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執(zhí)法司,昏暗的監(jiān)牢。
“大人……大人!”
“我要舉報!”
“我們村子,那個叫許愿的是邪修,他是邪修啊!”
“大人,我們整個老牛村都舉報,我們整個老牛村都可以作證!”
監(jiān)牢里,張大牙突然瘋了一般的大喊。
……
北青學(xué)院。
半空中,盧修意冷冷的看著下方的許愿。
輕輕一跺腳!
驟然,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將許愿整個人壓的趴在了地上,全身骨骼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咔吱聲。
“呵……這就是……煉虛境的實力么?!?/p>
感受著這恐怖的力量,許愿雙目之中燃起了一抹瘋狂之色。
引靈,開渠,歸?!瓱捥摚?/p>
煉虛啊,僅僅只是輕輕的一跺腳,便讓他差點全身破碎。
“卡爺……你有沒有什么牛叉一點的寶貝?”
“有的話,趕緊拿出來吧,不然我們今天……”
“怕是沒辦法活著離開了。”
許愿心中暗道。
“我靠……我靠??!”
“我特么就是一張卡啊,哪來的寶貝?。 ?/p>
卡爺無語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猛地!
許愿再度攥緊了那一把生銹的劍,同時,四周的靈氣開始匯聚。
引靈三境!
靈氣激蕩!
許愿強(qiáng)撐著身體,再度站了起來,身上這破爛的衣衫已經(jīng)被血水浸透。
“呵,沒想到啊,竟然還是一個邪修!”
看著這一幕,盧修意臉上的冷笑更甚。
以他的身份,鎮(zhèn)殺眼前這一只螻蟻,有失身份,過于丟面。
但……
既然是邪修的話,那縱然他不殺,對方也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了。
“邪修?呵呵……”
許愿擦了擦嘴角的血水,不甘的冷笑著仰頭看向了盧修意。
“甘愿給你們做牛做馬,任由你們捏扁捏圓,得到你們認(rèn)可的就不是邪修,除你們之外的就都是邪修?”
“這是什么他媽的狗屁道理!”
許愿怒道。
“放肆!”
“帝國律!凡私自授法,私自修煉者……皆為邪修!”
“孽障,你不思悔過,還妄圖狡辯?!?/p>
“跪下!”
盧修意厲聲呵斥道。
下方那螻蟻的眼神,不知為何,竟讓他都感到恐懼。
那眼神……
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一個螻蟻身上!
這呵斥,帶著滾滾威壓,直接從半空鎮(zhèn)落而下。
許愿猛地噴出大口黑血,整個人硬生生被鎮(zhèn)壓的差點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
“盧修意!”
“讓我跪你?你也配?”
“你們這些人,自以為高高在上,將天下百姓的性命視為草芥,我們……到底誰才是邪修?”
“若所謂的天下正道就是如你們這等狗東西一般,那么……”
“天下正道……老子……草……你們……的……祖宗!”
嗡!……
銹跡斑斑的長劍出鞘。
雖然爛,雖然鈍了,但……劍,依舊還是劍!
劍指盧修意!
這一瞬,那鋪天蓋地的威壓,驟然間似乎被什么給撕破了。
周圍的眾人,呆呆的看著持劍少年。
瘋狂,不甘,狂傲!
蚍蜉撼大樹,可笑嗎?
有什么可笑的!
人群中,宋石呆呆的看著那一道血染了破爛衣衫的瘦弱身影,拳頭不由的攥緊。
他就是那個頂替了許愿身份的人。
在先前,他只覺得那什么許愿,不過是一個資質(zhì)還算不錯的螻蟻罷了。
以他的資質(zhì),加上他們宋家的培養(yǎng),未來成就必定遠(yuǎn)超那什么許愿。
可是,此刻……
眼前這一道瘦弱的身影,成了他的心魔!
他自問,身份調(diào)換,他沒勇氣以引靈三境的實力,對一個煉虛境拔劍。
更別說,當(dāng)眾不惜暴露邪修身份!
