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百萬替身,致命協(xié)議暴雨砸在“藍海酒店”員工通道的銹鐵皮頂棚上,聲音震耳欲聾。
蘇璃費力地擰干拖把,冷水刺得她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紅發(fā)木。
劣質(zhì)塑料桶里渾濁的污水倒映出她蒼白的臉,額角還有昨天被醉鬼撞在消防栓上留下的淤青。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屏幕裂得像蛛網(wǎng),是醫(yī)院催繳費的短信:“3床蘇紅梅,
欠費15320.8元,限期三日?!北涞臄?shù)字像針,扎進她早已麻木的神經(jīng)?!疤K璃!
308貴賓套房,立刻!客人打翻了紅酒!”領(lǐng)班尖利的聲音穿透雨幕。
她端起沉重的清潔車,輪子吱呀作響。推開308厚重橡木門的瞬間,奢華的氣息撲面而來,
水晶吊燈的光暈柔和溫暖,厚地毯吸走了所有雜音。
一個穿著剪裁利落黑色西裝套裙的女人正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霓虹璀璨的城市。
聽見動靜,女人緩緩轉(zhuǎn)過身。蘇璃的呼吸猛地一窒。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來——落地窗映出的那張臉,幾乎是她每日在鏡子里看到的倒影!
同樣的眉眼輪廓,同樣的鼻梁弧度,連下頜那道幾乎看不見的微小凹痕都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對方眼中那種冰冷的、掌控一切的銳利光芒,像淬了毒的刀刃,直刺人心。
“林總,人帶到了?!鳖I(lǐng)班躬著腰,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諂媚。林薇,
科技帝國“星瀚集團”的掌舵人,傳說中的商業(yè)女皇。她的目光像探照燈,
毫無溫度地在蘇璃臉上、身上一寸寸掃過,帶著評估一件物品般的審視。
蘇璃下意識攥緊了油膩的清潔服下擺,指關(guān)節(jié)捏得發(fā)白,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一種被剝光了衣服、暴露在冰天雪地里的屈辱感瞬間攫住了她?!按_實很像。
”林薇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像在陳述一個乏味的事實。她走近幾步,
昂貴的香水味若有若無地飄來,帶著一種疏離的壓迫感?!拔倚枰粋€‘影子’,
處理一些我不愿露面的場合。月薪十萬,預(yù)付一年。簽了它。
”一份厚厚的文件被助理無聲地推到了蘇璃面前。翻開的頁面上,
“保密協(xié)議”四個加粗黑體字冰冷地跳了出來。蘇璃的指尖在發(fā)抖。十萬一個月!
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閃電。母親的呼吸機費用、積壓如山的高利貸……那些日夜啃噬她的巨石,
仿佛被這數(shù)字瞬間擊碎。巨大的誘惑幾乎讓她眩暈,
但林薇眼中那種非人的審視又讓她本能地戰(zhàn)栗。她粗粗瀏覽協(xié)議條款,
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她頭暈眼花,
只捕捉到“絕對服從”、“不可泄露身份”、“違約賠償天文數(shù)字”等字眼。
猶豫只在心頭盤旋了一瞬,母親病床上灰敗的面容便壓倒了所有恐懼。她拿起筆,
筆尖在紙張上留下一個微小的墨點,隨即,她用力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蘇璃。那兩個字,
像兩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了命運的岔路口。三天后,
蘇璃坐在駛向“全球半導(dǎo)體產(chǎn)業(yè)峰會”的加長林肯里。她僵硬地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
穿著林薇助理塞給她的昂貴禮服,尺寸有些緊,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妝容精致,
頭發(fā)一絲不茍,鏡子里映出的那張臉,熟悉又陌生,帶著一種不屬于她的、冰冷的華貴。
她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昂貴的面料,手心全是冷汗。
車里彌漫著高級皮革和林薇慣用香水的味道,甜膩得讓她反胃?!坝涀。闶橇洲?。微笑,
點頭,必要時說‘稍后我的團隊會跟進’?!敝淼穆曇羝桨宓刂貜?fù)著注意事項,
像在給一臺機器輸入指令。蘇璃喉嚨發(fā)干,只能僵硬地點頭。車窗外的城市流光溢彩,
飛速掠過,卻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她感覺自己像個被套上華麗戲服的木偶,
即將被推上完全陌生的舞臺。峰會的會場金碧輝煌,水晶吊燈的光芒晃得人眼花。衣香鬢影,
觥籌交錯,空氣里浮動著金錢與權(quán)力特有的氣息。蘇璃挽著助理的手臂,努力挺直背脊,
模仿著林薇那種目空一切的姿態(tài),踩著不合腳的高跟鞋走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鎂光燈不斷閃爍,無數(shù)探究、敬畏、審視的目光粘在她身上,讓她如芒在背,
每一根神經(jīng)都繃緊到了極致?!傲挚?!久仰大名!
