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郁川瞬間從情欲中清醒，他起身整好衣服，又變回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樣，“讓她進來?！?/p>
方姜萊輕快地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盤點心，笑道，
“打擾你們了，我為姐姐做了道補身子的桂花糕，想給姐姐嘗嘗?！?/p>
方梨南別過頭，輕聲道，“我沒胃口，你端下去吧?！?/p>
方姜萊一頓，眼中溢出點點淚光，“姐姐，這是我熬了三個時辰的點心，你就算再不喜歡，也至少嘗一口吧？”
蘇郁川也轉(zhuǎn)過頭，眼神微冷，“萊萊專門為你做的，你嘗一口?！?/p>
看著那花花綠綠的糕點，方梨南攥緊了手指。
她對桂花過敏，只要稍微吃一口，便會喘不上氣。
可平常對她關懷備至的蘇郁川，竟忘了這件事。
見她沉默，蘇郁川拿起一塊糕點，硬遞在她嘴邊，“別不懂事，就嘗一口?！?/p>
方梨南麻木地扯了扯嘴角，張口咽下了糕點。
方姜萊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對蘇郁川嬌聲道，“多謝殿下體諒，可否讓我跟姐姐單獨說些話？”
蘇郁川微一頷首，捏了捏方梨南的指尖，“我去處理政務，萊萊身子不好，你多照顧照顧?！?/p>
說罷，他毫不猶豫轉(zhuǎn)身離去，沒注意到方梨南蒼白的臉色。
咽下的桂花發(fā)作，方梨南的眼前一陣發(fā)黑，呼吸急促起來。
方姜萊笑著湊到她的耳邊，輕喃道，“姐姐你看，不管我說什么，殿下都會不假思索地答應我?！?/p>
方梨南胸腔起伏，從牙關中擠出幾個字，“給我……出去?！?/p>
方姜萊面色一沉，狠狠扯住了她的頭發(fā)，“你在高傲什么？實話告訴你，阿川對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p>
方梨南心尖一顫，緊緊閉上了眼。
“看來你并不驚訝，莫非早就發(fā)現(xiàn)真相了？”方姜萊輕笑一聲，用指尖戳了戳方梨南的心臟處，“但那又如何？你換不了的心臟，還得由你的孩子來換?！?/p>
她狀作憐惜，摸了摸方梨南的臉，“姐姐，你真的好可憐，無論是父親還是阿川，都只把你當作我的替代品。”
方梨南眸光一顫，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里。
殺人誅心。
她強忍著顫抖，冷聲道，“所以呢？你是來炫耀的嗎？”
方姜萊笑得戲謔，“當然不是，你可是我姐姐，懷孕了我怎能不照顧呢？”
她從懷中的針線包中拔出了十根銀針，故作神秘道，
“姐姐，你懷孕后不是缺氣血嗎？聽說用針戳進指甲里能活血哦?！?/p>
說罷，她猛地扯過方梨南的手，將銀針戳進了她的甲縫里。
方梨南本就頭暈氣短，還沒反應過來，只覺一陣撕心的痛從指尖傳來——
“啊——！”
可方姜萊不顧她掙扎的身體，笑得越發(fā)愉悅，將她剩下的手指刺滿了銀針。
十指連心的痛，讓方梨南幾近暈厥。
她臉上冷汗涔涔，不知緩了多久，才咬牙將一根根根針拔出。
突然，門口傳來蘇郁川的聲音。
方姜萊戲謔的笑容頓消，忽地跌在地上，“姐姐！好端端的你為何推我！”
門外的腳步聲驟然急促，蘇郁川沖進了門。
方姜萊捂著胸口，淚眼朦朧，“是我說什么話惹姐姐不開心了嗎？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蘇郁川眉頭擰緊，眼中透著陰鷙，“萊萊好心照顧你，你就這么欺負她？”
方梨南無力回答他，只死死咬著唇角，忍著蝕骨的劇痛。
蘇郁川不再看她，抱起方姜萊便轉(zhuǎn)身離去。
方梨南怔怔看著他走遠。
她滿手的血，卻比不過方姜萊輕輕摔了一下。
她想笑。
可笑著笑著，臉上卻爬滿了淚。
蘇郁川，若是有一日，你得知自己愛錯了人。
會不會有一瞬間，痛不欲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