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如霧漫心尖CBD寫字樓的旋轉(zhuǎn)門像巨大的齒輪，吞吐著行色匆匆的人。
簡寧抱著剛打印好的方案，被迎面而來的風(fēng)撞得踉蹌，文件散落一地。她蹲下身去撿，
手指突然觸到一片溫?zé)帷悄腥说氖直场！靶⌒??！钡统恋纳ひ艋熘举|(zhì)香氣漫過來，
簡寧抬頭，撞進(jìn)一雙含笑的眼。男人穿著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
腕間的舊手表在陽光下泛著啞光，和她關(guān)注了三年的攝影博主“沉舟”頭像里的那塊，
一模一樣?！爸x謝?！彼闹讣馕㈩潱募吘壴谡菩膲撼黾t痕。
男人已經(jīng)將散落的方案整理好，遞過來時，她看清了他胸牌上的字：野風(fēng)工作室，陸沉舟。
心臟像被青檸汁嗆了口，酸澀里裹著隱秘的甜。原來那個拍遍雪山荒漠的攝影師，
就站在眼前。電梯里的三十秒漫長得像一個世紀(jì)。簡寧數(shù)著跳動的數(shù)字，余光里，
陸沉舟正在回復(fù)消息，側(cè)臉線條被燈光切割成明暗兩半，
像他鏡頭下那些帶著故事感的黑白膠片。到18樓時，他忽然轉(zhuǎn)頭：“簡小姐是廣告部的？
下周露營裝備品牌的提案，我們會合作。”簡寧攥著方案的手緊了緊，
原來他注意到了她的工牌。回到工位，她翻出“沉舟”的社交賬號，
最新一條是凌晨五點的梅里雪山日出，配文：“有些光，要等很久才能遇見?！彼q豫許久，
點開私信框，敲下又刪除，最終只在朋友圈發(fā)了張寫字樓玻璃幕墻上的云，
定位在野風(fēng)工作室樓下，設(shè)為僅他可見。林柚端著咖啡過來時，
正撞見她反復(fù)放大陸沉舟的朋友圈封面：“喲，這不是傳說中把荒野拍成詩的陸大神嗎？
你倆這是要上演職場暗戀戲碼？”簡寧慌忙鎖屏，耳尖發(fā)燙：“只是工作對接。
”可當(dāng)晚加班到十點，手機(jī)屏幕亮起的瞬間，她還是下意識期待著那個熟悉的頭像跳動，
像含著顆沒熟透的青檸，酸得人瞇眼，卻忍不住一再回味。
第二章 青檸樹下舊時光合作提案會定在周三下午。簡寧提前半小時到會議室，調(diào)試投影時，
指尖總在遙控器上打滑。陸沉舟推門進(jìn)來時，帶著一身山野氣息，帆布包上沾著草屑，
像是剛從哪個山谷趕回來。“早。”他拉開椅子坐下，從包里掏出個玻璃罐，
“程野老家寄的青檸蜜，嘗嘗？”簡寧的呼吸頓住了。玻璃罐里的青檸片泛著琥珀色，
讓她想起外婆家的老院——七歲那年夏天，她總蹲在青檸樹下，看陽光透過葉隙落在地上，
像撒了把碎金子?！爸x謝，我不太能吃酸?！彼p聲拒絕，指尖卻在桌下蜷縮起來。
那天外婆摘了顆青檸給她，酸得她直跺腳，鄰居家的男孩笑得露出虎牙，
把自己的橘子硬塞給她。后來老院拆遷，青檸樹被砍時，她抱著樹干哭了整整一下午。
提案進(jìn)行到一半，陸沉舟忽然指向PPT上的露營場景：“這里的光影處理可以再柔和些，
比如……像青檸樹篩下來的光。”他抬眼時，目光恰好與簡寧相撞，
“簡小姐好像對青檸樹很熟悉？”“小時候外婆家有一棵。”她垂下眼簾，聲音輕得像嘆息，
“很高，夏天會結(jié)滿青黃色的果子?！标懗林鄣难凵窳亮肆粒骸拔依霞以鹤永镆灿幸豢?，
現(xiàn)在還在。小時候總爬上去摘果子，酸得直咧嘴，卻偏偏喜歡那股味?！鄙?，
簡寧在走廊拐角撞見陸沉舟在打電話，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溫柔：“媽，下周回去看您，
順便拍那棵青檸樹……對，就小時候總爬的那棵?！彼那耐碎_，心臟在胸腔里輕輕擂鼓。
回到工位，她翻出壓在箱底的鐵皮盒，里面有卷泛黃的膠片——是她最后一次在老院拍的，
畫面里青檸樹枝椏橫斜，角落里藏著個模糊的男孩背影。林柚湊過來時，
她正對著膠片發(fā)呆：“這是什么古董？快扔了吧?！焙唽幓琶仙虾凶樱骸皠e碰，