”一個頭發(fā)花白、精神矍鑠的老者端著酒杯迎了上來,
胸前名牌寫著“宏源半導(dǎo)體董事長 陳啟明”。
“關(guān)于貴司新一代碳化硅晶圓良品率驟降的問題,業(yè)界都很關(guān)注啊。
傳聞是外延層缺陷難以控制?貴司號稱的‘納米級精密蝕刻’技術(shù),是否只是宣傳噱頭?
”他的聲音洪亮,帶著毫不掩飾的質(zhì)疑,瞬間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助理臉色微變,
正要上前擋駕,蘇璃卻鬼使神差地頓住了腳步。心臟在胸腔里狂跳,血液沖上頭頂,
她幾乎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碳化硅晶圓……良品率……外延層缺陷……這些詞像鑰匙,猛地捅開了她記憶深處緊鎖的門。
無數(shù)個深夜,在廉價出租屋昏暗的燈光下,
她啃著圖書館借來的《半導(dǎo)體材料工藝學》和《晶圓制造缺陷分析》的艱澀畫面,
混雜著白天在酒店清潔時,
無意間聽到那些醉醺醺的工程師在走廊角落里抱怨技術(shù)瓶頸的只言片語,
如同散落的拼圖碎片,在這一刻驟然匯聚、拼合!一個極其大膽的念頭,
帶著近乎絕望的孤勇,攫住了她。與其像個啞巴一樣被拆穿,不如……她深吸一口氣,
強行壓下喉嚨的顫抖,唇角甚至勾起了一絲林薇標志性的、帶著點傲慢的弧度,
迎上陳啟明探究的目光:“陳董消息靈通。不過,良品率瓶頸,根源恐怕不在外延層,
而在……前道工序的腔體等離子體均勻度?!彼穆曇舨淮?,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低語。
陳啟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周圍幾個豎起耳朵的業(yè)內(nèi)專家也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蘇璃強迫自己穩(wěn)住聲音,語速平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將那些在書本和偷聽來的碎片信息整合,清晰地剖析:“貴司引進的第三代等離子沉積設(shè)備,
其磁場分布模型對腔體邊緣區(qū)域的粒子流控制存在設(shè)計冗余,導(dǎo)致邊緣區(qū)域能量密度過高,
蝕刻速率異常,破壞了基底表面晶格結(jié)構(gòu)。這才是后續(xù)外延層缺陷的元兇?!彼D了頓,
看到陳啟明眼神中的質(zhì)疑變成了凝重,才繼續(xù)道,“解決方案?與其投入巨資更換核心設(shè)備,
不如嘗試在腔體內(nèi)部加裝一套……非對稱偏轉(zhuǎn)磁場補償器,成本低,見效快。具體參數(shù),
我的技術(shù)團隊稍后會與您溝通?!彼兰拧U麄€小范圍區(qū)域出現(xiàn)了短暫的死寂。隨即,
是陳啟明爆發(fā)出爽朗的笑聲,用力拍了兩下手:“哈哈哈!精彩!一針見血!不愧是林總!
困擾我們半年的難題,被您一眼看穿!星瀚的技術(shù)底蘊,果然深不可測!
”周圍瞬間響起一片附和與驚嘆的議論聲,鎂光燈再次瘋狂閃爍。
助理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看向蘇璃的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蘇璃微微頷首,
保持著那份疏離的優(yōu)雅,手心卻已被冷汗浸透,冰冷的禮服貼在背上,一片黏膩。
剛才那番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成功了?她竟然……成功了?
一種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和一絲微弱的、幾乎不敢確認的成就感交織著升起。深夜,萬籟俱寂。
巨大的林家主宅像一頭蟄伏的巨獸,只有走廊壁燈散發(fā)著幽微的光。
蘇璃被安排住在主宅西翼一間奢華的客房里。那場驚心動魄的峰會仿佛一場虛幻的夢,
唯有掌心殘留的冰冷汗意提醒著她真實發(fā)生的一切。心緒難平,她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
想去找點水喝。走廊深處,一扇沉重的雕花木門虛掩著,里面透出微光。
林薇低沉冷冽的聲音隱約傳出:“……匹配度達到多少了?
