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確定是我嗎?”我吃驚地望著面前的中年人?!皼]認(rèn)錯,大小姐。
您是我們祝家目前唯一的孩子,也是繼承人?!敝心耆撕吞@可親,面帶微笑。就這樣,我,
祝幸,一個之前還發(fā)愁找不到實習(xí)的學(xué)生,成為了富家千金。1.我掐了自己一把,疼。
中年人自稱福伯,是祝家的管家。他身后停著的勞斯萊斯幻影閃著光,像個巨大的夢。
我叫祝幸,一個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我的人生軌跡清晰得近乎貧瘠:努力讀書,
拼命爭取一份像樣的實習(xí),然后工作、還助學(xué)貸款、活下去??上?,努力讀書我做到了,
目前卻沒有找一份像樣的工作。昨天的我被一家大公司拒絕,
理由居然是我長得像老板逝去的女兒。我覺得他們在耍我,但我沒證據(jù)。三小時前,
我還在出租屋里啃冷面包投簡歷,HR的已讀不回像針一樣扎心。所以,我出來散散心,
卻沒想到搖身一變成了豪門大小姐。三小時后,我坐在真皮座椅上,
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燈,懷疑人生。“大小姐,
您的房間已經(jīng)按您母親生前的喜好布置好了。”福伯遞來一杯溫?zé)岬臋幟仕??!跋壬?/p>
也就是您父親,他在國外出差,下周回來?!蹦赣H?我從小是孤兒,在福利院長大。
檔案里寫著父母車禍身亡,連張照片都沒留下。車停在半山腰的城堡式別墅前。
雕花鐵門緩緩打開時,我看見二樓落地窗前站著一個人影,穿著絲綢睡裙,長發(fā)垂落,
像一幅靜止的畫??僧?dāng)我想看清她的臉時,她卻猛地拉上了窗簾。“那是……?
”“是您的堂姐,?,帯!备2Z氣平淡,“她身體不好,不太見人?!碧と胄P(guān),
水晶吊燈晃得我眼暈??諝庵袕浡臈d子花香,
和我小時候偷偷藏在枕頭下的干花味道一模一樣。福伯帶我走上旋轉(zhuǎn)樓梯,路過一面照片墻。
全是祝家先祖的黑白照片,唯獨中間空著一塊,像是故意留出的位置。
“這里本該是您和您母親的照片。”福伯嘆了口氣,“夫人走得突然,
先生一直沒來得及補(bǔ)上。”我的房間在三樓,推開雕花木門的瞬間,我僵住了。
書桌上擺著我大學(xué)時用的同款臺燈,書架上放著我寫過的讀書筆記,
甚至連床頭那只掉了耳朵的兔子玩偶,都和我留在福利院的那只一模一樣。
“這是……”“先生這些年一直在找您?!备2钢鹿瘢澳?,連您現(xiàn)在穿的尺碼,
他都算得分毫不差?!币鹿窭飹鞚M了高定禮服,
還有我昨天在實習(xí)公司樓下看中卻沒舍得買的帆布鞋。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這不像尋找失散多年的女兒,更像一直在監(jiān)視著我。2.深夜,我被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驚醒。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jìn)來,地板上倒映出一個搖曳的影子。我屏住呼吸,摸到枕頭下的手機(jī)。
這是福伯給我的新手機(jī),他說,“大小姐該用些好東西”。影子停在我房門口,
似乎在轉(zhuǎn)動門把手。我心跳如鼓,突然想起福伯說過,這棟別墅裝了最先進(jìn)的安防系統(tǒng),
未經(jīng)允許的人根本進(jìn)不來。門把手上的鎖芯發(fā)出咔噠一聲輕響。我猛地坐起,打開床頭燈。
門口空無一人。只有一陣若有似無的梔子花香,和白天在玄關(guān)聞到的一模一樣。我沖到門口,
走廊里靜得可怕。樓梯口的感應(yīng)燈亮著,照亮了樓梯轉(zhuǎn)角處的一幅。
正是白天看到的那面空了一塊的照片墻。而現(xiàn)在,那塊空白處,竟然多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抱著嬰兒的女人,笑容溫婉。嬰兒被裹在襁褓里,臉被模糊處理了。
女人的眉眼,竟和我有七八分相似??勺屛颐倾と坏氖?,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極小的字,
