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位差頭名叫李山。
韓玄這一班差役就歸屬李山的管轄。
“李大人?!?/p>
秦猛和韓玄也抱拳行禮。
李山目光炯炯,步伐沉穩(wěn)的往里走了走,時不時點(diǎn)點(diǎn)頭,等到了所有人的前方,方才轉(zhuǎn)過身看向一眾差役,道:“我宣布幾件事,目前人不在的,之后告知一下。”
他一開口,頓時所有差役都安靜下來,等待下文。
“這第一件事就是咱們大院來了新鮮血液,韓玄,別看他年輕,已經(jīng)九品了?!?/p>
眾人紛紛驚嘆,韓玄的年紀(jì)加上九品修為當(dāng)真是令人瞠目。
韓玄沒想到李山說的第一件事竟是歡迎自己,面對眾人目光也不怯場,抱拳向四周致意。
“這第二件事,咱們南城區(qū)最近有些異動,各個幫派之間拼殺升溫,兩位差司的意思是咱們鎮(zhèn)撫司不插手,也不干涉,拼殺之間出了人命,他們自己會處理干凈,如果發(fā)現(xiàn)這些幫派有其他異常行動,可以向我匯報。”
李山掃了一眼在場所有人,沉聲開口。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有的目露異色,也有的面色平淡,似乎早已知道。
“好了,散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p>
眾人三三兩兩的散去,韓玄也正想招呼秦猛回公房吃茶。
這時,秦猛勾住韓玄的肩膀往外走,“老弟,你第一天正式上差,我?guī)阏J(rèn)認(rèn)街面。”
隨后第二班的人馬都跟秦猛身后。
穿過鎮(zhèn)撫司的黑漆大門,喧囂的市井氣息撲面而來。
秦猛大步走在前方,“咱們這一班管的是梧桐街和風(fēng)塘街,記住巡街有三不碰——不碰賭坊,不碰幫派拼殺,不碰窯子?!?/p>
韓玄挑眉:“難道由著他們亂來?”
秦猛聞言,咧嘴一笑,壓低聲音道:“不是不管,而是不能明著管。這些地方背后都有靠山,不是世家大族推出來的走狗,就是衙門里某些大人物的錢袋子。咱們鎮(zhèn)撫司雖然權(quán)柄不小,但真要撕破臉,誰都討不了好。”
他拍了拍韓玄的肩膀,語氣意味深長:“老弟,記住,在這南城區(qū)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才能活得久。真要較真,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p>
韓玄若有所思,還未答話,前方街角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滾開!不長眼的東西!”一聲厲喝響起,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
秦猛眉頭一皺,抬手示意眾人停下,低聲道:“是黑虎幫的人?!?/p>
韓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幾個身穿黑衣、胸口繡著虎首的壯漢正圍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拳打腳踢。
老者蜷縮在地,懷里死死護(hù)著一個破布包,嘴角已經(jīng)滲出血絲。
周圍的路人紛紛避讓,生怕惹禍上身。
韓玄眼神一冷,手已經(jīng)按在了刀柄上。
秦猛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搖頭道:“別沖動,黑虎幫幫主是‘血虎’杜閻,八品巔峰武者,而且黑虎幫背后還有陸家撐腰,咱們?nèi)遣黄稹!?/p>
陸家是臨江郡五大家族之一,勢力龐大,涉及郡城各個方面。
韓玄沉聲道:“難道就看著他們當(dāng)街行兇?”
秦猛嘆了口氣:“這種事每天都有,管不過來的。除非……”
他話音未落,那老者突然掙扎著抬起頭,嘶啞喊道:“差爺!救救我!他們搶我孫女的救命錢??!”
秦猛臉色一變,暗罵一聲。
這一嗓子,直接讓整條街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讓秦猛也是騎虎難下了。
而那幾個黑虎幫的漢子聞言,也是動作一滯,轉(zhuǎn)過身看見了韓玄等人,看清秦猛的臉后,其中領(lǐng)頭的那人大步走向韓玄等人,抱了抱拳,“秦爺,這老頭欠我們月例,這應(yīng)該不歸鎮(zhèn)撫司管吧?!?/p>
這人盡管只是個小頭目,連九品不是,但卻并不畏懼秦猛幾人的差役身份。
秦猛正要開口打圓場,韓玄卻已經(jīng)上前一步,冷聲道:“欠錢歸欠錢,當(dāng)街毆打百姓,鎮(zhèn)撫司管不管得?”
那小頭目一愣,隨即瞇起眼睛,語氣陰冷:“這位差爺面生啊,新來的?黑虎幫辦事,向來有規(guī)矩,這老頭拖了三個月的月例不交,按幫規(guī),斷他一條胳膊都算輕的。”
韓玄盯著他,一字一頓:“我最后說一遍,松手。”
氣氛驟然緊繃。
秦猛心中暗叫不好,黑虎幫在南城區(qū)盤踞多年,背后有陸家撐腰,就連鎮(zhèn)撫司的幾位差頭都和他們有利益往來,也就差司才可俯視,不過也不會無緣得罪,一方面每個月孝敬不少,另一方面也是忌憚陸家。
韓玄初來乍到,若是真鬧大了,恐怕不好收場。
他趕緊上前,擋在兩人中間,“誤會,都是誤會!胡豹,這位是剛上任的韓玄,年紀(jì)輕輕已經(jīng)是九品武者!”
胡豹聽到“九品武者“四個字,瞳孔微微一縮,但隨即陰笑更甚:“秦爺,您這兄弟不懂規(guī)矩啊。九品武者?我們黑虎幫的堂主哪個不是九品?“他故意提高聲調(diào),身后幾個幫眾配合地哄笑起來。
秦猛見胡豹不給面子,臉色鐵青,而韓玄卻突然動了。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響徹長街。胡豹整個人旋轉(zhuǎn)著摔出去,撞翻路邊賣糖人的攤子,竹簽糖人撒了一地。他半邊臉?biāo)查g腫起,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
“你...”胡豹趴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瞪著韓玄。
韓玄甩了甩手腕,聲音冷得像冰:“這一巴掌,是教你跟官差說話的規(guī)矩?!彼g制式鐵刀不知何時已經(jīng)握在手中,刀尖點(diǎn)著剩下幾個幫眾:“現(xiàn)在,滾?!?/p>
空氣仿佛凝固了。秦猛倒吸一口涼氣——黑虎幫最重臉面,這一巴掌等于當(dāng)眾抽了整個幫派的臉。
胡豹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子,拔出長刀,厲喝道:“兄弟們,抄家伙!”
他身后的幾個幫眾紛紛抽出短棍、匕首,虎視眈眈。
秦猛頭皮發(fā)麻,心里暗怒韓玄莽撞,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退縮,只得硬著頭皮喝道:“都給我住手!鎮(zhèn)撫司辦案,誰敢抗命?!”
“秦爺,您這是要跟黑虎幫過不去?”
秦猛心里發(fā)苦,正琢磨怎么下臺,韓玄卻已經(jīng)動了。
他身形一閃,眾人只覺眼前一花,胡豹便覺手腕劇痛,長刀“當(dāng)啷”落地。韓玄的刀尖抵在他咽喉上,聲音冰冷:“現(xiàn)在,要么滾,要么我送你去鎮(zhèn)撫司大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