”一個恭敬的男聲回答:“最新的血液和組織樣本分析顯示,
克隆體G-7的心臟適配率……已經(jīng)提升到65.7%,林總。比預(yù)期快了三個月。
器官移植中心的溫斯頓教授團隊已經(jīng)準備就緒。
”克隆體……G-7……心臟適配率……器官移植中心……這幾個詞像冰錐,
狠狠戳進蘇璃的耳膜!她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手腳冰涼,幾乎無法呼吸。她死死捂住嘴,
才沒讓自己驚叫出聲。身體僵硬地貼在冰冷的墻壁上,像一尊石雕。“很好。
”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滿意,“加快進度。她的‘工作’表現(xiàn)越活躍,
器官狀態(tài)越接近最佳。記住,她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成為我胸腔里那顆完美跳動的心臟。
協(xié)議……準備好了嗎?”“是的,林總。心臟自愿捐獻協(xié)議,以及相關(guān)的法律文書,
已全部就位。只要她簽署……”后面的話,蘇璃已經(jīng)聽不清了。
巨大的恐懼和滅頂?shù)膼盒母兴查g淹沒了她。原來如此!什么替身!什么工作!
她只是一個被豢養(yǎng)的、等待被收割的器官容器!那些奢華的衣服,那十萬月薪,
都是喂給待宰羔豬的精飼料!她扶著墻壁,胃里翻江倒海,跌跌撞撞地沖回自己的房間,
反鎖上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
鏡子里那張酷似林薇的臉,此刻看起來如同魔鬼的面具。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
直到嘗到血腥味,才壓抑住那幾乎沖破喉嚨的尖叫。手機屏幕在死寂的黑暗中驟然亮起,
發(fā)出刺耳的嗡鳴,像一道催命符。屏幕上跳動著醫(yī)院護工的號碼。蘇璃顫抖著手指劃開接聽。
“蘇小姐!你快來醫(yī)院!你媽媽……蘇阿姨她突然呼吸困難,血壓血氧都掉得厲害!
醫(yī)生下了病危,正在搶救!需要立刻上ECMO!但……但費用……”護工的聲音帶著哭腔,
背后是尖銳的儀器警報聲和混亂的腳步聲?!板X!錢我馬上想辦法!一定要救她!求求你!
”蘇璃的聲音嘶啞變形,心臟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了……”護工的聲音充滿絕望。就在這時,房門被無聲地推開。
林薇站在門口,走廊的光線將她的影子長長地投射進來,像巨大的黑色鐮刀。
她穿著一身絲質(zhì)睡袍,姿態(tài)閑適,手里端著一杯紅酒,猩紅的液體在杯中微微晃動。
她看著癱坐在地上、滿臉淚痕、被恐懼徹底擊垮的蘇璃,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只有一種洞悉獵物垂死掙扎的冰冷玩味?!翱磥?,你知道了?!绷洲钡穆曇粝穸旧呋^皮膚,
“省了我不少口舌。”她緩步走進房間,昂貴的拖鞋踩在厚地毯上,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她停在蘇璃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如同俯視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
那份蘇璃曾簽下的替身協(xié)議,此刻被另一份嶄新的文件取代,
輕飄飄地落在蘇璃面前的地毯上?!昂灹怂??!绷洲钡穆曇艉翢o溫度,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
“簽了這份心臟自愿捐獻協(xié)議。簽了,你媽立刻能上最好的ECMO,得到最頂級的治療。
她還能活。”她微微俯身,那張和蘇璃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逼近,
紅唇勾起一個殘忍至極的弧度,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地獄般的寒意,“不簽……你們兩個,
就一起下地獄去團聚。我給你……十秒鐘考慮。”林薇直起身,優(yōu)雅地抿了一口杯中紅酒,
開始倒數(shù),聲音在死寂的房間里清晰得如同喪鐘:“十?!薄熬拧!薄鞍恕笔謾C里,
母親病床旁儀器的尖銳警報聲還在持續(xù)不斷地傳來,一聲聲,
像重錘砸在蘇璃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上。她看著地毯上那份薄薄的協(xié)議,白紙黑字,卻重逾千斤,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著她的眼睛。一面是母親垂危的生命,
一面是自己即將被活活剖開胸膛的未來。巨大的絕望和冰冷的憤怒在胸腔里瘋狂沖撞、撕咬,
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撕裂!她顫抖著伸出手,指尖觸碰到了那份協(xié)議,
冰涼的紙張觸感讓她猛地瑟縮了一下。她抬起頭,
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林薇那張冷漠的臉。那眼神里,不再是純粹的恐懼和哀求,