像是用鋼筆寫的:“2003.7.5,雙生女,祝幸,祝……”后面的字被人刻意刮掉了,
留下粗糙的紙痕。雙生女?我明明是獨生女!福利院的檔案里寫得清清楚楚!就在這時,
我的新手機(jī)突然震動了一下,彈出一條未知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只有六個字:“別信他們的話。
”我猛地回頭,樓梯下方的陰影里,似乎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穿著白天在二樓看到的那條絲綢睡裙。是堂姐?,??她為什么要提醒我?3.第二天早餐時,
我故意提起昨晚的事。福伯正在為我切煎蛋,動作頓了一下?!按笮〗憧赡苁钦J(rèn)床,
做了噩夢。這棟別墅年代久了,有時是會有點風(fēng)聲?!彼男θ菀琅f和藹,
眼神卻掠過一絲銳利。餐桌對面,第一次正式見面的堂姐祝瑤正小口喝著燕窩,
臉色蒼白得像紙。她穿著高領(lǐng)上衣,領(lǐng)口緊緊扣著,似乎在掩蓋什么。聽到我的話,
她的勺子當(dāng)啷一聲掉進(jìn)碗里?!拔易蛲硪猜牭铰曇袅恕!彼曇艏?xì)若蚊蠅,
“好像是從閣樓里傳來的?!遍w樓?福伯立刻打斷她:“大小姐別聽您堂姐胡說,
閣樓早就鎖了幾十年了?!彼恼Z氣帶著明顯的警告。祝瑤猛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手指卻緊緊攥著桌布,指節(jié)泛白。我心里的疑團(tuán)越來越大。吃完早餐,我假裝回房休息,
卻偷偷溜向了閣樓的方向。樓梯越往上越窄,木板發(fā)出吱呀的呻吟。
閣樓門口果然掛著一把生銹的大鎖,可鎖孔周圍卻有新鮮的撬動痕跡。
就在我掏出發(fā)卡想試試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福伯的聲音。“大小姐,您在找什么?
”他站在樓梯下方,背光而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冰冷得刺人?!拔颐月妨?。
”我強(qiáng)裝鎮(zhèn)定?!伴w樓年久失修,危險?!备2徊讲阶呱蠘牵跋壬愿肋^,
讓您先熟悉一樓和二樓?!彼x我越來越近,
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和照片上母親身上一樣的梔子花香水味。“對了,
”他忽然停在我面前,壓低聲音,“大小姐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樓下突然傳來?,幍募饨校骸皝砣税?!我的藥……我的藥不見了!
”福伯臉色一變,立刻轉(zhuǎn)身下樓。我趁機(jī)擰動發(fā)卡,隨即,鎖開了。閣樓里光線昏暗,
布滿灰塵。我打開手機(jī)手電筒,光柱掃過堆積的舊家具,
最后停在角落一個蒙著白布的畫架上。我走過去,顫抖著掀開白布。
畫上是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一片梔子花海里,笑容燦爛。
可她的眼睛里,卻沒有任何神采,像個精致的娃娃。畫的右下角,同樣有一行小字:“祝歡,
2022.7.5。”祝歡?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中了我。
我突然想起福利院檔案里一個被忽略的細(xì)節(jié)。當(dāng)年收留我時,襁褓里除了我的名字“祝幸”,
還有一張字條,上面模糊地寫著“雙生……歡……”,當(dāng)時撿到我的李媽媽以為是筆誤。
難道我有個雙胞胎妹妹叫祝歡?而照片上的母親抱著的,是不是就是祝歡?就在這時,
閣樓的門砰地一聲被推開,福伯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根漆黑的拐杖,
臉上再也沒有任何和藹,只剩下冰冷的審視?!翱磥?,大小姐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他身后,祝瑤縮在墻角,眼神驚恐,手里緊緊攥著一個藥瓶,正是她剛才喊著不見了的藥。
“你們到底是誰?”我后退一步,撞在畫架上?!拔夷赣H到底怎么死的?祝歡又是誰?