“不……我肯定在他之上!我肯定比他強(qiáng)!”
“我只不過是頂替他的一個名額罷了,他……他一個賤民而已……”
“拿什么跟我比,拿什么……跟我比!”
宋石面色猙獰,不斷低聲自語。
另一邊,許凌煙默默的看著那瘦弱的身影。
眼神中再也沒有了先前的輕蔑,而是……恐懼!
她沒想到,會在北青學(xué)院再見到許愿。
要知道,當(dāng)初他們許家明知許愿的名額是被人頂替的。
可卻不敢來北青學(xué)院討要公道,甚至……
為了不惹麻煩,直接跟許愿之間劃清了界限。
“假如他是出生在大家族,從小有人教他的話,現(xiàn)在的境界……”
“何等恐怖!”
人群中,北青學(xué)院的魯蟒輕嘆了一聲。
可惜,沒有那么多假如。
“哼!”
“果然邪修,冥頑不靈!”
“該殺!”
看著那把指向自己的破爛劍,盧修意動了殺機(jī)。
手指輕抬,盧修意便欲直接將這螻蟻直接碾死。
“盧院長手下留人!”
突然,一聲嬌喝,有人疾馳而來。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許愿松了一口氣。
昨晚抵達(dá)荒城之后,他其實先去了一趟執(zhí)法司的監(jiān)牢,交代了大牙叔一些事情。
既然此刻陸昭雪來了,那就說明一切都在按他的計劃進(jìn)行中。
盧修意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趕來的陸昭雪一行人。
“怎么?”
“執(zhí)法司是要插手我們北青學(xué)院的事情嗎?”
盧修意冷聲道。
陸昭雪對盧修意行了一禮。
“不敢!”
“盧院長,我們執(zhí)法司監(jiān)牢之中有犯人舉報這許愿是邪修,所以……”
“這許愿,我們執(zhí)法司得帶走調(diào)查?!?/p>
許愿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水,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謝了,陸姑娘?!?/p>
許愿走到了陸昭雪一旁,微笑道。
陸昭雪默默的看著眼前的許愿,神情復(fù)雜。
昨晚,她已經(jīng)讓人將許愿調(diào)查了個底朝天,也知道許愿和老牛村遭受了多少的不公。
“陸姑娘,大牙叔舉報了我,是不是他可以將功補(bǔ)過,無罪釋放了?”
“他人呢?”
許愿小聲的詢問了一句。
陸昭雪皺著秀眉,盯著許愿看了好一會兒的時間。
“所以……”
“你在來荒城之前就已經(jīng)計劃好了一切是嗎?”
“如果北青學(xué)院不給你想要的公道,便讓張大牙舉報你,用你……換張大牙一條命?!?/p>
“同時,將你和老牛村切割,如此一來,你邪修的身份便不會影響到老牛村了,對嗎?”
陸昭雪嘴唇微微一動,聲音直接傳入了許愿的腦海。
這一刻,她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年她見了太過的自私和人心的骯臟,但面前這個男人……
“如果陸姑娘能幫老牛村要回連霧山的話……”
“我就承認(rèn),我殺了王鶴他們!”
許愿笑了笑。
陸昭雪直勾勾的看著許愿,此刻,她只覺嗓子眼里似乎堵了什么東西,堵的她上不來氣。
“許愿……”
“張大牙……沒有被放?!?/p>
“雖然我知道他根本就無罪,但……但執(zhí)法司不是我說了算的?!?/p>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他一個公道的?!?/p>
陸昭雪道。
許愿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愣愣的看著陸昭雪。
“呵呵,我明白了……”
許愿搖頭笑了笑。
大牙叔還是沒有被放,以后?以后只是說辭罷了,哪有什么以后。
北青學(xué)院給不了他公道,執(zhí)法司也給不了大牙叔和老牛村公道。
“你們給不了的公道……”
“我自己去要!”
許愿冰冷的聲音響起。
風(fēng)靈訣瞬間施展,身體化作了一道殘影,直奔執(zhí)法司的方向。
“攔住他!”
有人大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