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漫過東遼鎮(zhèn)的木墻時，林墨正在客棧后院的空地上演練基礎(chǔ)刀法。玄幽刃的蛇紋在晨光下泛著淡青色的微光，每一次揮出都帶起細碎的氣流聲，凡胎三層的靈絲順著刀刃游走，在地面劃出深淺一致的痕跡 —— 經(jīng)過三日的鞏固，他體內(nèi)的靈絲總量已穩(wěn)定在同階修士的三成以上，且在北斗星痕的滋養(yǎng)下，流轉(zhuǎn)速度比剛突破時又快了半分。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一招一式都透著沉穩(wěn)，像極了那些在山野中蟄伏的猛獸，看似平淡卻暗藏鋒芒。劈、砍、挑、刺，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誤，玄幽刃的蛇紋隨著動作時而亮起時而暗去，仿佛有生命般呼吸。心臟處的青銅核心被心錨牢牢鎖住，只有在靈絲運轉(zhuǎn)到極致時，才會微微搏動一下，帶來一絲難以察覺的力量增幅 —— 這是他刻意訓練的結(jié)果，如此可以將自身底牌藏得嚴嚴實實。
“哥，該走了。” 林瑤抱著一個布包從樓梯口跑下來，深藍色的棉衣袖口沾著幾點朱砂，發(fā)間的珍珠發(fā)飾隨著跑動輕輕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玉珠落在冰面上。她的裙擺掃過樓梯的木階，帶起細小的灰塵，在晨光中飛舞。
小姑娘眉間的皮膚瑩白如玉，靈犀錨已被徹底煉化藏于此處，形成了清明靈目，此刻雖未顯現(xiàn)，卻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靈氣在眉間流轉(zhuǎn)，比三日前更加凝實，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清泉。手腕上靈犀草與北斗星軌交織的印記，在晨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那是靈犀錨煉化后的外在殘留，紋路比之前更加清晰，仿佛活過來一般。
這三日來，小姑娘除了繪制符箓，便是沉浸在煉化靈犀錨的過程中。凡胎三層的靈絲在她體內(nèi)流轉(zhuǎn)得愈發(fā)順暢，像一條清澈的小溪在山谷中流淌。繪制符箓的成功率已穩(wěn)定在九成以上，連最復(fù)雜的 “隱匿符” 都能做到一氣呵成。而清明靈目的覺醒，讓她對靈力的感知變得格外敏銳，甚至能隱約看到符箓上流動的靈力軌跡，那些軌跡像一條條發(fā)光的絲線，在符紙上交織成美麗的圖案。
林墨收刀而立，玄幽刃的蛇紋緩緩隱去，刀身恢復(fù)了古樸的模樣。他接過妹妹遞來的水囊，指尖觸到布包時，能感覺到里面疊放整齊的考核號牌 —— 那是昨天在鎮(zhèn)公所登記時領(lǐng)取的，松木牌上用朱砂寫著 “丙字七零九號”，邊緣還殘留著淡淡的靈力波動，顯然經(jīng)過特殊處理，能防止偽造。
“都準備好了？” 林墨的目光落在妹妹的眉間，那里平靜無波，絲毫看不出靈犀錨的蹤跡，只有在她運轉(zhuǎn)靈力時，才能隱約看到一點極淡的綠光，像清晨荷葉上的露珠，“清明靈目感覺如何？有沒有不適？”
“很好呀?！?林瑤重重點頭，眉眼彎彎，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像盛滿了春日的陽光，“不僅能更清楚地看到靈力流動，繪制符箓時也像有股力量在引導(dǎo)，順手多了?！?她從布包里掏出一張潛行符，小心翼翼地貼在哥哥的衣襟內(nèi)側(cè)，黃紙符上的靈犀草圖騰泛著淡淡的綠光，“這個能隱匿半個時辰的氣息，遇到暗淵閣的人也不怕?！?她仰頭看向林墨的左眼，灰藍色的虹膜在晨光下格外顯眼，像浸在水中的藍寶石，“哥，你的星晷之瞳能看清考核點的布置嗎？我的清明靈目只能看到近處的靈力，遠一點就模糊了，像隔著一層霧?！?/p>
林墨催動瞳錨，左眼的灰藍色虹膜微微收縮，瞳孔中仿佛有無數(shù)細小的齒輪在轉(zhuǎn)動。遠處黑風嶺的輪廓在視野中逐漸清晰，山脈像一條沉睡的巨龍，匍匐在大地之上。山脈間的靈力流動像一條條蜿蜒的溪流，在晨光下閃爍著微光，有的地方濃郁如霧，有的地方稀薄如紗。他能看到考核點周圍布置著三層警戒陣，陣眼處有微弱的金光跳動 —— 那是滄溟學院特有的星軌陣，與淬星丹上的北斗星痕隱隱呼應(yīng)，陣紋的走向與星辰的軌跡完美重合。
