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世篇:血詔囚心寒鐵鎖鏈在青磚地面拖出刺耳聲響,蕭燼半跪在天牢中央,
腕間傷口滲出的血珠順著銹跡斑斑的鐵環(huán)蜿蜒而下。三日前,
他還騎著踏雪銀龍在邊疆戰(zhàn)場廝殺,此刻卻成了陛下口中“意圖謀反”的亂臣賊子。
“蕭將軍,陛下有旨?!碧O(jiān)尖利的嗓音刺破死寂,明黃卷軸展開的瞬間,
血腥味更濃了——詔書末尾赫然蓋著御璽,墨跡未干的字跡卻字字誅心:“蕭燼擁兵自重,
意圖不軌,即刻革除軍職,擇日問斬?!笔挔a猛地抬頭,額間碎發(fā)被冷汗浸透,
映得那雙琥珀色瞳孔愈發(fā)猩紅。他想起出征前跪在御書房的場景,
陸昭親手為他披上玄色披風(fēng),指尖擦過他耳際時的溫度仿佛還在:“待愛卿凱旋,
朕與你共賞長安煙火。”“陛下可還記得,三年前漠北之戰(zhàn),末將以三千死士換他半壁江山?
”蕭燼突然笑出聲,笑聲震得鐵鏈嘩嘩作響。太監(jiān)嚇得后退半步,
卻見那本該狼狽的將軍突然挺直脊背,
腰間暗格里藏著的星象圖無聲滑落——那是前朝遺留的禁術(shù),
記載著能撕裂時空的“溯月咒”。子夜時分,月蝕如期而至。天牢穹頂灑下詭異的青芒,
蕭燼咬破指尖,將鮮血按在星象圖的北斗第七星位。劇痛席卷全身的瞬間,
他聽見陸昭在宮門外怒斥侍衛(wèi)的聲音,卻固執(zhí)地閉上眼,任由記憶化作碎片:“陸昭,
若真有來世......”當(dāng)獄卒次日清晨沖進牢房時,
只看見空蕩蕩的枷鎖和滿地干涸的血跡。而千里之外的皇宮,陸昭握著蕭燼留下的半塊虎符,
突然捂住心口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珠,竟在青磚上暈染成北斗七星的形狀。
朔風(fēng)卷著細雪灌進天牢的鐵窗,蕭燼的意識在劇痛中沉浮。
星象圖上的古老紋路如活物般蠕動,將他周身血液化作銀色絲線,
與天際翻滾的月蝕暗潮共鳴?;秀遍g,他看見幼年在兵營習(xí)箭時,
陸昭作為太子偷偷翻出宮墻,笑著把糖葫蘆塞進他掌心:“以后你做將軍,我做皇帝,
咱們把這天下守得鐵桶一般!”“陛下如今要守的,不過是猜疑的牢籠罷了。
”蕭燼喉間溢出苦笑,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在星象圖中央。當(dāng)最后一個血符完成,
整座天牢突然劇烈震顫,
墻壁上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前朝士兵的虛影——那些都是因“謀逆罪”冤死的亡魂,
此刻竟凝成通往虛空的階梯。就在這時,地牢大門轟然洞開。陸昭身著玄色龍袍立在風(fēng)雪中,
腰間玉佩正是蕭燼去年生辰所贈。帝王眼神冰冷如霜,卻在觸及蕭燼染血的衣襟時,
睫毛不可察地顫了顫:“蕭燼,你當(dāng)真要逆天而行?
