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成串的光球速度驚人,眼看就要砸中。這時候,一股強大的吸力改變了它們運行的軌跡,使它們朝著深淵一般的黑洞飛去,這黑洞正是賽班大張其口施放出的吞星術。吞星術所吞噬的物體也將被送往祖龍神域,與魔瞳術攝取魂魄不同的是,吞星術只能吞噬非生命物體。
圖庫拉眼看著法器就要被賽班奪去,急得他汗如雨下,強迫自己摒棄雜念凝神操控光球遠離黑洞。賽班開始將吸力凝聚成一條直線,成倍的吸力加持下,粒子光球再也抵擋不住,一溜煙沒入到了黑洞之中。圖庫拉心下一涼,趕緊發(fā)出了最后一道指令——立刻自爆。
十顆粒子光球一起自爆的威力非同凡響,甚至可能撼動祖龍神域這一方天地,始祖青龍坤泰感受到這里的能量波動,扭動著尾巴驅使自己馭空而來,放大二十倍的蟒蛇狀龍身,泛著耀眼的青光,仿佛是從天邊飄來的遮天彩帶。坤泰一口吞下了這串緩緩漲大閃爍強光的球體,神龍之氣暫時壓下了十顆光球躁動的能量,或許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將它們真正降服。
圖庫拉現在徹底感覺不到與粒子光球的心靈鎖鏈了,他氣惱地錘打地面,嘴里不停咒罵著污言穢語,那雙飽含怨毒的眼睛緊緊盯著賽班:“你們這些入侵者猖狂得了一時,猖狂不了一世,待我喚來援軍,必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p>
賽班不明白圖庫拉這些免疫細胞為何非要對自己這群普通細胞苦苦相逼、趕盡殺絕。賽班真想把圖庫拉綁起來,好好跟他說道說道,就在賽班忍不住要與圖庫拉動手時,一位與坎特極為相像的樹突狀細胞,尾部噴射著空氣波,猶如天外來客般精準地降到了圖庫拉的身前,他的背上還扛著坎特總督。
不等圖庫拉開口,剛剛到來的樹突狀細胞搶先說道:“圖隊長我們都被蒙蔽了,這里的精子和普通細胞都是無辜的,揚總管特命我來阻止這場沖突?!眻D庫拉悲憤地說道:“桑尼你來的還真是時候啊!你知不知道我的兄弟們都已經被燒死了,對面那黑皮小子還收走了我的本命法器?!?/p>
桑尼拍了拍圖庫拉的肩膀:“都怪那狡猾的白精子騙了我們,他引我們主力部隊到滑膩平原后,就伙同外來入侵者HPV病毒源黃比斯?jié)撊氲搅寺殉踩芏?,趁那里防備空虛,打倒守衛(wèi)后綁走了卵子公主辛迪加。”
桑尼轉過臉來,微笑著對賽班拱拱手:“勇士你剛才也聽到了,這場沖突確實是個誤會,我們免疫細胞也是受人蒙騙才做出這樣的不智之舉,還請你們原諒?!辟惏嗬淅湟恍Γ樕下冻霾恍嫉纳袂椋骸耙痪湔`會可換不回這么多無辜的生命,如果我們面對屠殺沒有還手之力的話,你現在抱歉的話又會對誰說呢?”
桑尼受到指責,臉不紅心不跳,語速平緩:“你說得沒錯,我們免疫細胞向來是寧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我們有我們的職責所在,不用向誰多作解釋。鑒于現在辛迪加公主情況緊急,我想作為精子的你也不希望她有危險吧。所以請你立刻釋放坎特總督的靈魂,以及歸還圖隊長的粒子光球,我們好趕去營救公主?!?/p>
賽班聞聽此言,心下有些生氣:“我倘若選擇不釋放不歸還呢?”桑尼搖了搖頭,語氣頗為不善:“那么免疫系統只能視你們這群細胞,是病毒黃比斯的同伙了?!?/p>
正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小獅子卡蘭跳到了賽班的肩上,附在他耳邊小聲說:“我知道你心中有氣,可主人托付給我們的使命也不能忘記,辛迪加公主的安危至關重要。死者已矣,這剩下的100多細胞讓他們安頓好后,咱們再考慮釋放坎特靈魂以及歸還粒子光球的訴求,你看如何?”
