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第一劍修云無痕中了共生咒,被迫和廢柴師弟金多多綁定。 “師兄!
山下新出了蜂蜜烤雞,我替你嘗嘗!” 云無痕剛拔劍迎敵,嘴里突然涌滿油膩的甜香。
全門派都知道高嶺之花被咸魚拖下了神壇。
直到拍賣會上金多多一擲千金買下神秘寶盒:“這個能解共生咒!
” 云無痕看著空了的錢袋冷笑:“解咒前,你先解釋哪來的十萬靈石?
” 當(dāng)晚靈獸暴動圍攻山門,金多多哼著歌走向獸群。 萬千靈獸俯首瞬間,
云無痕在共鳴中聽見了所有靈獸的心聲—— “他好可愛!想蹭!
”云無痕陷在黏膩的夢境里,動彈不得。夢里沒有凌厲的劍意,沒有縹緲的云海,
只有一片鋪天蓋地的、油膩的橙紅。他仿佛變成了一根木棍,被架在旺盛的炭火上炙烤,
皮膚滋滋作響,滾燙的油脂滴落,甜得發(fā)齁的蜜糖氣息無孔不入地鉆進他的口鼻,
霸道地侵占每一個角落。他幾乎窒息。然后,他“看見”了——不是用眼睛,
是一種更詭異、更直接的感官連接——一只油汪汪、肥碩碩、色澤金紅誘人的烤雞腿,
正被一雙熟悉的手捧著,毫不留情地啃噬著。牙齒撕開焦脆的雞皮,咬進滑嫩多汁的雞肉,
油脂和醬汁在咀嚼中爆開……“唔!”云無痕猛地睜開眼,
挺直腰背從冰冷的玉榻上彈坐起來。清寒的靜室內(nèi),只有窗外竹影在月光下?lián)u曳,
投下婆娑的清影。然而,那股濃烈得令人發(fā)指的油膩甜香,卻如同附骨之疽,
頑固地彌漫在他的口腔、鼻腔,甚至肺腑之間。冷汗瞬間浸透了他雪白的中衣。
他修長的手指死死摳住身下冰冷的玉榻邊緣,骨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不是夢!
那股該死的、油膩的、甜得發(fā)膩的味道!那個該死的金多多!“金!多!多!
”三個字仿佛是從云無痕牙縫里生生碾磨出來,帶著足以凍結(jié)空氣的寒意和瀕臨崩潰的絕望。
他,天衍宗百年不遇的劍道奇才,修仙界年輕一輩無可爭議的魁首,清冷孤高如九天寒月,
此刻卻被迫共享著一個煉氣期廢柴師弟啃烤雞腿的味覺盛宴!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是天道對他最大的嘲弄!一切的源頭,正是那該死的、早已失傳的上古邪咒——共生咒。
數(shù)月前,為了追剿一頭流竄入凡人城鎮(zhèn)的兇戾妖獸,云無痕深入一處陰煞古穴。
妖獸狡猾兇悍,臨死反撲時引爆了穴中殘留的古老禁制。混亂中,一道幽暗詭譎的血光,
如同附骨之蛆,無視他周身強大的護體劍罡,瞬間沒入他體內(nèi)。幾乎同時,
奉命在古穴外圍接應(yīng)、結(jié)果不小心跌進一個淺坑的金多多,也被另一道稍弱的血光擊中。
兩人被同門救回天衍宗時,一切如常。直到三天后,
金多多在膳堂外因偷吃廚房剛出爐的桂花糕而被追打,
云無痕正在主峰大殿向掌門匯報古穴詳情。
當(dāng)金多多被一塊滾燙的糕點噎得滿臉通紅、捶胸頓足時,云無痕毫無征兆地感到咽喉劇痛,
窒息感洶涌而來,堂堂元嬰劍修竟在掌門和諸位長老面前,狼狽地捂著脖子彎下了腰,
咳得驚天動地。那場混亂最終由精通上古禁制的太上長老出面,才解開了謎團。
老長老捻著雪白的長須,看著兩個臉色同樣難看的年輕人(一個是被噎的,一個是氣的),
緩緩?fù)鲁隽四莻€只在古老典籍里出現(xiàn)過的名字:“共生咒。同生共感,一損俱損。
一方所受的苦楚傷痛,另一方感同身受。一方所嘗的滋味,另一方亦如親歷。”末了,
老長老還頗為“貼心”地補充了一句:“此咒詭譎莫測,解法難尋,古籍所載也語焉不詳。
無痕啊,多多啊,你們……好自為之?!弊源耍茻o痕清冷孤絕的修仙生涯,
被徹底拖入了一個充斥著油膩、甜膩、以及各種匪夷所思味道的無底深淵。此刻,
口腔里那揮之不去的油膩甜香,就是金多多在山下某個犄角旮旯里大快朵頤的鐵證!