一種被逼到絕境、即將破土而出的、帶著血腥氣的狠戾在瘋狂滋生。淚水混合著屈辱和恨意,
無聲地滑落。她沾著淚和汗的手指,終于還是握住了那支冰冷的筆。筆尖懸在簽名處,
劇烈地顫抖著,遲遲無法落下。窗外,濃重的夜色翻滾,吞噬了最后一絲星光,
沉甸甸地壓在城市上空,也沉沉地壓在了蘇璃那被徹底碾碎又即將燃起毀滅火焰的心上。
2 竊權(quán)直播,全網(wǎng)封神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像毒蛇在枯葉上爬行。
蘇璃簽下名字的最后一筆,力透紙背,幾乎要劃破那頁宣告她死刑的協(xié)議。
林薇滿意地抽走文件,猩紅的指甲在燈光下泛著冷血動物的光澤?!奥斆鞯倪x擇?!彼D(zhuǎn)身,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如同喪鐘遠去。
門外立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推床的滾輪聲——母親被緊急送往手術(shù)室。
蘇璃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協(xié)議副本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著她的指尖。窗外,
城市的霓虹依舊喧囂璀璨,映在她空洞的瞳孔里,卻扭曲成一片血腥的地獄圖景。
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動,每一次搏動都清晰地提醒她:這顆心,已經(jīng)被標上了價碼,
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盎钕氯ァ!?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她靈魂深處嘶吼,
壓過了恐懼的尖叫?!八核樗∮盟贫ǖ囊?guī)則,撕碎她!”滾燙的恨意混合著求生欲,
如同巖漿在冰層下奔涌。她不是待宰的羔羊,她要成為披著羊皮的狼,鉆進獵人的心臟,
從內(nèi)部將其啃噬殆盡!星瀚集團總部,頂層總裁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俯覽圖,
玻璃冰冷地反射著蘇璃那張與林薇別無二致的臉——妝容精致,眼神卻深埋著風暴?!傲挚?,
這是需要您過目的專利清單,以及擬放棄的‘低價值’項目目錄。
”首席技術(shù)官趙明將一疊厚厚的文件放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語氣恭敬,
眼神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這位“總裁”上次在技術(shù)會議上的驚人之舉,
被他視為僥幸。蘇璃拿起文件,指尖劃過那些晦澀的專利名稱和項目編號。
林薇的指令很明確:扮演好提線木偶,處理掉這些“垃圾”。
她的目光卻死死釘在其中一個項目上——“高效納米級等離子體沉積腔體磁場補償技術(shù)”。
她的心臟猛地一跳。這不是垃圾!這正是三天前在峰會上,
她用來震懾陳啟明的核心理論依據(jù)!林薇竟然要將它放棄?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計劃瞬間成型。她不動聲色地翻閱著文件,
保潔員的經(jīng)歷賦予了她對“廢物”價值的獨特嗅覺。在酒店,
她見過太多被富豪隨手丟棄的“垃圾”,轉(zhuǎn)手就成了黑市上的搶手貨。
這些被林薇棄若敝履的專利,何嘗不是另一種“垃圾”?“趙總監(jiān),”蘇璃開口,
聲音模仿著林薇的冷冽,指尖卻無意識地在那個專利編號上輕輕敲擊,
“放棄處理……太慢了。我需要它們立刻產(chǎn)生價值?!壁w明一愣:“您的意思是?”“打包。
”蘇璃抬起眼,目光銳利如刀,直刺趙明眼底深處那絲輕視,
“把所有標記為‘低價值’或‘待放棄’的專利技術(shù),
特別是涉及等離子體設(shè)備優(yōu)化、邊緣蝕刻控制相關(guān)的,整理成一份‘夕陽技術(shù)資產(chǎn)包’。
聯(lián)系‘啟航資本’的秦總,就說……星瀚急需回籠資金,低價拋售?!?啟航資本,
林薇的死對頭秦海峰的產(chǎn)業(yè),對星瀚的技術(shù)垂涎已久,
尤其對上次峰會林薇(實為蘇璃)露的那一手耿耿于懷。趙明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林總,
這……秦海峰是……”“執(zhí)行?!碧K璃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立刻,馬上。我要看到合同草案在下午三點前放在我桌上。”她微微后靠,
昂貴的真皮座椅發(fā)出輕微的聲響,目光投向窗外林立的高樓,仿佛在欣賞自己的棋局,
“垃圾,放對了地方,就是點燃對手火藥桶的火星?!壁w明被那眼神中的寒意懾住,
下意識地躬身:“是,林總?!彼顺鲛k公室時,背脊微微發(fā)僵,第一次覺得這個“影子”,
似乎有些地方不一樣了。消息像投入滾油的冷水,瞬間炸開。三天后,
財經(jīng)新聞頭條爆炸:【啟航資本鯨吞星瀚“技術(shù)遺產(chǎn)”,秦海峰豪言打敗半導(dǎo)體設(shè)備格局!