“看不清具體布置，但警戒陣的靈力流動很有規(guī)律?！?林墨收回目光，瞳孔中略微變亮的灰藍色緩緩變暗，恢復(fù)了平時的模樣，“應(yīng)該是根據(jù)北斗星軌排列的，只要順著星軌走，就能避開大部分陷阱。”
兄妹倆并肩走出客棧時，早市已經(jīng)熱鬧起來，像一幅喧鬧的畫卷在眼前展開。賣熱湯面的攤子前冒著白汽，攤主是個絡(luò)腮胡大漢，用鐵勺敲著鐵鍋，發(fā)出 “哐哐” 的聲響，吆喝聲洪亮如鐘：“熱湯面嘞！剛出鍋的熱湯面！加肉加蛋，暖和一整天！”；雜貨鋪的老板正忙著卸門板，木軸轉(zhuǎn)動的聲音吱呀作響，像老舊的歌謠；幾個穿著皮甲的獵戶背著獵物，高聲談?wù)撝裉斓目己耍g的彎刀隨著步伐磕碰出輕響，他們的獵物皮毛光滑，顯然是剛捕獲的，還帶著清晨的寒氣。
“聽說了嗎？滄溟學院這次的主考官是星衍堂的長老，據(jù)說最看重資質(zhì)以及與星軌的契合度！” 穿藍布短打的少年拍著同伴的肩膀，粗瓷碗里的豆?jié){濺出大半，在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水漬，“我表哥凡胎三層，資質(zhì)評定是上品，說不定能被選上！到時候就能跟著長老學推演星軌的本事了！”
對面的灰衣漢子嗤笑一聲，啃了口肉包，油汁順著嘴角流下，他滿不在乎地用袖子一抹：“上品資質(zhì)算什么？我昨天在鎮(zhèn)西頭看到個穿黑袍的，資質(zhì)竟是變異的暗屬性，連測資盤都差點被他撐爆，那靈力波動，嘖嘖，不知道是哪個勢力的天才?！?他壓低聲音，往林墨這邊瞥了眼，眼神里帶著幾分神秘，“聽說天機閣和暗淵閣都派了人來，好像在爭什么‘星軌鑰匙’，連滄溟學院的長老都很緊張，昨天我還看到星衍堂的長老親自帶人在黑風嶺巡邏呢?！?/p>
林墨的腳步微微一頓，凡胎三層的靈絲捕捉到 “星軌鑰匙” 四個字時，心臟處的青銅核心突然輕輕跳動了一下，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蕩開一圈漣漪。心錨的金光瞬間將其壓制，那股悸動很快消失無蹤。他沒有像其他年輕人那樣露出好奇之色，只是不動聲色地拉著妹妹往前走，因為他知道以目前他的實力，面對未知寶物時，還是不足以搶過那些大勢力的天才，貿(mào)然探尋只會引火燒身。
“哥，他們說的星軌鑰匙……” 林瑤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怕被風吹走，眉間的清明靈目微微發(fā)燙，讓她對周圍的氣息更加敏感，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幾股不同的靈力波動，“我總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本典籍里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像是被什么東西擋住了一樣?！?/p>
“別管那么多?！?林墨的聲音平淡無波，左眼的灰藍色虹膜突然微微收縮 —— 街角陰影里站著兩個身影，穿著與尋常趕集人無異的粗布短打，一個身材高大，一個身形瘦小，但在星晷之瞳的視野中，他們周身的靈力流動像被墨汁浸染的溪流，透著一股化不開的晦暗。那不是尋常修士的氣息，更像被某種力量長期侵蝕后的凝滯，帶著死亡的冰冷和腐朽的氣息，卻又刻意收斂得極好，若非瞳錨放大了對異常靈力的感知，根本無法察覺。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時不時往考核點的方向張望，眼神里藏著與周遭熱鬧格格不入的冷意，像兩條潛伏在草叢中的毒蛇。
走到鎮(zhèn)口時，林墨看到秦岳正率領(lǐng)邊防軍在維持秩序。銀甲上的藍色晶石在晨光下閃著光，像無數(shù)顆藍色的星星綴在甲胄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的目光在林墨和林瑤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頷首示意，眼神中帶著審視和警惕，卻并未多言 —— 顯然對這兩個突然出現(xiàn)在東遼鎮(zhèn)的年輕人，依舊保持著距離。林墨也只是點頭回應(yīng)，沒有絲毫攀談的意思，這種不遠不近的距離，正是他刻意保持的，言多必失，在不清楚對方底細的情況下，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考核點設(shè)在黑風嶺邊緣的一片空地上，用木樁圍出一個巨大的圓形場地，木樁上刻著簡單的符文，散發(fā)著微弱的靈力波動，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場地與外界隔開。