”“末將只是想......”蕭燼話音未落,陸昭突然抽出侍衛(wèi)腰間長劍,
劍尖直指他咽喉。月光穿透云層的剎那,蕭燼清晰看見帝王眼底翻涌的掙扎,
以及劍鋒微微發(fā)顫的手。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星象圖爆發(fā)出刺目白光,
將他的身影卷入時空旋渦。陸昭踉蹌著撲了個空,掌心只攥住半截染血的披風(fēng)。
他死死盯著空蕩蕩的牢房,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你若敢逃,朕便是踏遍三界,
也要將你抓回來!”寒風(fēng)呼嘯而過,
走了帝王未說完的呢喃——“像當(dāng)年你抓住要逃學(xué)的我那樣......”而在時空裂隙中,
蕭燼的意識如墜冰窟。
他看見無數(shù)個平行時空的畫面在眼前閃過:有他與陸昭攜手治國的盛景,
也有被千刀萬剮的慘狀,更有某個陌生時空里,陸昭穿著奇異服飾,
站在閃爍著藍光的屏幕前冷笑。當(dāng)劇痛達到頂點時,
他終于抓住了時空秘術(shù)的真諦——原來溯月咒不僅能穿越,更能跨越維度,
尋找到“他”的轉(zhuǎn)世?!瓣懻眩@一次,我要你親眼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背叛。
”蕭燼的意識在白光中消散,只留下星象圖上最后一行若隱若現(xiàn)的血字:千年之約,
不見不散。時空亂流如絞索般纏繞著蕭燼,劇痛中他聽見陸昭的怒吼在耳畔回蕩?;秀遍g,
最后一絲清明讓他死死攥住星象圖邊角——那里藏著他出征前偷偷寫下的密信,
墨跡早已被冷汗暈開,卻依然能辨出潦草字跡:“若臣有不測,
望陛下...護好北疆百姓”。天牢徹底崩塌的轟鳴中,陸昭發(fā)瘋似的扒開碎石。
月光照亮他染血的指尖,也照亮了蕭燼遺留的密信。帝王的瞳孔驟然收縮,
顫抖著將信箋貼在心口,終于看清了被自己忽視的真相——那封所謂的“通敵密函”,
分明是北疆刺史勾結(jié)外敵的鐵證,而信紙邊緣,還留著蕭燼匆忙批注的字跡:“速呈陛下”。
“來人!傳朕旨意,撤銷蕭將軍罪名!”陸昭踉蹌著沖向時空旋渦,卻只觸到冰冷的虛空。
龍袍被罡風(fēng)撕裂,他終于想起三日前深夜,貼身太監(jiān)呈上密函時那抹不自然的笑。
喉間涌上腥甜,帝王死死盯著掌心殘留的血跡,
突然仰天大笑:“好個借刀殺人...朕竟親手殺了...”時空裂隙的盡頭,
蕭燼的意識即將渙散。他看見無數(shù)記憶碎片拼湊出殘酷真相:陸昭在他入獄后徹夜未眠,
御書房的燭火亮了整整三日;每次論功行賞,
帝王總是偷偷將最好的賞賜藏在他的那份里;甚至那封“血詔”,
御璽下方隱約可見被抹去的字跡——“朕信你”?!霸瓉?..是我錯了?!笔挔a苦笑,
任由時空之力將自己撕碎。最后的畫面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兒時,陸昭將他護在身后,
擋住太子太傅的戒尺:“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千年后的賽博都市,霓虹燈下,
林深猛地從實驗臺驚坐而起。冷汗浸透白大褂,他摸向心口劇烈跳動的位置,
那里仿佛還殘留著鎖鏈勒進皮肉的灼痛。電腦屏幕突然閃爍,
一串神秘代碼自動生成:“檢測到千年記憶共振,目標(biāo)人物:沈宴”。與此同時,
沈氏集團頂層,沈宴捏碎手中咖啡杯,猩紅的液體在辦公桌上蜿蜒成北斗七星的形狀。
他盯著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突然想起昨夜夢境:某個雪夜,有雙溫暖的手為他系緊披風(fēng),
輕聲說:“昭兒別怕”?!皝砣耍o我查!”沈宴扯松領(lǐng)帶,眼底泛起偏執(zhí)的光,
“那個叫林深的研究員,我要他所有的資料。”而窗外,一場跨越千年的暴雨,
正在城市上空蓄勢待發(fā)。2 現(xiàn)世篇:記憶迷局消毒水的氣味刺得林深鼻腔發(fā)疼。
他盯著實驗室天花板上的冷光燈,
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后頸的芯片植入疤痕——那是上周記憶回溯實驗失敗的印記,
卻也是他窺見千年往事的開端?!傲止?,沈氏集團的人來驗收項目了。
”同事的提醒讓林深渾身緊繃。電梯門緩緩打開的瞬間,
他的呼吸幾乎停滯——沈宴穿著筆挺的銀灰色西裝,
眉眼間流轉(zhuǎn)的冷冽與記憶中陸昭如出一轍,連抬手整理領(lǐng)帶的姿勢都分毫不差。
“沈...沈總?!绷稚钸o實驗報告,紙張邊緣在掌心留下褶皺。
沈宴的目光掃過他泛紅的耳尖,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林研究員對我很感興趣?
