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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異國他鄉(xiāng)的病床上,江程在床邊守著我。
“溫暮云,你真是要嚇死我。”
我對他扯出個蒼白的笑:“江程,我沒事?!?/p>
“沒事?”
他聲音陡然拔高,抓起我的手腕翻開,那里有個清晰的煙頭燙痕。
“這叫沒事?紅燈區(qū)那場火是不是你放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我沉默著抽回手,望向窗外搖曳的椰子樹。
“我早跟你說過,陸寒江不是好人。”
江程蹲下來,聲音軟了些,
“七年前你為了給你爸湊手術費嫁給他,我就不該同意。你看看你現在......”
他哽咽著:“手都傷成這樣,還怎么彈琴?”
我摸了摸自己的手指,確實有些僵硬。
上一世被陸寒江罰剝蝦,這一世又在地下室被折磨,它們早已不復當年的靈活。
“不說了。”
我搖搖頭,“江程,謝謝你。”
謝謝你在我每次絕望時伸出手,謝謝你幫我把家人接出國,謝謝你在紅燈區(qū)的大火里撈回我這條命。
他嘆了口氣,從行李箱里拿出藥膏:“醫(yī)生說要按時涂藥,不然留疤就不好看了。”
他小心翼翼地幫我涂抹,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珍寶,
“以后別再做傻事了,有我在。”
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
我突然想起上一世臨死前,弟弟被侵犯的嘶吼聲和陸寒江冷漠的臉,又看看眼前江程擔憂的眼神,眼眶一熱。
“以前是我太傻了,把陸寒江的施舍當愛情?!?/p>
“知道就好?!?/p>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像小時候那樣。
“以后跟著我,想去哪就去哪,沒人再敢欺負你?!?/p>
日子在小鎮(zhèn)的蟬鳴里慢慢流淌。
江程推掉了國內的生意,每天陪我復健、看海。
他會笨拙地學做當地小吃,會在我噩夢驚醒時默默遞上溫水,會指著遠處的帆船說:“等你好了,我們就駕船去環(huán)游世界?!?/p>
有時我會想起陸寒江。
想起他新婚夜的厭惡,想起他喂林晚檸吃蝦的溫柔,想起他把我丟給刀疤男的冷漠。
心里不再是撕心裂肺的疼,只剩下一片麻木的空洞,像被大火燒過的廢墟。
“在想什么?”
江程遞給我一個椰子,吸管插得整整齊齊。
“沒什么?!?/p>
我搖搖頭,吸了口清甜的椰汁。
“在想這里的夕陽真好看?!?/p>
他順著我的目光望去,橙紅色的晚霞染紅了海面,幾只海鳥掠過波光粼粼的水面。
“是啊?!?他輕聲說。
“比京都的霧霾好多了?!?/p>
手機在這時震動了一下,是管家發(fā)來的郵件,附件里是幾張照片。
陸寒江跪在婚房的地毯上,抱著我的婚紗痛哭,頭發(fā)花白了大半,眼神空洞得像個木偶。
江程湊過來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還看他干什么?這種人,就讓他在地獄里懺悔一輩子?!?/p>
我關掉郵件,把手機扔進包里。
夕陽落在江程的側臉上,他正專注地看著我,眼神溫柔而堅定。
“嗯,”
“不提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