“嗡——”靜室角落,一道傳音符驟然亮起,閃爍著代表金多多的、極其刺眼的土黃色光芒。
云無痕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拔劍劈了那符箓的沖動,指尖一點靈光彈去。“師兄!師兄!
山下坊市東頭拐角那家新開的‘醉仙居’!絕了!新出的蜂蜜炭烤靈雉雞!
外皮焦脆得像你的劍意,里面嫩得能掐出水!那蜜汁!甜里帶一點點焦香!嘖嘖嘖!
師兄你沒吃到簡直虧大了!放心放心,師弟我替你嘗了!味道頂呱呱!值!絕對值!
”金多多那標(biāo)志性的、永遠(yuǎn)帶著點沒心沒肺興奮勁兒的大嗓門,在寂靜的靜室里炸開,
震得窗欞都嗡嗡作響。云無痕的臉,徹底黑如鍋底。他猛地抬手,
一道凌厲無匹的劍氣脫手而出,精準(zhǔn)地斬滅了那聒噪的傳音符。碎屑紛飛,
如同他此刻瀕臨碎裂的理智?!疤嫖覈L了?”云無痕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冰冷刺骨。
他閉上眼,感受著口腔里那股膩死人的甜味,以及胃部隱隱傳來的、屬于金多多的飽脹感,
一股毀滅一切的沖動在胸腔里翻騰。他必須離開這里!立刻!馬上!天衍宗,礪劍坪。
初升的朝陽剛剛將光芒灑向這片巨大的、由整塊青罡石鋪就的演武場。
數(shù)百名身著統(tǒng)一青色弟子服的修士早已在此列隊,個個神情肅穆,身姿挺拔如松。
空氣中彌漫著清晨的寒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都匯聚在場中央那道頎長孤高的身影上。云無痕。他僅著一身沒有任何紋飾的素白長衫,
墨發(fā)僅用一根簡單的烏木簪束起,負(fù)手而立。晨風(fēng)拂過,衣袂與發(fā)絲輕揚,
襯得他身形愈發(fā)挺拔孤峭,宛如一柄深藏于萬年玄冰中的絕世名劍,鋒芒內(nèi)斂,
卻又散發(fā)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凜冽寒意。陽光落在他俊美得不似凡人的側(cè)臉上,
勾勒出完美的線條,卻融化不了他周身縈繞的半分清冷。今日,是他代師授課的日子。
元嬰劍修的親自指點,對礪劍坪上這些大多處于筑基期的弟子而言,是千載難逢的機緣。
無人敢出聲,無人敢懈怠,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幾分,生怕驚擾了場中那抹孤寒的劍意。
“劍者,心之刃?!痹茻o痕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弟子的耳中,
如同冰珠落玉盤,清冽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他并未持劍,只是并指如劍,
隨意地在身前一劃?!班?!”一道細(xì)微卻尖銳的破空聲響起。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只有一道凝練到極致、近乎無形的淡青色劍氣從他指尖迸射而出,瞬間跨越數(shù)丈距離,
精準(zhǔn)地斬在試劍石上一處幾乎肉眼難辨的微小凸起上?!岸# 币宦暻宕嗟轿⒉豢陕劦妮p響。
那點凸起應(yīng)聲而落,切口平滑如鏡,而試劍石本身,紋絲不動。
場下瞬間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弟子們看向云無痕的目光,充滿了近乎狂熱的敬畏。
如此精微的掌控力,如此純粹的劍意,正是他們畢生追求的境界。云無痕神色淡漠,
仿佛剛才只是拂去一粒塵埃。他正欲開口,繼續(xù)講解劍意凝練的要訣。異變陡生!