場地中央矗立著一座高三丈的測資碑，碑身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星軌紋路，在晨光下泛著淡金色的光澤，像將整個星空都刻在了石碑上。已經(jīng)有不少年輕人在排隊登記，大多是凡胎二、三層的修為，他們的臉上帶著緊張和期待，像等待審判的信徒。偶爾能看到幾個通玄境的修士，正趾高氣揚地站在隊伍前面，對周圍的人不屑一顧，眼神里帶著優(yōu)越感，仿佛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
林墨和林瑤默默地排在隊伍末尾，如同兩粒不起眼的塵埃，融入這喧囂的人群中。林墨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全場，實則將每個人的神態(tài)、氣息都記在心里，尤其是那些氣息隱晦、眼神閃爍的人 —— 這些人很可能就是天機閣或暗淵閣派來的，他們的靈力波動與常人不同，帶著特殊的印記。林瑤則悄悄運轉(zhuǎn)清明靈目，眉間閃過一絲極淡的綠光，像初春剛抽芽的嫩草，她看到人群中幾股異樣的靈力波動，有的陰冷如冰，讓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有的銳利如劍，仿佛能穿透一切；還有的帶著詭異的甜膩，讓她感到一陣不適，這些都讓她下意識地往哥哥身邊靠了靠，尋求一絲安全感。
“請出示號牌。” 登記處的老者頭也不抬地說道，他穿著件灰色的長袍，袖口繡著滄溟學院的星軌圖騰，針腳細密，顯然是精心繡制的。他的手指在名冊上快速劃過，留下淡淡的靈力痕跡，那是一種特殊的記錄方式，能將考生的信息與靈力波動綁定，防止作弊。
林墨遞上號牌，老者的目光在松木牌上掃過，又抬頭看了看林墨的左眼，眉頭微微皺起，像平靜的湖面泛起一絲漣漪：“灰藍色的瞳色？倒是少見?！?他在名冊上寫下 “林墨” 二字，筆尖是用妖獸的毛發(fā)制成的，劃過紙面時，留下一串細小的北斗星痕，那些星痕在紙上微微發(fā)亮，很快又隱去，“第一關(guān)測資質(zhì)，往東邊走；第二關(guān)斗妖獸，在北邊的林子；第三關(guān)幻境試煉，在西邊的石屋。記住，正午前必須完成前兩關(guān)，否則取消資格?！?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瑤接過登記好的號牌，指尖不小心碰到老者的袖口，眉間的清明靈目突然微微發(fā)燙，像有一顆小火苗在燃燒。她能清晰地看到一股精純磅礴的靈力在老者體內(nèi)流轉(zhuǎn)，像一條奔騰的大河，洶涌而有力，其中還夾雜著與淬星丹相似的北斗星痕，只是更加精純、磅礴，顯然是通玄境以上的修士，實力深不可測。
“謝謝長老。” 林瑤的聲音帶著禮貌，像清泉流淌，下意識地垂下眼簾，掩飾住眉間可能浮現(xiàn)的綠光，她能感覺到，老者的目光在她的眉間停留了片刻，雖然只是一瞬，卻讓她莫名地緊張，像被獵人盯上的小鹿。
走到東邊的測資區(qū)時，林墨看到一個穿青衫的修士正在給年輕人測資質(zhì)。那修士看起來三十多歲，面容俊朗，手持一面銅鏡，鏡面刻著北斗星軌，紋路清晰，閃爍著淡淡的星輝。被測試者將手掌放在鏡面上，鏡面便會根據(jù)資質(zhì)的優(yōu)劣和屬性傾向，亮起不同顏色的光芒，光芒的強弱、明暗，都代表著資質(zhì)的不同等級。
“凡胎三層，中品木系資質(zhì)，合格?！?青衫修士面無表情地說道，聲音平淡，像沒有感情的機器，在對方的號牌上蓋了個青色的印記，那印記是用特殊的靈墨蓋上去的，蓋在號牌上后，散發(fā)出淡淡的青光，“下一個?！?/p>
輪到林墨時，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掌放在銅鏡上。掌心的溫度與銅鏡的冰涼形成鮮明對比，凡胎三層的靈絲在體內(nèi)緩緩流轉(zhuǎn)，像溫順的綿羊，刻意壓制著北斗星痕的氣息 —— 他不想因為資質(zhì)中夾雜的星辰之力，引來不必要的關(guān)注。銅鏡在接觸到他手掌的剎那，突然亮起淡青色的光芒，光芒中夾雜著極淡的金色星點，像夜空中稀疏的星辰，在鏡面上緩緩流轉(zhuǎn)，形成一幅微型的星圖，美麗而神秘。
