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登基那天,當(dāng)著文武百官說要封我為后。我不愿意,大罵他癡心妄想。陸淵惱羞成怒,
當(dāng)眾斷我雙腳筋脈。“既然國師如此不識抬舉,此生便與閹人為伍吧?!彼S手一指,
又將我許給了殿前奉茶太監(jiān)姜洵。1.我與太監(jiān)姜洵成婚那晚,陸淵也來了?!扒帑[,
只要你跟朕服個軟低個頭,朕立刻取消這門親事?!标憸Y扳著我的肩膀,眉眼高挑,
姿態(tài)高傲恍如稱帝那天。那天,他多年籌謀終得所愿,俯首問我可愿披鳳冠霞帔,
與他共享江山。我東山裴氏一族助他良多,他得勢后卻毀我東山滅我族人。我恨他入骨,
自然不愿。還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罵他“癡心妄想”。天子顏面受損,他惱羞成怒,摔碎茶杯,
又用碎片斷我雙腳筋脈。并揚言:“既然國師如此不識抬舉,此生便與閹人為伍吧。
”他隨手一指,將跌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我,許給了殿前奉茶太監(jiān)姜洵。當(dāng)日金口玉言,
如今又如何輕易反悔?!瓣憸Y,你如今已是這天下最尊貴的王,為什么寧肯這般折辱于我,
也不肯放我離開?”我雙腳筋脈已斷,多日休養(yǎng)依然虛弱不堪,只能以銀針抵喉迫他后退。
東山裴氏族人皆精通占卜及六甲之術(shù),畢生以擇明君扶皇室為己任。
當(dāng)年三皇子陸淵年僅十二,孤身一人不遠(yuǎn)萬里來我東山求助。彼時我是族中最出色的巫女。
族中耆老對他多番考察,見他年紀(jì)雖小手腕卻驚人,便決定派我出山助他稱帝,
任務(wù)完成后務(wù)必立時返回東山?!澳忝髦獤|山巫女若是未曾按時返回,不但喪失占卜能力,
更會有性命之憂……”我看著陸淵,字字泣血,陸淵卻不愿聽。“東山已亡,
朕現(xiàn)在更是這天下最尊貴的王,有的是辦法保你性命無虞?!彼@般自大,看來我多說無益。
其實我沒告訴他的是——東山巫女既然能讓他做這天下最尊貴的王,
自然也能讓他變成那最卑賤的奴?!扒帑[,朕是很喜歡你的,
不然也不會留你至今……你當(dāng)真如此無情?”我們之間已經(jīng)隔了血海深仇,
他到現(xiàn)在竟還扯些情情愛愛,未免過于天真了。我將手中摻了毒的銀針往前送去。
陸淵急忙后退,但頸項依然滲了黑色的血。我揚聲趕客:“來人,請圣上回宮。
”陸淵咬牙:“好!好!朕看你如何與一閹人過這洞房花燭夜!
”我冷笑:“這是我與我夫君的私事,就不勞陛下掛心了?!标憸Y甩袖離開后,
姜洵才小心翼翼踏入房內(nèi)。明明是新婚夜,他卻一身白衣,頭上也只松松系了一只碧色發(fā)簪,
顯得整個人瘦弱不堪。想必是陸淵特意指使的。我重重嘆氣,嫌惡般扔掉毒針,
姜洵適時將特地濕了水的手帕遞過來。“國師大人,擦擦手吧?!甭曇粢馔獾那謇?,
那雙捧著手帕的手也格外修長好看。我訝然抬頭,卻猝不及防撞入一雙含笑的眼。
2.這其實是我第二次見姜洵。我本以為自那日陸淵隨口將我許給姜洵之后,
我便再也見不到活的姜洵了。沒想到多日未見,他竟還活著。更沒想到,如今近處一看,
他竟有這樣一雙含笑灼人的好看眼眸?!敖芰τ邢?,也自知自己身份卑微,
只這一方兩進老宅拿得出手,委屈您了……”我差人打聽過姜洵。他十三歲時入的宮,
如今已有六年。短短六年,他就從冷宮一灑掃太監(jiān)升至殿前奉茶太監(jiān),能力智謀可見一斑。
“你我以后便是夫妻了,以后不必再喚我大人,叫我青鸞即可。”我笑著將他拉至床邊,
“我如今腿腳不便,許多事恐怕有心無力,還需夫君多多幫襯。
”姜洵低頭看向我至今無力的雙腿,眼神一暗?!靶∪寺远┽t(yī)術(shù),假以時日,
小人定會醫(yī)好您這雙腿。”嗯?沒想到這小太監(jiān)會得還挺多。窗外有人影綽綽,
那是陸淵故意留下來的人。我想了想,雙臂攬上姜洵肩膀,輕笑一聲?!按耸氯蘸笤僮h,
洞房花燭夜,夫君可不要耽誤如此良辰?!苯瓡猓槃菪⌒膶⑽冶洗查教珊?。
待床帳放下,他一直淡然的面上忽然涌上一絲羞赧,隨即便是難堪之色?!扒帑[姑娘,
抱歉……小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太監(jiān)?!蔽业▽⒂沂謴乃硐履瞄_,點頭道:“無礙,
這樣更好?!逼鸫a不會被染上什么惡心的臟病。3.姜洵是個很體貼的人。
我與他雖是圣上指婚,但誰都看得出來這只是一種折辱的手段。盡管我多方表示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