一股極其霸道、極其油膩、帶著濃郁蜂蜜焦糖氣息的味道,毫無征兆地在他口腔中轟然炸開!
仿佛有人強行撬開他的嘴,塞進了一整只剛出爐的、滾燙的、涂滿了厚厚蜜汁的烤雞!“唔!
”云無痕身形猛地一僵!清冷的鳳眸瞬間瞪大,
瞳孔深處掠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惡心。那油膩甜膩的感覺,
如同實質(zhì)的粘稠液體,死死糊住了他的咽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更要命的是,
一股強烈的、屬于金多多的飽腹?jié)M足感,也同時涌了上來,
讓他感覺自己的胃袋瞬間被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該死!又是他!又是那個該死的烤雞!
云無痕的額角,一根青筋不受控制地暴跳起來。他強忍著喉頭翻涌的不適,
試圖維持那岌岌可危的孤高人設(shè)。然而,他微微蹙起的眉頭,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
以及那幾乎無法掩飾的、強行壓抑反胃的僵硬表情,還是清晰地落入了場下數(shù)百雙眼睛中。
礪劍坪上,死一般的寂靜被打破了。弟子們面面相覷,
眼神中充滿了驚疑和……某種心照不宣的古怪?!霸茙熜帧@是怎么了?
” “臉色好難看,是……不舒服嗎?” “噓……還能因為什么?
肯定是那位……” “共生咒又發(fā)作了?金多多那家伙,又在胡吃海塞了吧?” “天啊,
云師兄太慘了……堂堂元嬰劍修,
竟然要受這種罪……”細(xì)碎的、壓低的議論聲如同蚊蚋般在弟子群中迅速蔓延開來,
帶著同情、惋惜,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荒誕感。所有人看向云無痕的目光,
都摻雜了復(fù)雜難明的意味——那高高在上的冰山,終究是被那灘爛泥拖下了神壇,
沾上了一身煙火油膩氣。云無痕的指尖在袖中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力竭,
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和……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他感覺自己精心構(gòu)筑了數(shù)十年的冰冷屏障,在這股該死的油膩味道面前,脆弱得像一張薄紙。
就在這時,礪劍坪邊緣通往山下的青石小道上,一個圓滾滾的身影,
正以與那身形毫不相符的靈活速度,“滾”了上來。正是金多多!他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紅暈,
嘴角甚至殘留著一點可疑的、亮晶晶的油漬。他一邊跑,一邊還意猶未盡地咂著嘴,
手里似乎還攥著個小小的油紙包。他一眼就看到了場中鶴立雞群、臉色鐵青的云無痕,
眼睛瞬間亮得像兩顆小星星,興奮地?fù)]手,用他那極具穿透力的嗓子喊道: “師兄!師兄!
我給你帶了一只雞腿!剛出爐的!還熱乎著呢!那家店真的絕了!快嘗嘗!
”洪亮的聲音在寂靜的礪劍坪上回蕩,清晰得如同驚雷炸響。
“噗嗤……”不知是哪個弟子沒忍住,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笑,隨即又死死憋住。
云無痕緩緩地、緩緩地轉(zhuǎn)過頭。那雙曾令無數(shù)妖魔膽寒的鳳眸,此刻死死釘在金多多身上,
眸底深處翻涌的寒冰風(fēng)暴,幾乎要將整個礪劍坪瞬間凍結(jié)。他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
連陽光都仿佛失去了溫度。金多多被他看得脖子一縮,
下意識地把抓著油紙包的手往身后藏了藏,臉上那燦爛的笑容也僵住了,
訕訕地小聲嘟囔:“呃……師兄?你……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合口味?”回應(yīng)他的,
是云無痕周身驟然爆發(fā)的、幾乎凝成實質(zhì)的恐怖劍壓!礪劍坪上所有弟子都感到胸口一窒,
呼吸不暢,仿佛有千鈞重?fù)?dān)壓了下來??拷鼒鲞叺膸讉€弟子更是臉色發(fā)白,蹬噔蹬連退數(shù)步。
金多多更是首當(dāng)其沖,感覺像被一座無形冰山迎面撞上,整個人都被那冰冷的怒意凍僵了,
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他驚恐地看著自家?guī)熜?,那張總是帶著點傻樂的臉上,
第一次露出了真正害怕的表情。完了,好像……又把師兄惹毛了?
