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穿過百葉窗，在陳星的臉上投下條紋狀的光影。他翻了個身，手臂下意識地伸向床的另一側(cè)，卻只觸到冰涼的床單。
他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早已冷卻的咖啡和一張便簽。陳星拿起便簽，上面是林晚工整的字跡："臨時出差，三天后回來。冰箱里有早餐?！狶"
陳星揉了揉太陽穴，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林晚突如其來的電話，他被豪華轎車接到她的公寓，那些熾熱的親吻和撫摸...一切都像一場夢境。
他赤腳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清晨的A市。三十八層的高度讓整個城市看起來像個微縮模型。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他一夜之間被拋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陳星以為是林晚，連忙抓起來看，卻是室友張明的消息：【昨晚去哪了？教授點名了！】
陳星這才想起自己錯過了上午的課。他快速回復(fù)：【有點急事，幫我記下筆記】
放下手機，他注意到床頭柜上除了便簽外，還放著一個信封。他打開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沓現(xiàn)金。數(shù)了數(shù)，正好五萬塊。
這筆錢應(yīng)該讓他高興的?？梢愿肚逑聦W(xué)期的學(xué)費，還能給母親換一臺新的縫紉機。但為什么胸口像堵著一塊石頭？
陳星將錢塞回信封，走進浴室。鏡子里的年輕人眼下掛著淡淡的黑眼圈，脖子上還有一處明顯的吻痕。他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拍打著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到底算什么？"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喃喃道。
三天后，陳星正在圖書館復(fù)習(xí)期中考試，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L"的來電。他的心跳瞬間加速，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
"在忙？"林晚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一絲疲憊。
"在圖書館。"陳星壓低聲音，"你回來了？"
"嗯。七點來我公寓。"她的語氣不容置疑，"帶上你的書，你可以在這復(fù)習(xí)。"
沒等陳星回應(yīng)，電話就掛斷了。他盯著手機屏幕發(fā)呆，耳邊似乎還殘留著她冷淡又性感的聲音。
"女朋友？"對面坐著的張明挑眉問道。
陳星搖搖頭："不是。"
"得了吧，你這表情分明就是墜入愛河。"張明揶揄道，"誰?。肯道锬莻€學(xué)妹？"
"說了不是。"陳星合上書本，"我今晚可能不回宿舍了。"
張明做了個夸張的表情："噢——懂了懂了。沒想到我們陳星也有夜不歸宿的一天?。?
陳星沒再解釋，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圖書館?；氐剿奚幔榱艘鹿?，找出一件最像樣的襯衫和牛仔褲?？粗R子里打扮得體的自己，他突然感到一陣荒謬——這簡直像是要去約會一樣。
六點四十五分，陳星站在林晚公寓樓下。這棟位于市中心的高級公寓安保森嚴，他上次是坐林晚的車直接進入地下車庫的。正當(dāng)他猶豫要不要打電話時，保安走了過來。
"是陳先生嗎？"保安客氣地問，"林女士交代過您會來。請跟我來。"
電梯直達頂層。門一開，陳星就聞到了濃郁的香氣——是某種高級料理的味道。
林晚的公寓門虛掩著。他輕輕推開門，看到她正站在開放式廚房里，背對著他切菜。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家居褲，頭發(fā)隨意地挽在腦后，與平日在商場上那個冷艷的女強人判若兩人。
"來了？"林晚頭也不回地說，"把門關(guān)上。"
陳星關(guān)上門，站在玄關(guān)處不知所措。這套公寓的裝修極盡簡約奢華，落地窗外是整個A市的夜景，腳下的地毯柔軟得像云朵。
"傻站著干什么？"林晚轉(zhuǎn)身，手里拿著一杯紅酒，"過來。"
陳星走過去，注意到她眼角的疲憊："出差很累？"