青衫修士指尖捏訣，玄奧符文在號牌上流轉(zhuǎn)，符文金光閃閃，像活過來一般，在號牌上跳躍、游走。當星辰虛影在靈力旋渦中若隱若現(xiàn)時，他眉峰微蹙，像遇到了一絲困惑：“凡胎三層，中品金系靈根，竟能裹挾少許星辰本源氣息?！?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玉制印鑒沾過靛青靈墨，重重落下時泛起微光，像一滴墨水落入水中，蕩開一圈圈漣漪，“既合規(guī)則，便往北區(qū)斗獸場試煉?！?/p>
林墨收回手掌，心中松了口氣 —— 看來刻意壓制還是有效的，至少沒有暴露守陵人血脈的特殊性。他的表現(xiàn)就像那些資質(zhì)尚可卻不算頂尖的修士，剛好能通過考核，卻又不會引起過多關(guān)注，像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泛起微小的漣漪，很快便恢復(fù)平靜。
他站在一旁，看著妹妹走上前，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一絲擔憂。林瑤深吸一口氣，將手掌輕輕放在銅鏡上，同時運轉(zhuǎn)清明靈目，眉間的綠光隱而不發(fā)，像藏在云層后的月亮。銅鏡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綠光，那光芒極其強烈，像正午的太陽，讓人睜不開眼睛。光芒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靈犀草的虛影，栩栩如生，仿佛能聞到它們清新的香氣，與她手腕上的印記遙相呼應(yīng)，形成一種奇妙的共鳴。鏡面上的北斗星軌也隨之亮起，與靈犀草的虛影交織成一幅美麗的圖案，像大自然最完美的杰作。
“這是……” 青衫修士猛地后退半步，臉上第一次露出震驚的表情，手中的銅鏡竟開始劇烈震顫，仿佛要掙脫他的掌控。鏡面綠光如噴泉般沖天而起，在半空凝成一株丈許高的靈犀草虛影，葉片上的紋路與北斗星軌完美重合，每一片葉子都閃爍著柔和的綠光，將周圍的一切都映照成綠色的世界。他驚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極品木系資質(zhì)！靈犀草伴生！星辰親和度百分百！這…… 這是傳說中的星軌靈體！”
周圍的考生瞬間炸開了鍋，像被投入石子的沸水，紛紛涌過來圍觀，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淹沒了整個測資區(qū)：
“天哪！這資質(zhì)百年難遇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耀眼的光芒！” 一個胖胖的少年驚嘆道，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聽說這種資質(zhì)能直接進內(nèi)院當親傳弟子！連長老都會親自教導(dǎo)！” 一個穿著華麗的少女羨慕地說道，眼神里充滿了向往。
“我表哥去年就是中品資質(zhì)，現(xiàn)在還在外院打雜呢，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一個瘦高個的青年感慨道，語氣中帶著失落。
正在登記處核對名冊的灰袍老者聞聲趕來，他頭發(fā)花白，臉上布滿皺紋，但精神矍鑠，眼神銳利?？吹桨肟盏撵`犀草虛影時，渾濁的眼睛驟然發(fā)亮，像點燃了兩盞明燈，快步走到林瑤面前，動作急切，甚至帶起了一陣風。他伸手搭在她的腕脈上，指尖傳來一股溫和而強大的靈力，探入她的體內(nèi)，仔細探查著她的資質(zhì)。三息后，老者猛地松開手，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凡胎三層便能引動星辰之力，靈犀草精魄已入眉心，與清明靈目相融…… 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瑤。” 小姑娘被這陣仗嚇得往后縮了縮，像受驚的小兔子，下意識地抓住剛走過來的林墨的衣袖，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用力，攥得衣袖都起了褶皺。