云無痕的居所“寒潭小筑”,名副其實。它坐落在天衍宗后山一處僻靜的山坳里,
背靠著一汪終年不凍卻寒意徹骨的深潭。幾間由寒玉和青竹搭建的精舍,線條冷硬簡潔,
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推開精舍的門,一股清寒之氣便撲面而來,
室內(nèi)陳設(shè)簡單到了極致:一張寒玉榻,一張青玉案,幾個蒲團,僅此而已。唯一的點綴,
是玉案上常年盛開的一盆素心寒蘭,幽幽冷香與這屋子的氣質(zhì)渾然一體。這里,
曾是云無痕隔絕塵囂、靜心悟劍的凈土。清冷,孤寂,纖塵不染。而這一切,
都在金多多“搬”進來之后,徹底宣告終結(jié)?!皫熜郑∧憧茨憧矗?/p>
我找到了一個超舒服的蒲團!塞了好多曬干的絨絨草,軟乎乎的,像坐在云上!
比你這硬邦邦的寒玉舒服多了!
”金多多獻寶似的把一個胖鼓鼓、顏色花花綠綠、針腳歪歪扭扭的蒲團,
“咚”地一聲放在云無痕那張纖塵不染的青玉案旁,瞬間破壞了整個空間的冷寂感。
云無痕盤膝坐在寒玉榻上,正在調(diào)息。聞言,眼皮都沒抬一下,薄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金多多毫不在意,自顧自地在他那個“云朵蒲團”上扭了扭屁股,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然后變戲法似的從儲物袋里往外掏東西?!皫熜郑氵@里太素了,一點煙火氣都沒有,
不利于養(yǎng)生!”他一邊念叨,
一邊擺出一個巴掌大小、造型奇丑無比、色彩極其艷俗的陶土香爐,
小心翼翼地放在寒蘭旁邊。接著,點燃了一根同樣色彩斑斕的線香。
一股甜膩膩、混雜著劣質(zhì)花香和奶香的味道,瞬間在清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霸道地驅(qū)逐了寒蘭的幽香。云無痕的眉心,狠狠一跳?!斑€有這個!
”金多多又掏出一個油光锃亮的大肚陶罐,罐口用厚厚的油紙封著,
上面還貼著一張歪歪扭扭寫著“秘制醬肉”的黃符紙?!吧盘美钆肿油低到o我的,
他祖?zhèn)鞯拿胤?!埋在灶膛灰里燜了三天三夜!香得能把隔壁山的靈熊都引來!師兄你嘗嘗?
”濃郁的醬肉香氣混合著劣質(zhì)線香的甜膩,形成一股極具沖擊力的復(fù)雜味道,
直沖云無痕的鼻腔。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金多多終于消停了片刻,
一屁股坐回他的“云朵蒲團”,抓起腰間掛著的青皮葫蘆,美滋滋地灌了一大口。
一股劣質(zhì)靈果釀造的、甜得發(fā)齁還帶著點酸澀的酒氣,又飄散開來。云無痕終于忍無可忍。
他倏然睜開眼,冰冷的視線如同兩道實質(zhì)的冰錐,射向那個正在制造全方位感官污染的源頭。
“金多多?!彼穆曇舯群兜乃€要冷上三分,“把那些東西,立刻,給我丟出去。
”“?。俊苯鸲喽啾е坪J,一臉無辜和不解,“為什么啊師兄?這醬肉可香了!
這香是我特意挑的‘暖春融雪’,多應(yīng)景啊!還有這酒……”“出去!
