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嗯!怎么不說話?”
季風淼清了清嗓子,將長發(fā)撩開,露出那張如同出水芙蕖般稚氣蓬勃的臉龐。
像剛出廠沒多久的女大,透著一股清澈,卻不愚蠢。
蓋因那雙對視時好似會攝人心魄的眼睛,帶著好似能破妄的銳利,直指人心。
她的外貌很好沖淡了車廂內(nèi)游客的驚恐,人都是視覺生物,看著一個格外漂亮的姑娘帶隊,總比一個油膩地中海禿瓢好多了。
“季導好…”為首的,坐在門口的姑娘第一個開口怯怯開口,露出善意討好的笑,希望能得到眼前這位導游的垂憐。
“你好啊~”季風淼歪了下頭,和眼前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比了個Wink。
她的瞳色偏淡,在光線下,總是透著水潤,亮晶晶的。
像是會發(fā)光。
“很幸運和大家一個旅途,希望離去時候,可以給我一個好評!”她笑得無害。
見沒人有反應,再度重申了一遍,這回的語氣格外溫柔,眼睛彎成標準的新月,“…好嗎?”
車廂內(nèi),氣溫瞬間下降5℃,滿坐的人紛紛點頭回應道:
“好…好?!?/p>
“可以?!?/p>
“一定。”
……
季風淼放下心來,拍了拍自己掛胸前的工作牌,這樣子自己總能轉正了吧?
她坐在前排,車輛開始發(fā)動,車上廣播喇叭開始響起,
【各位幸運的玩家!歡迎進入驚悚世界!下一站安息村!基礎目標,存活……】
獨屬于游客能聽見的播報聲,像是貼在眾人耳邊,一遍遍循環(huán)鉆入腦海之中。
而局外人的季風淼此刻正低頭翻閱著公司派發(fā)的旅游手冊,目錄內(nèi)容是帶領游客入住-游玩景點-參與活動-完成祭祀。
翻開手冊,上面有每個標注的景點,和具體工作內(nèi)容。
不愧是大公司,就是有章程!
她對未來充滿希望。
看完手冊后,抬起頭來,車廂內(nèi)旅客已經(jīng)非常自然開始攀談起來了。季風淼不由感慨:大家都是好人呢,即便萍水相逢,也能和睦相處。
就是聊得有些聽不懂,但是她在書上看過,這好像叫什么劇本殺,角色扮演什么的,她之前想要去玩,可惜從來沒能玩成。
車內(nèi)比較沉穩(wěn)的短發(fā)女子開口詢問道:“我叫向月,三次副本經(jīng)歷,你們參與過幾次副本?”
“三次?!?/p>
“兩次…”
“第…第一次!嗚我不想死!”
……
季風淼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聽不太明白,索性隨他們?nèi)チ恕?/p>
大巴車很快駛進迷霧,像是被云山一口吞下,什么也看不清。
這還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離開鏡城,來到城外玩。
她整個人貼在窗戶上,看著窗外的霧氣,五指莫名和車窗上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手掌印重疊在一起。
她收回手,擦了擦玻璃,發(fā)現(xiàn)掌印在外,不知是誰悄悄和她擊了掌,真是沒有禮貌。
霧氣漸漸消散去,露出鄉(xiāng)間山野的畫面,在快散未散之間,季風淼凝眸看見了一雙漆黑的邃眸。
擁有這雙邃眸的,是一個穿著一身破碎黑紅長裙的女人,裙擺被歲月侵蝕成鋸齒狀,頗有些殘敗之色。
她的身材高挑,像是天生的衣架子,破碎處露出的胳膊纖細光滑,骨架勻稱修長,如同白瓷一般,白得嚇人。
但最惹人矚目的,還是她垂在身后的長發(fā),長的驚人,如同古人一般,近乎拖地,順滑得看不出絲毫亂結。
此刻她的目光有些漫不經(jīng)心得落在駛進村莊的大巴上,帶著一股無情的漠然。
季風淼下意識被她吸引,目光直勾勾盯著,渾身血液好似在策馬揚鞭,沸騰的要燒起來。
原本白皙的面色透出病態(tài)的紅,有些許說不出的癡迷。
麻麻我戀愛了!