是很重要的東西?！鄙钜拐砦募r，簡寧發(fā)現(xiàn)陸沉舟發(fā)來條消息：“明天去郊外勘景，
要不要一起？據(jù)說那邊有片野生青檸林?！彼⒅聊豢戳宋宸昼姡?/p>
指尖在“好”和“不了”之間徘徊，最終回復(fù)：“有工作，下次吧。
”窗外的月光落在鐵皮盒上，像落了層薄霜。她忽然很想知道，陸沉舟記憶里的青檸樹下，
是否也藏著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第三章 膠片里的秘密項目啟動會后，
團(tuán)隊需要去郊外拍攝露營實景。簡寧背著相機(jī)坐在商務(wù)車后排，陸沉舟就坐在斜前方，
正對著窗外的風(fēng)景調(diào)試鏡頭。陽光透過車窗，在他側(cè)臉投下睫毛的陰影，
像幅精心構(gòu)圖的黑白照?！霸谂氖裁?？”他忽然回頭，鏡頭恰好對準(zhǔn)她。簡寧慌忙別過臉，
耳尖發(fā)燙：“拍風(fēng)景?！标懗林坌α诵?，沒戳破她的小心思，
轉(zhuǎn)而說起拍攝計劃：“下午去山谷拍溪流，傍晚在青檸林拍逆光，
你的設(shè)計稿里不是強(qiáng)調(diào)‘自然與城市的共生’嗎？實景會更有說服力。
”他總能精準(zhǔn)地捕捉到她方案里的小心思，比如在露營燈旁放本詩集，
在折疊椅上搭件針織衫，那些藏在細(xì)節(jié)里的溫柔，只有他注意到了。青檸林在山谷深處，
枝葉繁茂得幾乎遮住天空。簡寧舉著相機(jī)四處取景，
鏡頭里忽然闖入一個身影——陸沉舟站在青檸樹下，正仰頭看枝頭的果子，
陽光穿過葉隙落在他肩頭，像鍍了層金邊。她下意識按下快門，
相機(jī)的咔嚓聲在寂靜的林子里格外清晰。陸沉舟轉(zhuǎn)過頭，
目光在她相機(jī)上停留兩秒：“拍到好東西了？”“只是試拍。”簡寧慌忙翻看相冊，
假裝刪除照片，指尖卻在確認(rèn)鍵上停住。其實她沒刪，那張照片被悄悄存進(jìn)了加密相冊，
命名為“青檸味的風(fēng)”。傍晚收工時，程野突然喊住她：“簡大設(shè)計師，幫我們拍張合照唄？
”簡寧舉起相機(jī)時，陸沉舟很自然地站到她身側(cè)，肩膀幾乎要碰到她的手臂。
快門按下的瞬間，一陣風(fēng)吹過，青檸葉落在他發(fā)間，他偏頭躲開時，呼吸輕輕掃過她的耳廓。
回去的路上，簡寧反復(fù)看著那張合照。畫面里陸沉舟的側(cè)臉被夕陽染成暖金色，
而她的耳朵紅得像熟透的櫻桃。林柚發(fā)來消息：“看你朋友圈發(fā)的青檸林，
笑得比青檸花還甜，老實交代，是不是有情況？”她對著屏幕猶豫許久，
最終只回復(fù)了一個笑臉表情，卻在鎖屏前，把那張偷拍的側(cè)影設(shè)成了手機(jī)壁紙。
第四章 雨夜的熱可可項目進(jìn)入沖刺期后，團(tuán)隊連續(xù)一周加班到凌晨。
簡寧趴在桌上改方案時，聞到一股濃郁的可可香，抬頭就看見陸沉舟站在辦公桌旁，
手里提著兩杯熱飲?！俺桃罢f你們還在趕工?！彼哑渲幸槐旁谒诌叄?/p>
“便利店最后兩杯，湊合喝?！睙峥煽傻臏囟韧高^紙杯傳來，暖得人指尖發(fā)麻。
簡寧望著他襯衫上未干的雨漬：“這么晚還過來？”“剛從工作室過來，順路。
”他拉過椅子坐下，目光落在她電腦屏幕上，“這里的露營裝備擺放可以再隨性些，
比如……像剛有人離開的樣子?！彼f話時，呼吸里帶著可可的甜香，
混著他身上的木質(zhì)氣息，在狹小的辦公空間里漫開。簡寧的心跳亂了節(jié)奏，假裝看方案，
余光卻總?cè)滩蛔∽分纳碛芭堋盟鸟R克筆在草稿紙上畫示意圖，
指尖沾著點黑色墨水，和她記憶里那個男孩幫她撿鋼筆時的樣子，漸漸重合。
“小時候也常熬夜畫畫嗎？”陸沉舟忽然抬頭，筆尖在紙上頓了頓，“看你握筆的姿勢，
像練了很多年?！薄班?，喜歡亂涂亂畫?！彼穆曇舭l(fā)緊，想起七歲那年，
她總拿著蠟筆追在鄰居男孩身后，把他畫成頂著青檸葉的小怪獸。男孩從不生氣，