”云無痕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凌厲。室內(nèi)的溫度仿佛又降了幾度,
案上的寒蘭葉子都似乎凝上了一層薄霜。金多多被他吼得一哆嗦,手里的酒葫蘆差點掉地上。
他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看看自己心愛的蒲團、香爐、醬肉罐子,
又看看自家?guī)熜帜菑埨涞媚芄蜗卤曜拥哪?,最終,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
蔫蔫地、慢吞吞地開始收拾他那堆“寶貝”?!芭丁懒藥熜帧彼÷曕洁熘?,
抱起蒲團,拎起香爐和醬肉罐子,一步三回頭地往外挪。云無痕閉上眼,強行運轉(zhuǎn)心法,
試圖驅(qū)散空氣中殘留的甜膩和油膩。然而,共生咒的存在,
讓他對金多多的感官體驗共享得過于徹底。他清晰地“感覺”到金多多此刻的委屈、失落,
還有那一點點敢怒不敢言的憋悶……這種感覺,比那劣質(zhì)的甜香更讓他心煩意亂。
就在金多多磨磨蹭蹭快要挪到門口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伴隨著一個弟子驚慌的呼喊: “云師兄!金師弟!不好了!靈獸園那邊出事了!
追風(fēng)豹幼崽發(fā)狂了!咬傷了照看的弟子,沖出籠子往后山跑了!執(zhí)事長老不在,
沒人能制住它!”追風(fēng)豹?幼崽?云無痕眉頭微蹙。那東西雖然還小,但速度奇快,
爪牙鋒利,發(fā)起狂來確實麻煩。他下意識就要起身。“我去我去!
”門口蔫蔫的金多多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精神百倍,眼睛放光,
把手里的東西一股腦往旁邊地上一丟,“哐當(dāng)”幾聲脆響(云無痕的心也跟著抽了一下),
他整個人已經(jīng)像顆出膛的肉彈般沖了出去,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師兄你歇著!這種小事交給我!
保證把它抓回來加餐……啊不是,是抓回來好好教育!”加餐?!云無痕額角青筋又是一跳。
他剛想呵斥,
咒的鏈接卻清晰地傳來金多多此刻的情緒——那是一種純粹的、近乎亢奮的激動和躍躍欲試,
沒有半分面對兇獸幼崽該有的緊張和恐懼?;闹嚕∫粋€煉氣期,去追發(fā)狂的追風(fēng)豹幼崽?
找死嗎?若是他受傷……云無痕臉色一沉,身形一晃,瞬間化作一道淡淡的青色虛影,
緊跟著金多多掠出了寒潭小筑。共生咒在身,他別無選擇。
他不能讓這個蠢貨把自己也拖進泥潭。后山亂石嶙峋,古木參天。
金多多那圓滾滾的身影在崎嶇的山路上竟異常靈活,
循著地上留下的細(xì)微抓痕和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來自被咬傷的弟子),跑得飛快。
云無痕不遠(yuǎn)不近地追在后面,神識早已散開,
鎖定了前方不遠(yuǎn)處一處亂石堆后傳來的、屬于幼豹的低沉嘶吼和威脅性的嗚嗚聲。
他看見金多多猛地剎住腳步,躲在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后面,探出半個腦袋,
小心翼翼地朝石堆后面張望。然后,
云無痕就“聽”到了金多多此刻腦海里循環(huán)往復(fù)、清晰無比的念頭:“紅燒?不行不行,
太小了,肉少。” “清燉?好像太清淡了……” “要不……烤了?刷點蜂蜜?
像醉仙居那樣?” “嘶……香!”云無痕:“……”他站在一棵古樹的陰影里,
身形與氣息完美地融入環(huán)境,
看著那個撅著屁股趴在石頭后面、滿腦子想著怎么烹飪珍稀靈獸幼崽的師弟,
只覺得一股無力感混合著荒謬感直沖天靈蓋。他修長的手指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冰冷的觸感讓他勉強維持著理智。他準(zhǔn)備隨時出手,
在那蠢貨被撕碎前救下他——以及他自己。石堆后,
一只體型如半大犬只、渾身覆蓋著漂亮銀灰色斑點的小豹子正焦躁地來回踱步,
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吼,碧綠的獸瞳里充滿了野性的兇光,嘴角還殘留著血跡。
它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和刺激。金多多似乎終于從“烹飪計劃”中回過神,
他深吸一口氣(云無痕立刻共享到一股混雜著泥土和野獸腥氣的味道),然后,
他做了一個讓云無痕差點直接拔劍的動作——他居然從儲物袋里,
摸出了剛才那罐還沒來得及吃的“秘制醬肉”!他小心翼翼地掀開油紙封口,
一股濃烈霸道的醬肉香氣瞬間擴散開來。石堆后的低吼聲戛然而止。
小豹子的腦袋猛地轉(zhuǎn)向香氣來源,碧綠的獸瞳里兇光稍斂,閃過一絲迷惑和……好奇?