賽班思索了一會兒,朝卡蘭點點頭,再平靜地面朝桑尼:“如你所說,辛迪加公主出現危難是我們不愿看到的,我們作為即戰(zhàn)力希望隨同你們一起去??蔡氐撵`魂我可以釋放,至于粒子光球已經被我的鎮(zhèn)魂獸降服,所以只能歸還尚未融合的八顆光球。還有剩下的無辜細胞,你們必須妥善安置?!?/p>
圖庫拉聽完這話,第一個就跳了出來,被桑尼死死拉住,兀自不服氣地想要與賽班一較高下,最后桑尼忍無可忍一手刀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后脖頸上,將他擊暈了過去。桑尼無奈地嘆口氣,整了整衣袖,目視賽班開口道:“也罷,看得出來你并未撒謊,八顆就八顆吧。普通細胞的話,本來就是我們宿主世界重要組成部分,我們勢必不會虧待他們的?!?/p>
桑尼繼續(xù)說道:“還有你說,你們要來幫忙解救辛迪加公主,真算是有心了,本來你們精子的為人我們都是很信任的,我個人也很欽佩你這樣的勇士。可惜我的同伴被騙過一次后,他們現下很難再接納你們這些精子了?!?/p>
聽桑尼話里的意思,賽班和卡蘭合著是平白為一個叛徒背了鍋,兄弟倆此時好像吞了只蒼蠅那么難受。賽班只有聳聳肩表示理解,也不再多費口舌。他開始盤膝而坐閉目凝神,再次睜眼時,一雙如墨的重瞳外加黃色的鞏膜,透出一種神秘悠遠的意境。
眼神聚焦在坎特的身體上,許久過后坎特大叫著蘇醒過來,等到又一次對上賽班這雙詭異眼睛,從前不可一世的傲慢總督,此刻好像撞見鬼了一樣,搖搖晃晃地就往別處飄去,還不時轉過頭來看看,生怕賽班一個餓虎撲食便要追上來似的。
桑尼看到坎特驚恐地跑遠了,心中不免有些焦急,等賽班一吐出兩枚光球,桑尼連忙接過,然后扛起圖庫拉就要走。賽班趕緊拽住了他的胳膊:“我們這些細胞怎么安置,你都沒給個說法?!薄盎攀裁囱?!事有輕重緩急,你不知道嗎?”說著桑尼甩開了賽班的手,仔細想了想,然后拍著胸脯保證道:“這樣,你們先在原地等3個小時,我們最多2小時30分就能救出辛迪加公主了,然后再來接你們。”
聽他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證,賽班點了點頭,任他再次扛起圖庫拉向著弱堿湖方向飆射而去。隨著免疫細胞的離開,賽班返回了本體形態(tài),異常疲倦的他獨自爬上了風神翼龍寬大的背脊,在那里沉沉地睡去??ㄌm則交代了佩蒂幾句,繼續(xù)閉眼靠坐在風神翼龍的脖頸。風神翼龍看這兩位不客氣地把自己當成了沙發(fā),干脆自己也趴在地上假寐起來。
相比于這三位的輕松,佩蒂可算是細胞版的勞模了,救治傷員的工作哪里都離不開她。她化身為成纖維細胞后,透明般的翅膀幾個扇動間,點點熒光就會灑落到對面?zhèn)麊T皮膚破損、筋肉淤血、骨頭折斷的地方,那熒光聚集的所在,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血止住、將淤散開、將斷口凝結成痂。
經過1個多小時的努力,佩蒂和另外幾名成纖維細胞對全部有傷的細胞進行了妥善的治療,渾身酸軟的佩蒂復原成了沒有翅膀的纖維細胞,腦袋暈沉的她此刻也是一頭撲在了風神翼龍柔軟的皮毛上,甜甜地合上了雙眼。
小獅子卡蘭感覺周圍的溫度似乎正在緩慢升高,從遠處飄來的空氣中還有股淡淡的腥臭味,“咚咚……咚”心臟漏跳的次數更為頻繁了?!斑@一切好像在預示著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卡蘭猛得睜開了雙眼,他急促地呼吸夾雜著劇烈的咳嗽。這樣的動靜,驚擾到了大家,他們紛紛投來了關切的目光,賽班對佩蒂招招手,讓她先來看看是怎么回事。
卡蘭擺了擺毛茸茸的爪子:“我沒什么事,只是事情想多了,精神力有些損耗罷了,沒關系的?!北娂毎犃怂脑挘{笑著說:“小小年紀不要有太多煩惱,要多休息休息?!备髯杂址祷亓俗约旱母C棚。
賽班蹲坐在他身邊:“好了,現在只剩下咱哥倆了,有什么顧慮你就別藏著掖著了?!笨ㄌm皺著一對化不開的愁緒,小腳來回踱著步子:“你看我們已經在這等了足足4個小時,我們不能再等了?!辟惏啻驍嗨溃骸澳钦漳氵@么說,我們應該跟去弱堿湖瞧瞧。”