】【星瀚集團股價開盤暴跌12%,投資者質(zhì)疑核心資產(chǎn)流失!】星瀚內(nèi)部更是人心惶惶。
蘇璃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腦屏幕上斷崖式下跌的股價曲線,心中一片冰冷。這只是第一步。
她需要真正的力量,能撬動林薇根基的力量。而這份力量,不在頂層光鮮亮麗的辦公室,
在那些轟鳴的、布滿油污的底層工廠里。翌日清晨,星瀚旗下最大的精密儀器制造廠。
巨大的廠房里充斥著金屬切削的刺耳噪音和冷卻液的刺鼻氣味。流水線旁,
工人們麻木地重復(fù)著動作,汗水浸透了深藍色的工裝。沒人注意到,
一個穿著同樣深藍色保潔服,戴著口罩和帽子的身影,推著清潔車,
悄然穿梭在巨大的機器之間。蘇璃壓低帽檐,刻意模仿著普通清潔工微微佝僂的姿勢,
目光卻像雷達般掃過每一寸地面,每一臺設(shè)備?!斑旬敚 币宦暰揄憦娜柹a(chǎn)線傳來,
伴隨著工人的驚呼和粗魯?shù)闹淞R?!皨尩?!又卡住了!這破傳送帶的軸承,三天兩頭出毛??!
報修單遞上去半個月了,連個放屁的回音都沒有!”一個滿臉油污、身材壯碩的技工老張,
正暴躁地用扳手敲打著停滯的傳送帶支架。旁邊一個年輕的技術(shù)員小劉苦著臉:“張哥,
別敲了,敲壞了更麻煩。上面只顧著壓成本,哪管我們底下死活?
聽說總裁把咱的核心技術(shù)都打包賣了,說不定哪天這廠子就……”蘇璃推著清潔車靠近,
仿佛不經(jīng)意地停下,拿起抹布擦拭旁邊一臺同樣型號的傳送帶基座。她的動作很慢,
手指順著傳送帶運行軌跡的金屬導(dǎo)軌內(nèi)側(cè)輕輕滑過,
指尖立刻沾上了一層特殊的、混合著金屬碎屑和潤滑脂的厚重油污。這觸感……太熟悉了!
在藍海酒店后廚,那條油膩濕滑、總是導(dǎo)致服務(wù)員摔跤的地面?zhèn)魉蛶В?/p>
油污堆積的軌跡和這里如出一轍!“軸承負荷不均?!碧K璃低著頭,聲音透過口罩傳出,
帶著一種底層勞動者特有的粗糲感,卻清晰地傳入老張和小劉耳中,
“內(nèi)側(cè)導(dǎo)軌磨損比外側(cè)嚴重三成以上,油污堆積形態(tài)是斜向拉扯狀。不是軸承質(zhì)量問題,
是安裝基座的水平校準……偏了零點五度。長年累月,單邊受力,再好的軸承也扛不住。
”老張和小劉猛地轉(zhuǎn)過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這個不起眼的“清潔工”。老張瞪大眼睛,
下意識反駁:“你放……胡說!安裝都是精密儀器校準的!”但他立刻蹲下身,
順著蘇璃手指的方向,用滿是油污的手去摸導(dǎo)軌內(nèi)側(cè)的磨損痕跡和油污堆積的形狀,
又對比外側(cè),臉色越來越凝重。蘇璃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