反而會把自己的畫冊借給她看。雨越下越大，敲得玻璃窗噼啪作響。
陸沉舟忽然起身：“我去看看打印機(jī)還有沒有紙。”他回來時，手里多了條毯子，
“空調(diào)開太低了，披上吧。”毯子上有淡淡的雪松味，像是他常用的洗衣液。
簡寧裹緊毯子時，陸沉舟正在幫她整理散落的文件，指尖不經(jīng)意劃過她的手背，
像有微弱的電流竄過。她猛地縮回手，打翻了桌上的筆筒，鉛筆滾得滿地都是。“對不起。
”她慌忙去撿，卻和彎腰的陸沉舟撞在一起。額頭抵著他的下巴，
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胡茬上的青檸須后水味，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像要掙脫束縛。“沒事。
”陸沉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小心點?！彼鏊饋頃r，
手輕輕托著她的胳膊，掌心的溫度燙得她幾乎要躲開。那個雨夜，簡寧第一次失眠了。
她抱著那杯沒喝完的熱可可，坐在窗邊看了整夜的雨，覺得心里那棵沉睡的青檸樹，
好像悄悄發(fā)了芽。第五章 膠片展的對視周末的膠片展在老廠房改造的藝術(shù)館舉行。
簡寧站在展廳入口，對著鏡子整理了三次裙擺——是林柚硬塞給她的淺藍(lán)連衣裙，
說是和青檸花的顏色最配。“簡小姐？”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陸沉舟穿著米白色休閑西裝，
和平時的工裝風(fēng)格截然不同，卻更顯得肩寬腰窄，身姿挺拔。“陸先生也來了。
”簡寧的聲音有些發(fā)顫，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相機(jī)包上，“特意來拍展？”“算是吧，
順便……等個人?！彼α诵Γ劢堑募?xì)紋在暖黃的燈光下格外溫柔，“進(jìn)去看看？
”他們并肩走過掛滿照片的長廊，陸沉舟講起每張作品的光影技巧，
從冰島的極光到撒哈拉的星空，他的聲音像浸在溪水里的鵝卵石，溫潤又清晰。
簡寧默默記下他提到的每個地名，心里悄悄列了個清單，想著以后一定要去看看。
走到一幅青檸樹的照片前，陸沉舟忽然停下腳步：“這張的光影處理很像我老家那棵樹。
”他轉(zhuǎn)頭時，目光在她連衣裙上停留了兩秒，“很配這里的光?！焙唽幍亩馑查g發(fā)燙，
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你拍的風(fēng)景里，也有很多光影很漂亮的。
”比如那張讓她關(guān)注了三年的青檸樹照片，清晨的陽光透過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
像極了外婆家的老院。陸沉舟的眼睛亮了亮：“下次回去拍給你看？”“好啊。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急切，臉頰更燙了。展廳盡頭有面留言墻，
陸沉舟拿起馬克筆寫下“沉舟”兩個字，筆鋒利落。簡寧猶豫片刻，在旁邊寫下自己的名字，
筆尖落下時，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字跡，兩個名字緊緊挨在一起，像一對依偎的影子。
“一起拍張照吧？”程野不知從哪里冒出來，舉著相機(jī)對準(zhǔn)他們，
“難得見陸大攝影師主動約人看展。”簡寧剛想躲開，陸沉舟已經(jīng)很自然地站到她身邊，
手臂離她的肩膀只有幾厘米的距離?？扉T按下的瞬間，她聞到他發(fā)間的青檸洗發(fā)水味，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慌亂中閉上了眼睛?；厝サ牡罔F上，