“沒錯,我們還要更深入地去宮頸沼澤探查。你要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是與辛迪加公主結合,如果公主遇到危險的話,那我們豈不是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笨ㄌm越說越激動,好像在演講似的,連不遠處的佩蒂都聽到了。
賽班摸摸下巴,思考著說道:“你說得在理,而且我們現在的生命只剩下24個小時了,確實不能再等下去了。”“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fā)?!笨ㄌm拍拍風神翼龍的肉冠,把它喚醒了過來。賽班指著弱堿湖的方向,通過心靈鎖鏈告訴它“把我和卡蘭帶到那里去。”
風神翼龍撲扇著寬大的翅膀把佩蒂掀了下來,氣鼓鼓的佩蒂大聲斥責翼龍,高大的翼龍仰著頭并不理她,在翼龍單純的認識里,賽班的指令高于一切,沒有說要帶上佩蒂自然是要丟下她了。
這個時候,賽班已經跳上了翼龍的背部,風神翼龍看兩位已到,腿部迅速發(fā)力,整個龐大的身體就竄到了半空中?!斑祝舶蜕显趺催@么重?!痹瓉硎悄俏徊环數呐宓?,抓住了自己的小尾巴,一同飛上了天空。
賽班和卡蘭看到佩蒂居然如此瘋狂,他們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賽班趕緊出言提醒:“風神,你快想辦法把她安全接下來。”風神翼龍歪著脖子往后看了看,緊接著小尾巴向上一甩,再折返過來用背接住下落的佩蒂,站在翼龍背上的賽班心領神會,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這位長腿美女,佩蒂的臉上一片紅暈,賽班笑呵呵地輕輕把她放下。
等她一坐穩(wěn),卡蘭轉過頭來便嚴厲地對她展開了批評教育。佩蒂不耐煩地高聲打斷他的話,語氣堅定地說道:“我的姐姐或許就在那里,她也被黃比斯擄走了,我怎么能不去那呢?”
原來佩蒂和她的姐姐瑪麗從小就同辛迪加在卵巢溶洞一塊長大,彼此之間情同姐妹。佩蒂對賽班和卡蘭重點說起自己出洞后的經歷:“從三天前開始,不知為何我們所有在卵管甬道巡邏過的守衛(wèi),身體上都出現了大面積的紅斑,過了一夜之后情況不僅沒有好轉,這些守衛(wèi)甚至開始神智不清起來,后來一個個更是如野獸一般,碰見個活物就齜牙咧嘴地上來就咬,我們不得不把他們關了起來。”
公主覺得這件事很古怪,便命我和瑪麗深入到卵管甬道內探查一番。我們悄無聲息地進入了甬道,發(fā)現這里的溫度比別的地方高很多,飄散在空氣里的熱流還有股濃郁的腥臭味,順著這股腥臭味我們發(fā)現了一個藏在草叢里的暗門,進入暗門后我們一路尋到了地下三層,越往地下走周圍越燥熱、腥臭味越強烈。
當我們推開了一點地下三層大門時,迎面撲來一股惡臭,透過門縫我們開始偷偷觀察。只見偌大的廳堂內密密麻麻地堆滿了渾身紅瘡的細胞,他們每個細胞的頭頂都由一條粉紅蚯蚓的口器牢牢吸住,那所有粉紅蚯蚓都匯聚到了一位身材高大貌似牛頭的直立怪口中。
接下來雙眼放光的細胞們從身體中間的瘡口處‘撕拉’一聲分成了兩半,結果無一例外都倒在了血泊里。牛頭怪抽回所有粉紅蚯蚓,遍布血絲沒有瞳孔的雙眼慘白一片,他看著遍地的死尸憤怒地大聲嘶吼:‘為什么,為什么又失敗了?!?/p>
大廳的血液四處流淌,順著門縫浸濕了我的腳踝。正當我們準備離開,在小心翼翼后退的時候,我的腳底打滑發(fā)出了‘滋啦’聲。‘是誰在那里!’牛頭怪突然暴喝一聲,那對空洞的眼睛透過門縫看向了我們,并往我們這里快速奔來。
姐姐催促我趕快起來逃命,可倒在了血泊里的我不管如何掙扎,此刻腳底像是抹了油一般,連續(xù)跌倒后怎么也站不起來。眼看牛頭怪就要追上來了,我那傻瓜姐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竟一把將我推出了血泊,自己卻反身鉆進了大門內,隨之而來的是‘砰’的關門聲,這聲音重重地敲擊在了我的心頭。
姐姐在里面瘋狂喊叫著要我離開,要我?guī)Щ叵⒔o公主,她卻獨自留下來面對那個惡魔,聽見里面扭打慘叫的聲音,我膽怯得只顧低頭抽泣著拼命往外跑。”說到這里,佩蒂的眼淚“吧嗒、吧嗒”不斷落下,嗓音數度哽咽再難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