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家宴上,兩大家子圍坐在一起吃飯,氣氛熱熱鬧鬧的。
三姑婆夾了塊魚給我,忽然笑著開口:“晚晚,怎么感覺你上了大學(xué),跟阿晏倒是生分了?以前倆孩子總膩在一塊兒,現(xiàn)在坐這么遠(yuǎn),話都不說幾句。”
旁邊的二伯母也跟著打趣:“就是啊,以前那黏糊勁兒,阿晏走哪她跟哪,跟個小尾巴似的。現(xiàn)在倒好,席間碰著了都跟不認(rèn)識似的,是不是上了大學(xué)眼界寬了,看不上你小叔叔了?”
話題突然落到我身上,我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隨即揚(yáng)起笑,“哪能啊,這不是長大了嘛,總纏著小叔叔像什么樣子?!?/p>
說著,我抬眼往祁晏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聞言動作頓了頓,沒抬頭,也沒接話。
我收回目光,低頭扒拉著碗里的飯,嘴角的笑意卻一點點淡了下去。
有些疏遠(yuǎn),真的可以裝得像模像樣,連自己都快信了。
這天晚上的家宴散得晚,祁晏好像心情不好,他坐在角落喝了不少酒,最后趴在桌上,連頭都抬不起來,明顯是醉得厲害了。
三姑婆看他這模樣,拉著我往他那邊走:“晚晚,你看阿晏這狀態(tài),自己肯定回不去了。你今晚沒喝酒,正好送他回去吧?!?/p>
我腳步一頓,下意識往后縮了縮:“不是有司機(jī)嗎?讓司機(jī)來接就好。”
“嗨,今天他自己開的車來的,沒帶司機(jī)?!比闷排牧伺奈业氖直?,語氣帶著長輩的熟稔。
“你倆從小親,送他回去我們也放心。快去,把他扶起來?!?/p>
我看著趴在桌上的祁晏,他側(cè)臉埋在臂彎里,額前的碎發(fā)垂下來,遮住了眉眼。
昏黃的燈光落在他身上,竟顯得有幾分落寞。
我抿緊唇,剛想找個借口再推拒,三姑婆已經(jīng)拍了拍我的胳膊,“快去,別讓他在這兒趴著了?!?/p>
我只是低聲說了句:“知道了?!?/p>
蹲下身想扶他時,指尖剛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無意識地?fù)]開,嘴里還含糊地念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