簡寧收到陸沉舟發(fā)來的照片——正是程野拍的那張，她閉著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淺影，
而陸沉舟看著她，嘴角噙著淡淡的笑。配文只有兩個字：“光影?！彼⒅掌戳似哒韭?，
直到地鐵報站才驚覺，手心的汗已經(jīng)把手機(jī)殼都洇濕了。
第六章 未寄出的郵件項目慶功宴定在江邊的露臺餐廳。簡寧被林柚按著化了淡妝，
穿上那條香檳色長裙時，總覺得渾身不自在。露臺吹著江風(fēng)，
遠(yuǎn)處的霓虹在江面碎成一片金箔，陸沉舟站在欄桿旁，白襯衫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昂芷?。
”他遞來一杯香檳，目光在她耳墜上停留了兩秒——是枚小巧的青檸造型銀飾，
林柚硬塞給她的。簡寧的手指在杯柄上打轉(zhuǎn)：“你好像很喜歡青檸？”“嗯，
”他仰頭喝了口酒，喉結(jié)滾動的弧度格外清晰，“酸里帶點甜，像……生活本來的味道。
”席間，程野起哄讓陸沉舟講拍攝趣聞。他說起在沙漠迷路時，
最后一口水給了同行的小姑娘，自己嚼著青檸干走了三公里。“那青檸干還是我媽曬的，
酸得人牙床發(fā)軟，卻偏偏能提神?！焙唽幫粺艄庹樟恋膫?cè)臉，忽然很想告訴他，
七歲那年，她也收到過一瓶青檸干，是鄰居男孩搬家前塞給她的，說“想我的時候就吃一顆，
酸得直咧嘴，就顧不上難過了”?？赡瞧壳鄼幐杀凰卦阼F皮盒里，
直到去年整理舊物時才發(fā)現(xiàn)，早已受潮發(fā)霉。宴會進(jìn)行到一半，
一個穿紅色禮服的女人突然走到陸沉舟身邊，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沉舟，
怎么不介紹一下？”女人妝容精致，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我是他表姐，蘇曼。
”陸沉舟剛要開口，蘇曼已經(jīng)伸出手：“常聽他提起你們團(tuán)隊，尤其是簡小姐，創(chuàng)意很棒。
”簡寧的手指猛地收緊，香檳杯在掌心硌出印子。她看著蘇曼手腕上和陸沉舟同款的銀鐲子，
忽然覺得江風(fēng)有些涼，吹得人眼睛發(fā)酸。回到家時，已是深夜。簡寧坐在電腦前，
打開郵件界面，收件人那一欄，“陸沉舟”三個字輸了又刪，刪了又輸。最終，
她敲下一段話：“陸先生，其實七歲那年，青檸樹下的小女孩，
一直記得那個給她青檸干的男孩。只是后來樹被砍了，男孩也走了，
她就把那瓶青檸干藏了很多年，直到發(fā)霉都舍不得扔?！笔髽?biāo)懸在發(fā)送鍵上許久，
最終還是點了取消。她關(guān)掉電腦，望著窗外的月光，覺得心里的青檸樹，
好像又被風(fēng)吹得搖搖晃晃，落下滿地酸澀的葉。
第七章 青檸味的誤會蘇曼的出現(xiàn)像顆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簡寧心里漾開圈圈漣漪。
接下來的日子，她開始下意識地避開陸沉舟。團(tuán)隊聚餐找借口缺席，工作對接盡量通過郵件，
甚至連常去的那家便利店都換了方向。林柚把她堵在茶水間：“你最近躲著陸沉舟像躲瘟神，
到底怎么了？”“沒什么?！焙唽帞Q開礦泉水瓶，指尖冰涼，“就是覺得保持距離比較好。
”“保持距離？”林柚瞪大了眼睛，“上周看展還笑得像朵花，這周就保持距離？
你知不知道陸沉舟昨天來問我，是不是他哪里得罪你了，那表情，活像被雨淋濕的大狼狗。
”簡寧的心臟輕輕抽痛了一下。她想起陸沉舟遞熱可可時的溫柔，
想起他看展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些被她解讀為“特別”的瞬間，
或許只是他待人溫和的常態(tài)。周三下午，簡寧去頂樓送文件，電梯門打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