她就是見色起意!
漆瞳的主人隨意掃過自己的新晉祭品,忽而感受到炙熱的一道目光,在車子即將錯身的一剎那,兩人四目相對上。
那是一張洋溢著笑意的面孔,生著少見的紫眸,波浪一般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像是一幅高飽和油畫,令人眼前一亮。
看起來,似乎會很好吃…
一直到車子到站,停在村門口,季風淼的心還留在剛剛的畫面,久久不能回神。
不過正事要緊,她收拾好情緒,熱情飽滿得舉起小彩旗,“這里就是安息村了,大家請跟我下車吧!遵守秩序,一個一個慢慢來,不著急?!?/p>
當車門打開,外面凜冽的寒風便透過大門侵略進來,將季風淼的長發(fā)吹得張牙舞爪。
她跳下車,環(huán)視周圍,不錯,看起來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樸村落,旅游手冊沒有騙她。
抬眸朝村落后看去,一座高聳入云的大山巍峨屹立在村落旁,像是一個俯瞰腳背的巨人。
而這座大山的山頂,還積累了不少積雪,就像是蓋上了白色兔耳帽,別有一番可愛。
她記得這座山叫雪神山,在安息村古老的故事中,雪神山居住著庇佑他們風調(diào)雨順的山神,祂無私和藹得像是母親一般,包容著安息村的村民。
因此人們感動得給她獻上自己的信仰和祭品,感激她的奉獻。
真是一個美好的故事啊。
季風淼深深看了幾眼之后,轉過身來,開始給他們安排住宿的地方。
安息村是景松旅游團的長期合作對象,里面的房屋都是有長期租賃合同的民宿,只要將他們領到民宿就好。
“跟我走?!彼龘]舞小彩旗,朝著村內(nèi)走去,越過村界瞬間,一道冷風輕輕拂過眾人,像是在耳畔吹拂。
這里面的房子是透著古香古韻的青石房,房頂上蓋著黑瓦片,一間一間相互毗鄰。
他們走過門口的時候,那朱紅色掉漆的門砰!地打開。
露出淳樸的村民,朝他們行著注目禮。
季風淼沒想到他們居然這么熱情,抬手朝著那些居民揮手,咧開二十八顆大牙的標準笑意,“你們好啊!”
被她目光一注視,那些門又砰地關上,一切回歸寂靜。
她蹙了蹙眉,隨后轉身朝身后的游客道:“村子里的人都很淳樸的,就是會比較害羞,大家不要見怪?!?/p>
身后跟著的一行人雙腿發(fā)軟,甚至有人精神壓力太大,想要不管不顧跑開,卻又被恐懼擠壓著,跟在季風淼身后。
他們悉悉索索討論著,圍繞著季風淼而展開。
“這個導游身上會不會有線索?”
“就算有線索,那也要有命拿到!”
“大家是一體的,都是為了一個目標,活下去,必須派個人去探探虛實?!?/p>
“當時車上就你和她說過話,你去!”開口之人指著那個和季風淼攀談過一句話的姑娘。
她叫錦念,今年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yè)就被拉入驚悚副本,這還是她第一個副本,很顯然,她成為在場老油條的探路炮灰。
“我…不…我沒玩過,我不會!”她退后半步,明顯帶著抗拒。
“沒玩過說明沒經(jīng)驗,沒辦法給團隊帶來價值,你必須要證明自己?!睅е坨R的保險男林保指著她道。
在他動作下,小姑娘被隊伍隔開,一個人孤零零,目光在前面白色的少女背影和一眾隊友之間逡巡。
“我…我不敢…”她紅著眼小聲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