能在海里好好游著,而沒有被鯊魚吃掉,已經(jīng)是我格外開恩了。
柳箐箐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卻不得不忍氣吞聲,跟在張銘身后。
沈墨洲招招手,示意保鏢丟下一個游泳圈了,他慣會這樣,二桃殺三士。
那游泳圈朝著張銘落下,柳箐箐見狀卻一把推開他,給自己套上。
張銘錯愕,回過神來大罵:
“這是如玉給我的東西?你憑什么搶走!”
“你在向我示好!如玉!我感受到你的心意了!”
張銘沖著鏡頭,感激地大喊。
柳箐箐看到張銘依舊對我死心塌地,終于忍不住破防:
“如果不是蘇如玉,我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
“憑什么一切都是她的!比賽冠軍,還有你的愛!”
“明明我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鯊魚、利箭甚至把她推下飛機(jī),可她就是不死!憑什么!”
“蘇如玉,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話音剛落,張銘臉色慘白: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干的!都是你!害我失去了如玉!”
不顧海浪翻滾,他上前死死掐住柳箐箐的脖子,兩個人都失了平衡,撲騰著下沉。
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我吩咐保鏢開一艘快艇跟著,就算死,也得等到他們游完了再死。
三天后,他們終于體力不支,游到荒島上。
張銘對著鏡頭,口吐白沫:
“如玉,我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