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連忙跟倒豆子一般,將事情的經(jīng)過道來,“那女人鬧騰著要銀子去救哥哥,陸夫人那般吝嗇的人怎肯用自己白花花的銀子去救那樣一個名聲不堪的人,那女人仗著自己肚子里懷著陸家的種,逼陸夫人拿銀子,陸夫人逼急了罵她未婚先孕,不要臉,兩人因此發(fā)生了口角就鬧起來了?!?/p>
西苑本就偏僻,那女人也沒有什么銀子,雖然懷著陸家的種可陸夫人除了一日三餐豐盛點,其余多余的東西可沒往那里送,到底自己沒有銀子沒底氣,底下的人自然也就沒那么忠心。
她用一點碎銀子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打聽清楚。
鴛鴦不屑,也不解,“這樣扭捏的女子怎會是姑爺口中那個將他拉出死人坑的女英雄?!?/p>
聞言,穆月璃眼色微微一沉,若不是她從夢里知曉了一些‘前程往事’也會被這表象所迷惑,是以她才讓劉嬤嬤借口回老家探親,前往邊關(guān)打探,若真如她夢中所‘預(yù)見’一般,她便有更把握逼陸戚風(fēng)和離。
另一邊,芙蓉恍然大悟道,“這般說來,姑爺昨晚是帶了那個女人的哥哥去九山堂就醫(yī)?!?/p>
鴛鴦罵道,“早知如此,昨晚我們就該讓九叔別救。”
“救死扶傷,乃九山堂一貫的宗旨,只要是送到九山堂來的,我們都會救治?!敝皇蔷戎蔚氖侄尾煌T了。
她要那個禽,獸生不如死地活著,活著受罪。
穆月璃邊說邊下榻,走到銅鏡妝奩前坐下,芙蓉上前為她束發(fā)。
鴛鴦很有眼色地去準(zhǔn)備洗漱用的物品。
“小姐,姑爺會不會……”芙蓉?fù)?dān)憂,姑爺那般偏心姓葉的女人,府里又要不平靜了。
穆月璃曉得她擔(dān)心什么,輕拍了下她的手背,“他啊,只怕眼下自顧不暇呢?!?/p>
昨夜他算是擅離職守,雖情有可原,可因著那樣一個不堪的人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毀前程,只怕他的頂頭上司也會對他不滿。
被圣上厭棄,又被同僚鄙夷,陸戚風(fēng)的確如穆月璃所想,眼下是焦頭爛額。
此時,一臉憔悴的他正站在刑部門口,皺眉看著眼前的婦人。
“姑爺,我家小姐如今被夫人打了一巴掌,動了胎氣,您還是趕緊回去瞧瞧吧……”方嬤嬤一臉的焦急。
陸戚風(fēng)一夜沒有合眼,眼下也是狼狽不已,糟心的很,聽聞此話他皺眉,“你且回去告訴凰兒,我這里著實走不開,她兄長性命無礙,我已派人送他回葉家修養(yǎng),讓她別太擔(dān)心,仔細(xì)自己的身子?!?/p>
說著,他耐著性子從懷里拿了五兩銀子遞給方嬤嬤,“我這里只帶了這些,你先帶回去給她,讓她莫要急躁,一切等我下值回府后再說?!?/p>
方嬤嬤還要說什么,站在陸戚風(fēng)身后的刑部主事一臉冷漠,不耐地喊道,“陸大人,侍郎大人正等你問話呢?!?/p>
陸戚風(fēng)臉色瞬間灰敗,他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朝那人走去。
進(jìn)了刑部,在主事的帶領(lǐng)下,陸戚風(fēng)進(jìn)了內(nèi)堂。
“你且在這里候著,一會兒侍郎大人忙完就會出來見你?!毙滩恐魇律舷麓蛄苛怂环?,眼底的不屑一閃而過。
陸家的事兒他也略有耳聞,可惜了這張好皮囊,誰知里面竟都是稻草。
陸戚風(fēng)人在屋檐下,不得低頭,“好?!?/p>
刑部主事的品級也只比自己高一品而已,可對自己那態(tài)度卻甚是傲慢,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可見這位侍郎大人的地位有多高,連在他身邊做事的人都態(tài)度倨傲。
主事囑咐好后便轉(zhuǎn)身進(jìn)了后面的庭院。
穿過走廊,他到了閑庭居外,拱手對站在窗邊的人恭恭敬敬道,“大人,陸戚風(fēng)已帶到,人在外屋大堂上。”
窗前高、挺的人影略微動了動,“嗯,你先下去吧?!?/p>
主事離開后,下屬上前匯報。
“昨晚是陸府大房的少夫人因染了風(fēng)寒出門就醫(yī)?!?/p>
端木嶸挑眉,語氣略微驚訝,“竟是陸戚風(fēng)的妻子?”京城中有名的病美人。
下屬敏銳地問道,“可要屬下仔細(xì)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