”福伯緩緩舉起拐杖,聲音低沉?!按笮〗?,有些真相太殘忍,還是不知道的好。
”他一步步逼近,梔子花香越來越濃,濃得讓人作嘔?!澳阋詾槟阏娴氖亲<依^承人嗎?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澳悴贿^是……”“我不過是什么?”我打斷他,心臟狂跳。
“是祝歡的替代品嗎?”福伯的動作頓住了。就在這瞬間,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實習(xí)公司面試時,HR無意中說的一句話:“你長得真像我們老總的女兒,
可惜……”老總的女兒?一個可怕的念頭涌上心頭。我猛地掏出手機(jī),
點開那個一直沒通過的實習(xí)公司官網(wǎng),找到老總的簡介。照片上的男人,
眉眼間竟和福伯有幾分相似!而他的名字正是祝霆。和福伯口中“在國外出差”的父親,
一模一樣。原來,他根本沒出差。他就在我實習(xí)的公司當(dāng)老總。他看著我投簡歷,
看著我為找不到工作發(fā)愁,卻一句話都沒說。而福伯,根本不是管家。他是我的父親。
或者說,是祝歡的父親。“所以,”我握緊手機(jī),指甲幾乎嵌進(jìn)肉里。
“真正的大小姐是祝歡,對嗎?我只是你們找來的替身?!备2?,不,祝霆的臉色終于變了。
“你母親當(dāng)年生了雙生女,”他的聲音沙啞。“祝歡天生心臟不好,醫(yī)生說活不過二十歲。
你母親受不了打擊,產(chǎn)后抑郁……是我沒看好她?!彼D了頓,
眼神里閃過一絲痛苦:“祝歡八歲那年,病情惡化,需要移植。我找遍了所有親戚,
只有你配型成功?!蔽胰缭饫讚?,渾身冰冷。所以,當(dāng)年福利院收到的棄嬰,
根本不是被遺棄。是他們故意把我送走,等著我長大,給祝歡當(dāng)藥?!翱勺g呢?
”我聲音顫抖,“她現(xiàn)在在哪?”祝霆沉默了。?,幫蝗患饨衅饋恚骸八懒?!
三年前就死了!心臟移植失?。 彼偷厮洪_高領(lǐng)毛衣,露出胸口猙獰的手術(shù)疤痕,
甚至脖子上也有?!澳憧?!這就是我替她做的手術(shù)!他們說我和她長得像,讓我假扮她,
等找到你……”假扮?我看著祝瑤蒼白的臉,看著她和我有幾分相似的眉眼,突然明白了。
祝歡死了,他們需要一個新的替身,一個真正和祝歡有血緣關(guān)系、能堵住悠悠眾口的大小姐。
而我,這個流落在外的雙胞胎姐姐,就是最好的選擇。從找我,到布置房間,到父親出差,
全是一場戲。一場為了讓我心甘情愿留在祝家,隨時準(zhǔn)備……我不敢再想下去?!八?,
你們找我回來,不是因為親情,”我看著祝霆,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下來。
“是怕祝家的秘密暴露,怕別人知道祝歡早就死了,對嗎?”祝霆閉上眼睛,沒有否認(rèn)。
“那實習(xí)公司……”“是我讓你去的?!彼犻_眼,眼神復(fù)雜,“我想看看你,
也想讓你習(xí)慣祝家大小姐的生活,以后接手公司?!绷?xí)慣? 原來連實習(xí)都是算計好的。
我笑了,笑得眼淚直流。從孤兒到富家千金,再到別人的替身和備用藥。
這劇情比小說還離譜。4.就在這時,我的舊手機(jī)突然響了,是福利院的李媽媽打來的。
我昨天剛告訴她我找到家人了。我接起電話,聲音帶著哭腔:“李媽媽……”“幸幸啊,
”李媽媽的聲音帶著焦急?!澳闶遣皇怯龅绞裁词铝??
剛才有個自稱是你親妹妹的女孩找來了,說她叫祝歡,還說……”我大腦一片空白。祝歡?
她沒死? 電話那頭,李媽媽還在說著什么,我卻聽不清了。
我看著祝霆和?,幩查g煞白的臉,看著閣樓里祝歡的畫像,一個更可怕的真相浮出水面。
或許,真正被遺棄的,不是我。而是那個叫祝歡的女孩。而我,雖然被送到了福利院,
至少沒有被家人傷害。祝霆看著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懼:“你聽到了什么?