老者卻沒在意她的緊張，轉(zhuǎn)身對青衫修士厲聲道：“還愣著干什么？速去稟報星衍堂長老！就說發(fā)現(xiàn)‘星軌靈體’資質(zhì)，符合免試入外院的規(guī)矩！” 他的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青衫修士不敢怠慢，立刻應(yīng)聲而去，腳步匆忙。老者又轉(zhuǎn)向林瑤，語氣瞬間溫和下來，像春風拂過大地：“孩子，你不必參加后面的考核了，跟我去辦理入院手續(xù)吧，外院的導(dǎo)師會親自教導(dǎo)你，你的天賦不能被耽誤。”
林瑤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下意識地看向林墨：“哥……” 她的聲音里帶著猶豫和不舍，她不想和哥哥分開。
林墨心中一震，沒想到妹妹的資質(zhì)竟好到能免試入學，這既讓他高興，又讓他擔憂。高興的是妹妹能省去考核的麻煩，直接進入學院；擔憂的是他們將暫時分離，在這陌生的環(huán)境中，不知道會遇到什么危險。他壓下心頭的波瀾，對老者拱手道：“長老，我妹妹年紀小，從未離開過我，能否等我完成考核再……”
“不必了?！?老者擺手道，語氣堅決，不容置喙，“星軌靈體需盡快接受學院的靈氣滋養(yǎng)，遲則生變，靈氣不足會影響靈體的成長。你若能通過考核，自然能在外院見到她，這也是對你的一種考驗?！?他對旁邊的兩個青衣弟子示意，這兩個弟子看起來二十多歲，神情肅穆，“帶這位小姑娘去外院安頓，好生照看，不可有任何差池?！?/p>
林瑤被兩個弟子引著往外走時，頻頻回頭望林墨，眼眶微微發(fā)紅，像含著兩顆晶瑩的淚珠，隨時都會落下。她的腳步緩慢，充滿了不舍，每走一步都像有千斤重。林墨朝她做了個安心的手勢，眼神堅定，傳遞著 “放心” 的信號，看著妹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他才緩緩收回目光，轉(zhuǎn)身看向北邊的斗獸區(qū)。
周圍的考生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變了，有羨慕，像看到了寶藏；有嫉妒，像被針扎了一樣；還有幾分探究，像在研究一個謎題。林墨卻毫不在意，這些目光對他來說，就像過眼云煙。他握緊玄幽刃，刀柄的冰涼觸感讓他保持清醒，往斗獸區(qū)走去。
通往斗獸區(qū)的路不算長，但兩旁站滿了考生，他們?nèi)齼蓛傻鼐墼谝黄穑h論著剛才的事情，聲音或大或小：
“剛才那個小姑娘真是好運氣，有那么好的資質(zhì)，不用考核就能進學院?！?/p>
“她哥哥看起來就普通多了，中品資質(zhì)，還不知道能不能通過后面的考核呢?！?/p>
“說不定他會靠妹妹才能混進學院的，真是走了狗屎運?！?/p>
這些議論聲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但林墨充耳不聞，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斗獸區(qū)。斗獸區(qū)用巨大的青石圍成，高達五丈，像一座堅固的堡壘。石墻上刻滿了防御符文，閃爍著淡淡的靈光，防止里面的妖獸逃脫。入口處有兩個身穿鎧甲的守衛(wèi)，身材高大，氣勢威嚴，像兩尊門神，檢查著每個進入斗獸區(qū)的考生的號牌。
走進斗獸區(qū)，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妖獸的臊臭味撲面而來，讓林墨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斗獸區(qū)內(nèi)部很大，像一個巨大的圓形競技場，中間是一片開闊的場地，場地四周分布著十幾個圓形的牢籠，每個牢籠里都關(guān)著不同的妖獸，有的咆哮不止，有的低沉嘶吼，有的則安靜地趴在地上，用兇狠的眼神盯著外面的人。
“下一個，丙字七零九號！” 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來自場地中央的高臺上，那里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修士，穿著獸皮鎧甲，腰間掛著一把巨大的戰(zhàn)斧，他是斗獸區(qū)的考官。
林墨深吸一口氣，握緊玄幽刃，走進了場地中央。他知道，只有盡快通過考核，才能早日和妹妹團聚，也才能在這暗流涌動的滄溟學院，護住彼此。他的眼神堅定，像黑夜中的燈塔，照亮了前方的道路，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和危險，他都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