”他突然湊近,雪松混著電子香氛的氣息撲面而來,“聽說你在研究記憶共享技術(shù)?
或許我們可以...深入合作?!鄙钜沟霓k公室,林深盯著沈宴發(fā)來的加密郵件,
瞳孔在屏幕藍光下微微收縮。郵件附件是段殘缺的星象圖,
與他在實驗中看到的溯月咒如出一轍。當(dāng)他顫抖著將文件導(dǎo)入分析系統(tǒng),
電腦突然彈出亂碼窗口:“找到你了,我的將軍。
”“這不可能...”林深踉蹌著撞倒椅子。
潮水涌來:天牢里的血詔、陸昭揮劍時顫抖的手、還有時空裂隙中那句未說完的“我信你”。
而此刻手機震動,沈宴的消息彈出:“明晚八點,云頂酒吧,帶好記憶移植核心數(shù)據(jù)。
”酒吧的霓虹光影里,沈宴的指尖劃過林深后頸的芯片,
曖昧的距離下藏著冰冷的威脅:“聽說記憶回溯會讓人分不清現(xiàn)實與虛幻?”他舉起酒杯,
冰塊碰撞聲清脆如鐐銬,“但我更想知道,你藏在實驗日志里的‘蕭燼’,究竟是誰?
”林深攥著酒杯的手青筋暴起。吧臺電視突然插播新聞:沈氏集團涉嫌竊取科研機密,
而舉報人提供的關(guān)鍵證據(jù),竟是他實驗室的門禁卡記錄?!昂苓z憾,
我們的合作只能到此為止了。”沈宴放下酒杯,西裝袖口掃過他手背時,
林深摸到了與陸昭玉佩相似的棱角。暴雨傾盆的街頭,林深看著手機里鋪天蓋地的指控,
終于讀懂沈宴眼中的算計。雨水沖刷著記憶芯片的位置,他突然想起實驗事故當(dāng)天,
沈氏集團的技術(shù)人員曾來過實驗室——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場精心設(shè)計的局。
而此刻沈宴站在集團頂樓,望著監(jiān)控里林深狼狽的背影,指尖無意識轉(zhuǎn)動著一枚古舊玉佩。
電腦屏幕亮起神秘彈窗:“記憶數(shù)據(jù)同步率97%,實驗體已完成馴化?!?他扯了扯領(lǐng)帶,
對著黑暗輕聲呢喃:“這次,你逃不掉了?!绷稚铗榭s在實驗室角落,
電腦屏幕的冷光映得他臉色慘白。加密硬盤里,
沈氏集團竊取核心數(shù)據(jù)的操作記錄被層層覆蓋,
而最深處赫然藏著與千年星象圖同源的代碼——那分明是蕭燼當(dāng)年穿越時使用的秘術(shù)痕跡。
"?!?手機突然震動,蘇棠的消息彈出來:"你最近接觸的人有問題!
沈宴的醫(yī)療檔案顯示他半年前做過記憶植入手術(shù)。"林深瞳孔驟縮,
想起沈宴撫摸他后頸芯片時,那近乎偏執(zhí)的眼神。深夜的沈氏大廈頂層,
沈宴正在記憶回溯艙中劇烈掙扎。銀色數(shù)據(jù)流纏繞著他的太陽穴,
投影屏幕上交替閃現(xiàn)著陸昭賜死蕭燼的畫面,和林深在實驗室里專注工作的側(cè)影。
"為什么...看到他受傷,這里會痛?"他攥緊胸口,記憶艙警報聲驟然響起:"警告!
