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一驚,看了看四周,捂著電話走到一邊說:“我只給她吃了點安眠藥,怎么可能會死?
”張金寶:“死了就是死了,我騙你干啥?退錢!十萬塊一分都不能少!
”蘇晨嗤笑一聲:“誰知道是不是你玩得太過火,把人給弄死了。人給你時還好好的,
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只有你清楚?!睆埥饘殻骸澳阆胭囐~是吧?
小心老子把你做的那些事抖落出去!老子手里可有你的視頻,
看得出在我底下叫喚的是個帶把的,可不是你姐?!碧K晨卻無所謂道:“你去啊,
我現(xiàn)在可是蘇晚,馬上就要去上名校上大學(xué)了。你要是多嘴,除了坐實人死在你手里,
沒有任何意義?!睆埥饘氁娡{不到蘇晨,又換了個口吻:“你親姐死了,你不來送一程?
”蘇晨一反常態(tài)地答應(yīng)了:“好啊,姐弟一場,那就送送吧。
”張金寶和蘇晨兩人把我裝進了一個編織袋里,合力抬起丟進了化糞池??粗映寥氤氐?,
張金寶這才松了口氣?!疤K晨,害死你姐還合伙拋尸,咱倆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十萬塊可以不還,但你得替你姐……”張金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晨一把推入了化糞池。
張金寶不斷往上爬,卻被蘇晨用木棍一下又一下地敲了回去。直到張金寶再也沒了動靜,
蘇晨才把手里的木棍也丟進了化糞池。蘇晨笑得暢快:“表哥,
你就和我姐在糞坑里相親相愛吧。姐姐,這回,你可得好好看著表哥,別讓他來找我麻煩。
”等蘇晨走遠,瞎子拉了拉我的袖子:“行了,親緣已斷,跟我走吧。
”8算命的瞎子用紙人替代了我,將我換了出來。
沉入化糞池的只有張金寶和一個空的編織袋。我三天沒有回家,爸媽也沒想起來過問我。
直到蘇晨需要準(zhǔn)備入學(xué)用的資料,媽媽才想起我來。媽媽:“這個蘇晚,考了個狀元就失蹤,
真是不懂事,也不給晨晨準(zhǔn)備好證件?!碧K晨眼神閃爍,
拉著媽媽說:“可能是姐姐跟表哥談得來,所以忘了還有入學(xué)這件事吧。
”媽媽皺眉道:“我還以為她不樂意嫁人,先前還那么抗拒,現(xiàn)在竟然玩兒得不想回來,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還好沒讓她去上大學(xué),讀那么多書最后還不是別人家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翻找著我的柜子和抽屜,把入學(xué)需要的各種證件和資料全部找了出來。
媽媽找到了一個泛黃的舊本子,那是我五歲時寫寫畫畫用的。
看到上面用稚嫩的筆跡歪歪扭扭地寫著“媽媽沒病”幾個字。媽媽愣住了,
她認(rèn)出這是我的字。因為五歲時,蘇晨根本連筆都不會握。媽媽和爸爸舍不得蘇晨辛苦,
也不勉強他學(xué)。而我為了讓媽媽高興,努力學(xué)著大人的樣子,所以會寫字的只有我。
媽媽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那年查出乳腺癌,她抱著蘇晨哭了一個晚上,
嘴里說著“媽媽病了,媽媽要死了”之類的話??僧?dāng)時蘇晨只想睡覺,覺得媽媽很煩,
手腳胡亂踢打的同時說的是“媽媽有病,媽媽去死”。這一瞬間,