”我沒有回答。我只是舉起手機(jī),打開了錄音功能?!白v??!蔽疑钗豢跉?,擦干眼淚,
聲音前所未有的平靜?!拔覀儊砗煤昧牧?,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手機(jī)里李媽媽的聲音還在斷斷續(xù)續(xù):“……她說是自己逃出來的,胸口上有疤,
但是……”祝霆猛地?fù)溥^來搶手機(jī),我側(cè)身躲過,后背撞在積滿灰塵的木箱上。
祝瑤突然尖叫著抱住祝霆的腿:“爸!別讓她知道!當(dāng)年那個護(hù)士要是來了……”“閉嘴!
”祝霆一腳踹開祝瑤,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狠戾?!白P遥懵犖医忉?,
當(dāng)年是你母親……”“解釋?”閣樓外面突然傳來一個沙啞的女聲。
“解釋你怎么把剛出生的親女兒塞進(jìn)死嬰襁褓,丟到福利院門口?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孩扶著墻站起來,她比我瘦一圈,臉色卻帶著病態(tài)的潮紅,
胸口的病號服下隱約透出繃帶痕跡。她手里攥著一張泛黃的出生證明,
照片上的嬰兒腳印旁寫著兩個名字:祝幸(長女),祝歡(次女)。
她身后跟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衣服,手里舉著手機(jī),
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監(jiān)控錄像。二十五年前的福利院門口,
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將襁褓放在臺階上,襁褓里的嬰兒正在啼哭。
“我是當(dāng)年值班的護(hù)士張姨。”老婦人聲音顫抖?!爱?dāng)年祝夫人難產(chǎn)去世,
祝霆說兩個孩子不能一起長大,要把姐姐扔到福利院去。我心軟,
偷偷在襁褓里塞了寫著雙生的字條?!弊v哪?biāo)查g灰白如紙。祝歡冷笑一聲,
掀開自己的病號服,胸口的疤痕比祝瑤的更長更猙獰,像是被倉促縫合的裂口。
“三年前所謂的心臟移植失敗,不過是他發(fā)現(xiàn)我知道了換嬰真相,找了個替死鬼演給外界看!
真正的手術(shù),是他想把我的心臟……”她沒說下去,只是死死盯著祝霆。閣樓突然劇烈震動,
天花板的灰塵簌簌落下。祝瑤指著畫架后的墻壁尖叫:“暗門!聲音從暗門里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祝歡身后的墻縫里嵌著半塊松動的青磚。祝歡猛地推開磚塊,
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里面?zhèn)鱽砦⑷醯碾娮臃澍Q聲?!笆撬拿孛軐嶒炇?!
”祝歡臉色大變,“他當(dāng)年說我心臟不好,其實是用我做基因?qū)嶒灒?/p>
”暗門后是狹窄的金屬樓梯,通向地下三層。實驗室里擺滿了培養(yǎng)皿,
里面漂浮著不知名的組織。墻上的屏幕滾動著復(fù)雜的基因序列,
其中一個文件夾赫然標(biāo)著“ZHU-01(祝幸)”和“ZHU-02(祝歡)”。
祝歡點開文件,屏幕上跳出我從小到大的體檢報告。從福利院到大學(xué),
每一次血常規(guī)都被標(biāo)記了紅色星號,備注欄寫著:基因缺陷修復(fù)中,備用器官源狀態(tài)穩(wěn)定。
“他一直在監(jiān)控你!”祝歡的手指在屏幕上顫抖。“我們的母親根本不是產(chǎn)后抑郁自殺,
是發(fā)現(xiàn)了他用雙生女做基因?qū)嶒灥拿孛?,被他……”“夠了!”祝霆突然從口袋里掏出針管?/p>
里面是墨綠色的液體,“既然都知道了,就一起留在這吧!”他撲向祝歡,
我抄起桌上的金屬托盤砸過去,卻被他反手一推,撞在實驗臺上。?,幫蝗粨踉谖颐媲埃?/p>
對著祝霆哭喊:“爸!別再錯了!”“住口!”祝霆的針管刺進(jìn)祝瑤胳膊。
“你不過是我從孤兒院找來的棋子,要不是看你長得像她們,你以為能在祝家待這么久?
”祝瑤的身體瞬間僵硬,眼神從震驚轉(zhuǎn)為怨毒。她從口袋里摸出一個遙控器,猛地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