它抽動著濕潤的黑色鼻頭。
金多多臉上露出一個自以為和善(在云無痕看來極其傻氣)的笑容,他捏起一塊醬肉,
手臂伸得長長的,朝著小豹子的方向晃了晃,
用他自認(rèn)為最溫柔的聲音(實際聽起來有點滑稽)哄道: “乖崽崽~別怕別怕~來,
看這是什么?香噴噴的肉肉哦~比剛才那個不好吃的家伙香多了!快過來,
哥哥給你吃好吃的!”云無痕的手緊緊按在劍柄上,指節(jié)泛白,隨時準(zhǔn)備發(fā)動致命一擊。
他甚至能預(yù)見到下一秒,那小獸被香氣刺激得更加狂躁,撲上來將金多多撕碎的場景。然而,
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只原本兇戾暴躁的追風(fēng)豹幼崽,在濃郁的醬肉香氣誘惑下,
碧綠的獸瞳里,那層狂躁的猩紅竟真的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呆萌的迷惑。
它遲疑地、試探性地向前邁了一小步,又一步,眼睛死死盯著金多多手里那塊油汪汪的肉。
金多多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他保持著那個別扭的姿勢,又往前湊了湊,
聲音放得更軟:“對對對,好乖好乖~過來呀,別怕,哥哥是好人,給你肉肉吃!
”小豹子終于走到了金多多面前,它仰起頭,濕漉漉的鼻子幾乎要碰到那塊醬肉。
它沒有立刻下口,而是伸出粉嫩粗糙的舌頭,試探性地舔了一下金多多的手指。“哎呀!
好癢!”金多多被舔得咯咯笑起來,手一抖,那塊醬肉掉了下去。小豹子反應(yīng)極快,
低頭一口叼住,三兩口就吞了下去。吃完,它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巴,
然后……它竟然主動湊上前,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金多多還沾著醬汁的手!“哈哈哈!
好癢好癢!別舔了!”金多多被蹭得坐倒在地,笑得毫無形象,干脆張開手臂,
一把將那只小豹子摟進了懷里,不顧它身上沾著的草屑泥土,
使勁揉著它毛茸茸的腦袋和脖頸?!鞍パ剑婀哉婀?!早這樣多好嘛!嚇?biāo)廊肆耍?/p>
”小豹子在他懷里發(fā)出舒服的、近乎呼嚕嚕的聲音,哪里還有半分兇獸的樣子,
完全就是一只撒嬌的大貓。躲在不遠(yuǎn)處陰影里的云無痕,徹底石化了。他按在劍柄上的手,
僵在那里。他向來古井無波的冰冷面容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清晰的裂痕,
那是一種世界觀遭受劇烈沖擊后的空白和茫然。
他看著金多多抱著那只瞬間溫順下來的小豹子,笑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再看看自己蓄勢待發(fā)卻毫無用武之地的劍……荒謬。這世界,簡直荒謬絕倫。
天衍宗山門外的云夢澤坊市,永遠(yuǎn)是修仙界西南一帶最繁華熱鬧的去處。
巨大的琉璃穹頂籠罩著縱橫交錯的街道,各色靈光招牌爭奇斗艷,
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靈獸嘶鳴、法器嗡鳴……匯成一片喧囂的洪流,
空氣里彌漫著丹藥的清香、靈草的芬芳、烤肉的焦香以及無數(shù)種難以名狀的靈氣波動。今日,
這份喧囂被推向了頂峰。百年一度的“萬寶天穹”拍賣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