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震得霍煜深耳膜發(fā)疼,懷里的人抖得像篩糠。
霍煜深僵著手臂,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別哭了,想進城就收拾東西?!?/p>
哭聲瞬間戛然而止,“我就說我家老霍,不是個沒良心的?!?/p>
原書里沈嬌嬌一哭霍煜深心就碎,林知月唏噓,她得又哭又嚎,尋死覓活的,才能多少拽回點霍煜深的良心。
霍煜深要出屋,轉(zhuǎn)身時目光無意間落在炕上那條嶄新的被子上,他覺得眼生,面料好的在興城都沒見過。
林知月抱著天絲被,指尖在直播間售價一千八的吊牌上輕輕一勾,給扯了下來。
"別人送的,今晚咱倆蓋這條。"
霍煜深眉頭瞬間擰成個川字,"收禮?這是犯軍紀的!"
"哪能呢。"她扯出個笑,把被子往炕頭一放,"是我娘家外甥的侄媳婦送來的,他們結(jié)婚置辦的被子多了,余下來送我的。"
見男人臉色稍緩,又補了句:"就當是沾沾喜氣。"
霍煜深沒再追問,掏出煙盒往院子外面走。
涼風裹著煙草味,他卻越抽越悶。
三年沒見,林知月進步了,從前只會撒潑打滾,如今三句話就把他堵得說不出要離婚的話,還莫名其妙答應(yīng)帶她進城。
霍煜深望著天上的月亮發(fā)怔。
當年為了救重病的弟弟,娘跪求林家借錢,林家卻提出一個要求,要讓他娶了自家的二女兒。
娘回來就逼著他娶林知月,不娶就尋死覓活的要跳河,沒辦法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yīng)這門親。
結(jié)婚以后,第二天他就回了部隊。
頭兩次探親,林知月不是哭鬧著不讓走,就是滿村嚷嚷霍家騙親。
為了堵住她的嘴,才圓了房,不想她肚子倒爭氣,兩次就中,兩胎生了一兒一女。
生下坤坤,是林知月趁他喝醉,爬上了炕。
"這要是帶進家屬院......"煙蒂燙到指尖,霍煜深猛地回過神。
窗戶紙透出暖黃的光,林知月正趴在窗口看他。
月光落在男人輪廓分明的臉上,書里霍煜深將來可是要當上將的,原主卻笨得被餅子噎死,倒真便宜了那個沈嬌嬌。
等霍煜深磨磨蹭蹭進屋,見炕上鼓起個被窩包。
林知月探出只黑黝黝的肥手,在暖烘烘的土炕上拍了拍:"來呀,該睡了。"
霍煜深看著另外一條黑蛐蛐已經(jīng)包漿的被子,再看看林知月身上蓋著的那條。
他還是拿了臟的被子,把枕頭放在離林知月恨不得八丈遠的地方。
林知月瞅著霍煜深那副躲她跟躲瘟神似的模樣,倆人要真沒睡過,娃能從石頭縫里蹦出來?她沒再多說,伸手捻滅煤油燈。
這一宿,兩人都衣裳整齊地合衣而臥,倒也相安無事。
林知月想到原書里,霍煜深精力旺盛得很,平日在部隊帶兵看著威嚴,私下里可不是那么回事。
天天晚上回家都要在床上折騰,一夜能來好幾回,惹得嬌滴滴的沈嬌嬌哭著求饒。
霍煜深不是真的不行,就是對著她提不起勁罷了。
第二天,霍煜深一早就出門了。
林知月瞧他昨晚蓋的包漿的被子,也被霍煜深疊得方方正正的,跟豆腐塊似的擺在墻角。
這點讓林知月看著順眼,她就待見這種干凈利落,板板正正的男人。
林知月不用想也知道,霍煜深準是一大早就去了他娘那兒。
她先進了空間,翻來覆去挑了好一會兒,最后拿了瓶羅意威的奇跡天光香水,哪怕現(xiàn)在她胖的跟個球似的,也想在困難時期精致一些。
這次她也學聰明了,要薅空間羊毛,既然每次只能帶一樣東西出空間,能就地解決的,她也不用帶出去了。
林知月臉上涂了面霜,又拆開瓶超模水喝進肚子里,還吃了兩粒減肥藥,加提高代謝的復(fù)合維生素,要么死要么瘦。
從空間出來,她招呼兩個娃過來,帶他們?nèi)フ夷棠獭?/p>
霍煜深帶她去興城,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林知月?lián)尼斪颖悔w桂芬棉褲襠一樣的嘴給拔了。
人還沒進門,林知月在院子里就聽見趙桂芬扯著嗓子嚷嚷:“你帶她做什么?怕全軍區(qū)的人不知道你娶了個丑媳婦?丟人現(xiàn)眼,我可把話撂這兒,倆娃也不許帶,會耽誤你工作?!?/p>
林知月掀開門簾就邁了進去,“娘這話說的,我再丑也是你兒子明媒正娶的媳婦,有些話可不能亂說,這話要是被外人聽到,還以為是霍營長發(fā)達了,要拋棄糟糠之妻,這事不磊落,對他以后的前程也有影響,陳世美中了狀元拋妻棄子,最后落得怎么個下場,被包公給軋了?!?/p>
霍煜深后脖頸發(fā)涼。
趙桂芬立馬蔫了半截,可嘴上還不饒人:“你跟著進城瞎湊什么熱鬧,女人家守好灶臺,看好娃才是本分,跑那么遠瞎折騰,煜深那點津貼等你們進城了,夠你們娘仨這么造?”
趙桂芬打心眼里瞧不上林知月。
當初還想著兒子攀上資本家小姐能沾光,哪曉得林家壓根不認這個女兒,是把嫌棄的二女兒給嫁過來。
林知月生孩子,林家連一筐雞蛋都沒送過來。
林知月輕飄飄回了句:“你要是不花,這點錢也就夠了,咱倆誰也別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