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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庭那天,媒體的閃光燈像是一場永不停歇的雷暴。
我坐在證人席上,平靜地看著對面的蘇嬋。
她瘦脫了相,穿著囚服,曾經(jīng)精心打理的頭發(fā)亂糟糟地貼在頭皮上。
可真狼狽啊。
律師問話,我一一作答,聲音平穩(wěn)得像是在念一份天氣預(yù)報。
輪到蘇嬋自我辯護(hù)時,好戲開場了。
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是蘇夏!都是她害我的!”
“是她給我看了一本什么古籍,騙我說那是什么絕世秘方!”
“她說只要用父母的心頭血做藥引,就能做出治愈一切的甜品!”
“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愛我的爸爸媽媽,我怎么會傷害他們!”
她哭得聲嘶力竭,仿佛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受害者。
法庭里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
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姐,死到臨頭,演技還能再上一個臺階。
我看著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就在這時,她猛地抬起頭,那雙怨毒的眼睛死死地鎖住我。
“蘇夏!”
“你敢說上一輩子,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嗎?”
“是你自己說的,我們是天生一對的搭檔!”
轟的一聲。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原來,她也記得。
那些被囚禁、被割肉、被當(dāng)成活體材料的日日夜夜,像冰錐一樣扎進(jìn)我的腦海。
她也記得。
她居然也記得!
我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指尖都在發(fā)冷。
但我只是迎著她的目光,緩緩地,對法官說:
“法官大人?!?/p>
“我的姐姐,精神似乎已經(jīng)失常了。”
全場嘩然。
蘇嬋的表情凝固了,那是一種計謀落空后的癲狂與絕望。
她想用我們共同的秘密來拖我下水,卻沒想到,這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檢方適時地播放了地下室更完整的監(jiān)控。
視頻里沒有我。
只有蘇嬋一個人。
她煩躁地踢著父母臥室的門,低聲咒罵他們怎么還不生病。
她對著空氣惡毒地說:“兩個老不死的,怎么還不讓我把瘤子取出來,真是廢物?!?/p>
鐵證如山。
法槌落下,無期徒刑。
蘇嬋像一灘爛泥一樣被拖了出去,嘴里還在瘋狂地尖叫我的名字。
那之后不久,我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
父母走了。
據(jù)說是在悔恨和對我這個“不孝女”的怨恨中,相繼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