媽媽懷疑自己當(dāng)初能平安無事,并不是因為蘇晨,而是因為我。她又給我打電話,
蘇晨看見后,像之前一樣阻止媽媽?!敖憬阌辛四腥司筒幌牖丶?,很正常的,砸門別打擾她。
”媽媽的臉色一沉,難得對蘇晨說了重話:“晚晚是你姐姐,你不該這么說她。我去找她,
你自己收拾行李?!闭f完媽媽就出了門,留下蘇晨一臉陰沉地站在屋里。
9媽媽打不通我的電話,也聯(lián)系不上張金寶,心里越來越慌。爸爸得知后,完全沒放在心上。
因為公司迎接審計部門檢查,他忙著翻找歷年項目資料,無暇顧及我失聯(lián)這件事。
上層催得急,爸爸的動作得快,整理資料時從項目標(biāo)書里掉落出干枯的花瓣??粗切┗ò?,
爸爸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我小時候的場景。爸爸很少有時間陪我,但凡在家也只會陪蘇晨玩。
而我被推開后也不會哭鬧,還會從外面撿掉落的花回來哄他開心。我把花給爸爸,
說:“花花會給爸爸帶來幸運。”當(dāng)時他還嫌棄地把花扔了,說外面撿回來的臟死了。
轉(zhuǎn)頭卻對蘇晨滿身泥水毫不嫌棄,白襯衫上被印泥手印也笑得開懷。
蘇晨總是把書房搞得一團亂,還撕壞過很多份重要文件。
爸爸總是明明可以休息卻不得不重新加班。而我卻會默默把蘇晨弄亂的東西復(fù)原,
安安靜靜地把咖啡端給爸爸。這一刻,爸爸有種失控的恐慌感,
鬼使神差地把每本標(biāo)書都翻了一遍??吹矫恳槐纠锒紛A了枯萎的花瓣后,
爸爸突然覺得自己錯過了極其重要的東西。相比蘇晨的破壞力,我實在太過乖巧懂事。
可為什么之前一直覺得兒子比女兒更讓他滿意呢?爸爸想立即找到我,可跟媽媽一樣,
根本打不通我的電話。想到我被張金寶帶走已經(jīng)三天,爸爸直接選擇了報警。
警察找到張金寶時,夏季的高溫加上化糞池的骯臟,他的尸體早就腫脹腐爛。
隨后警察在附近找到了我的衣服和柴房里留下的血液。盡管血液已經(jīng)干涸,
但柴房里地上幾乎被血漬鋪滿,無聲地訴說著我最后的痛苦。
晚一步抵達的媽媽看到這幅場景后,直接暈了過去。警察找了我一個星期,沒有任何線索。
蘇晨勸慰爸媽,可語氣帶著幸災(zāi)樂禍:“姐姐應(yīng)該還是氣我頂替了她的身份,賭氣出走了吧?
她真是一點都不考慮你們會為她擔(dān)心。張金寶不會就是她殺的吧?可真是個災(zāi)星?!薄伴]嘴!
”爸爸怒吼一聲,“晚晚向來是最懂是的,也從來不是什么災(zāi)星!”10我的下落不明,
媽媽越來越焦慮,精神也越來越差,竟然在早晨起床時暈倒在屋里。等醒來時,
媽媽聽到醫(yī)生說:“你患的是乳腺癌晚期,你之前沒有察覺嗎?怎么不早點治療?
乳腺癌早期是可以治愈的?!眿寢尩哪樕弦黄H?,喃喃道:“我沒有察覺,我從來沒有病,
我女兒替我祈福了,我怎么會生?。俊贬t(yī)生只覺得媽媽這樣的反應(yīng)是因為受不了打擊,
有些精神失常。媽媽看到一旁的蘇晨,突然激動地拉著他的手說:“你快說,媽媽沒病,
快說!”媽媽的指甲掐進了蘇晨的手腕,他痛得一把甩開媽媽的手,
不耐煩地說:“媽媽沒病,行了吧?”媽媽的表情一松,又躺了回去。她平靜地接受治療,
期待著福星的話能應(yīng)驗??伤^發(fā)漸漸掉光,臉色越來越差,最后做了雙乳全切手術(shù)。
可不幸的是,手術(shù)效果并不好,癌細(xì)胞還是擴散了。媽媽給蘇晨打電話,
蘇晨正花著從我身上賺取的十萬塊錢,在酒吧里醉生夢死,看到來電顯示直接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