"嗯。"林晚遞給他一杯酒，"新加坡的項目出了問題，三天只睡了不到十小時。"
她看起來確實很疲憊，但依然美得驚人。素顏的臉更顯得皮膚白皙，眼角的小細紋反而增添了幾分真實感。
"餓了嗎？"她問道，"我讓廚師準(zhǔn)備了晚餐，應(yīng)該快好了。"
陳星這才注意到廚房里還有一位穿著白色制服的廚師正在忙碌。"你...自己不下廚？"
林晚輕笑一聲："你覺得我會做飯？"
"不會嗎？"陳星有些驚訝，"你看起來像是什么都會的那種人。"
"商業(yè)談判和做菜是兩回事。"林晚啜了一口紅酒，"我十六歲就被送到瑞士念書，后來一直在忙事業(yè)。廚房對我來說就像外星領(lǐng)域。"
廚師將晚餐擺上餐桌后恭敬地離開了。陳星看著面前精致的法餐——鵝肝醬、松露意面、香煎鱈魚——每一道都像是從高級餐廳直接搬來的。
"不合胃口？"林晚注意到他沒動刀叉。
"不是..."陳星猶豫了一下，"只是有點不習(xí)慣。"
林晚挑眉："不習(xí)慣什么？"
"這種..."陳星指了指周圍，"生活方式。"
林晚放下酒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那你的'習(xí)慣'生活是什么樣的？"
"食堂的飯菜，宿舍的硬板床，泡面當(dāng)宵夜。"陳星誠實地說，"普通大學(xué)生的生活。"
林晚突然伸手覆上他的手："你喜歡那種生活嗎？"
這個問題讓陳星愣住了。喜歡嗎？當(dāng)然不。但他從未想過自己能有其他選擇。母親辛苦工作供他上學(xué)，他早就習(xí)慣了節(jié)衣縮食的日子。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最終回答，"那就是我的生活。"
林晚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指節(jié)："現(xiàn)在你有了新的選擇。"
晚餐后，林晚帶著陳星參觀了公寓。主臥寬敞明亮，衣帽間比陳星的整個宿舍還大，浴室里有個能讓四個人同時泡澡的按摩浴缸。
"這是書房。"林晚推開一扇沉重的木門，"你可以在這里復(fù)習(xí)。"
書房里一整面墻都是書，從經(jīng)濟學(xué)著作到文學(xué)作品應(yīng)有盡有?？看暗奈恢梅胖粡垖挻蟮膶嵞緯溃厦鏀[著一臺最新款的MacBook。
陳星忍不住走過去，手指輕輕觸碰那些精裝書脊："這些你都讀過？"
"大部分。"林晚靠在門框上，"我習(xí)慣睡前閱讀。"
陳星抽出一本《百年孤獨》，翻開扉頁，發(fā)現(xiàn)上面有林晚的親筆簽名和購書日期。那是五年前，她二十七歲的時候。
"你喜歡馬爾克斯？"他問道。
"算是吧。"林晚走過來，站在他身旁，"你喜歡讀書？"
"嗯。但圖書館的藏書有限，很多想讀的書都找不到。"陳星小心地將書放回原處，"經(jīng)濟系的閱讀清單已經(jīng)夠讓人頭疼了。"
林晚突然說："你可以隨時來看書。我不在家的時候也可以。"
陳星轉(zhuǎn)頭看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你是說...給我鑰匙？"
"為什么不呢？"林晚微微歪頭，"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可以給你一張門禁卡。"
這完全超出了陳星的預(yù)期。他原以為他們的關(guān)系僅限于...那種交易。但邀請他自由進出她的私人空間？這似乎指向了某種更親密的關(guān)系。
"我..."他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林晚突然湊近，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別想太多。我只是覺得你可能會喜歡這里。"
她的氣息混合著紅酒和高級香水，讓陳星一陣眩暈。當(dāng)她的吻加深時，所有的思考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當(dāng)晚，他們沒有做愛。林晚確實太累了，洗過澡后很快就睡著了。陳星躺在超級大床的另一側(cè)，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久久無法入睡。
他側(cè)頭看著月光下林晚的睡顏，柔和得像個少女。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女強人，只是一個疲憊的、需要休息的女人。
陳星輕輕為她掖好被角，心中涌起一種奇怪的保護欲。這種感覺很危險——他不該對金主產(chǎn)生感情。這只是一場交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