帝王記憶模塊與宿主情感產(chǎn)生沖突!"林深頂著黑眼圈潛入沈宴的私人辦公室,
智能門鎖在識別到他瞳孔虹膜的瞬間竟自動開啟——那是蕭燼前世專屬的帝王親衛(wèi)權(quán)限。
保險柜里,泛黃的星象圖殘頁與現(xiàn)代打印的記憶芯片設(shè)計圖重疊,
最底層壓著張模糊的老照片:民國時期的留影中,穿長衫的青年與穿西裝的男人并肩而立,
容貌與他們分毫不差。"在找這個?"沈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深轉(zhuǎn)身時,
正對上黑洞洞的槍口。沈氏總裁的領(lǐng)帶歪斜,眼底布滿血絲:"你以為只有你有前世記憶?
"他扯出癲狂的笑,"從三年前在拍賣會見到那枚虎符殘片開始,我就知道你會來。
"窗外驚雷炸響,林深突然注意到沈宴身后的全息投影:數(shù)百個平行時空的畫面正在閃爍,
每個世界里都有兩個糾纏的身影。其中一個畫面里,陸昭抱著瀕死的蕭燼痛哭,
血染紅了整片雪地;另一個畫面中,沈宴親吻著昏迷的林深,淚水滴落在他的芯片植入處。
"他們說記憶移植能消除情感漏洞,"沈宴的槍開始顫抖,"可為什么每次傷害你,
我的系統(tǒng)就會過載?"記憶回溯艙的警報聲與窗外雨聲交織,林深看著男人失控的模樣,
突然想起蕭燼臨終前攥緊的半塊虎符——原來千年輪回里,他們都在尋找那個答案。
實驗室方向突然傳來劇烈爆炸,火光映紅了兩人蒼白的臉。
沈宴的通訊器瘋狂震動:"蘇棠切斷了記憶艙電源,所有數(shù)據(jù)正在銷毀!
" 林深趁機撞翻書架,在漫天紙頁中,他聽見沈宴沙啞的嘶吼:"攔住他!
這次說什么都不能讓他跑了!"爆炸掀起的氣浪將林深掀翻在地,沈宴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
用身體替他擋住飛濺的玻璃碎片。溫?zé)岬难卧诹稚铑i間,他望著沈宴染血的側(cè)臉,
恍惚間與千年前那個在箭雨中護住自己的少年帝王重疊。
“為什么......”林深的聲音被警報聲撕碎。沈宴扯斷領(lǐng)帶勒住他手腕,
眼底的瘋狂與痛苦交織:“因為你是我的...實驗品!”可當(dāng)指尖觸到林深后頸的芯片時,
他的動作突然僵住——那里的皮膚正在發(fā)燙,浮現(xiàn)出與星象圖如出一轍的紋路。
記憶回溯艙的核心數(shù)據(jù)開始泄露,整個沈氏大廈的AI系統(tǒng)陷入混亂。
走廊外傳來蘇棠的吶喊:“林深!記憶艙里藏著能摧毀所有平行時空的病毒!
”林深猛地掙扎,卻被沈宴死死壓在墻上,男人顫抖著扯開他的衣領(lǐng):“告訴我,
你是不是也記得...上元節(jié)的孔明燈?”這句話如同一把鑰匙,瞬間打開林深記憶的閘門。
他看見千年前的長安街頭,陸昭偷偷摘下他的將軍冠,
把自己的白玉冠扣在他頭上;又看見民國時期,穿長衫的青年為西裝男人擋下致命一槍,
倒在血泊中仍攥著半塊虎符。而此刻沈宴的瞳孔里,同樣映出了這些畫面。
“你們對他做了什么!”蘇棠持槍闖入,身后跟著大批安保人員。沈宴突然笑出聲,
血順著嘴角滴落:“他們說,只要清除情感數(shù)據(jù),就能成為完美的帝王。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可我寧愿...系統(tǒng)崩潰......”記憶艙徹底爆炸的剎那,
沈宴將林深推進逃生通道。漫天火光中,他最后看到的是林深驚恐的眼神,
和對方口型里無聲的“昭兒”。時空在劇烈震顫,無數(shù)平行世界的記憶碎片漫天飛舞,
其中一片清晰映出沈宴躺在廢墟中,手心里攥著兩枚破碎的芯片——一枚刻著“帝王”,
另一枚刻著“將軍”。三個月后,林深在實驗室收到匿名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