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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病嬌庶女:血洗紅樓 灰軌 11682 字 2025-07-19 03: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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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紅樓里的透明庶女,我天生心疾咳血,被斷言活不過三年。>嫡姐笑我命賤,

嫡母嫌我晦氣,連下人都敢克扣我的炭火。>她們不知道,我夜夜抄寫的不是佛經,

而是毒計。>我溫順地笑:“女兒愚鈍,請母親教導?!?轉頭就讓她們自相殘殺。

>那日賈府大火,我站在雪地里看戲。>火光映著我蒼白的臉:“好戲,才開場呢。

”---隆冬的朔風,裹著雪沫子,如同細密的冰針,狠狠抽打著糊了高麗紙的雕花窗欞。

窗紙被風鼓得“噗噗”作響,像垂死者急促而徒勞的喘息。屋內,那尊小小的銅火盆里,

幾塊劣質的炭正有氣無力地燃著,吝嗇地吐出一點稀薄的暖意,

轉眼便被角落里滲骨的寒氣貪婪地吞噬殆盡。我蜷縮在臨窗一張鋪了半舊錦褥的短榻上,

身上壓著兩層薄被,依舊覺得冷氣絲絲縷縷地鉆進骨頭縫里。

喉頭又是一陣熟悉的、無法抑制的腥甜癢意,我猛地側過頭,用手帕死死捂住嘴,

劇烈地嗆咳起來。瘦弱的肩膀在厚重的被褥下簌簌發(fā)抖,

每一次咳嗽都牽扯得胸口針扎似的疼。好一陣,咳喘才漸漸平息。我松開手帕,

雪白的絹子上,赫然暈開幾朵觸目驚心的暗紅梅花,粘稠,帶著鐵銹般的腥氣。

心口處那團沉甸甸的、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生命倒計時的滯澀感,又沉重了幾分。三年?

或許更短。我盯著那抹紅,指尖冰涼?!爸ㄑ健焙裰氐拿藓煴幌破穑?/p>

帶進一股更刺骨的寒氣。我的貼身丫鬟,小桃,端著一只粗瓷碗,低著頭,

腳步有些虛浮地走進來。她身上那件半舊的青布棉襖,袖口和下擺都磨得發(fā)了白,

顯然并不比我暖和多少?!肮媚?,藥…藥煎好了?!毙√业穆曇魩е唤z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把碗放在榻邊一張掉了漆的小幾上。碗里是深褐色的藥汁,散發(fā)出濃重苦澀的氣味,

但碗口上方,卻只冒著極其微弱、幾乎看不見的熱氣。我伸出手,指尖剛一觸到碗壁,

便是一縮。涼的。連藥都涼透了。“炭呢?”我的聲音很輕,帶著久病的沙啞,

像羽毛刮過粗糙的砂紙,卻清晰地穿透了屋內的沉寂,“昨兒管事娘子不是說,

會多撥些好炭過來?”小桃的頭垂得更低了,幾乎要埋進胸前,瘦小的肩膀微微縮著。

她沉默著,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那廉價的布料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過了好一會兒,

才蚊子哼哼似的擠出幾個字:“管…管事的說…說庫里…庫里也沒多少了,

得…得緊著老太太、太太、大姑娘她們先用……”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最后幾個字幾乎吞進了喉嚨里。

屋里只剩下窗外風雪的嗚咽和銅盆里那幾塊炭偶爾發(fā)出的、微弱的“噼啪”裂響。

一絲冰涼的笑意無聲地爬上我的嘴角,卻又很快隱沒在蒼白的皮膚下。果然。

嫡母王夫人治家,向來是“規(guī)矩”嚴明的。

一個生母早逝、被斷言活不過三年、連藥都只能喝涼的病弱庶女,在這煊赫的國公府里,

能分得幾塊劣炭,大約已是天大的“恩典”了?!爸懒?。”我平靜地開口,

聲音里聽不出喜怒,“藥放下吧?!毙√胰缑纱笊?,飛快地應了一聲“是”,

幾乎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門簾落下,隔絕了外面肆虐的風雪,

也隔絕了這間斗室里最后一絲微弱的聲響。我重新靠回冰冷的引枕上,目光落在窗外。

院子里那株枯瘦的老梅,枝椏嶙峋,在狂風中扭曲掙扎,幾朵伶仃的花苞在枝頭瑟瑟發(fā)抖,

隨時會被寒風扯落,碾入泥塵。像極了我。像極了我這林棲月。棲身于這偌大侯府,

卑微如塵,連名字都透著寄人籬下的漂泊與凄冷。棲月,棲息于月下,看似清冷孤高,

實則無依無靠,隨時會被這侯府的無邊黑暗吞噬。喉間的腥甜再次涌起,我閉上眼,

深深吸了一口帶著劣質炭煙和冰冷藥味的空氣。肺腑間翻攪的痛楚,

像無數(shù)細小的冰錐在扎刺。活不過三年……大夫的斷言,如同懸在頭頂?shù)暮校?/p>

時時提醒著我的結局??蓱{什么?憑什么我要像這枝頭的殘梅,無聲無息地零落?

憑什么那些視我為草芥、踐踏我尊嚴的人,卻能在這錦繡堆里安享尊榮?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恨意,悄然在心底最深的角落滋生、蔓延,如同毒藤,

纏繞上那顆天生孱弱的心。它并未帶來灼燒的憤怒,反而是一種奇異的、令人齒冷的清醒。

我慢慢坐起身,掀開薄被,赤著腳踩在冰冷的青磚地上。寒氣瞬間從腳心竄遍全身,

激得我又是一陣悶咳。但我毫不在意,徑直走到靠墻那張簡陋的書案前。案上,

一摞厚厚的、邊緣有些磨損的淺黃色宣紙壓著一方普通的石硯。墨錠是下等的松煙墨,

氣味刺鼻。旁邊,卻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疊異常精致的素白箋紙,

帶著隱隱的檀香——那是老太太房里才有的上等貨色,專供抄寫佛經之用。我坐了下來。

沒有點燈,窗外雪地反射的微光,勉強勾勒出屋內物事的輪廓,

也映著我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我拿起一支半禿的羊毫筆,蘸了蘸那氣味刺鼻的劣墨。

筆尖落在粗糙的宣紙上,動作卻異常穩(wěn)定,沒有絲毫病弱之人的顫抖。

一行行娟秀的小楷在昏暗中無聲地流淌出來。寫的不是祈求平安的經文,

也不是風花雪月的詩詞。“臘八宴,趙姨娘素喜濃妝,其胭脂水粉皆由西街‘香雪齋’特供,

胭脂盒內層薄壁中空,可置物……”字跡清晰,力透紙背,

帶著一種與這病弱身體截然不符的冷硬?!巴醴蛉松磉呝噵邒撸L子嗜賭,

欠下城南‘聚寶坊’巨債,其幼女年方十四,頗得賴嬤嬤疼愛……”筆鋒轉折處,

帶著一絲凌厲的殺氣?!百Z璉外書房小廝興兒,貪杯誤事,曾于醉后失言,

提及璉二爺私放印子錢之事……”墨跡在“印子錢”三字上微微暈開一點,像一滴干涸的血。

我寫得極慢,極專注。每一次落筆,都像是在冰冷的祭壇上刻下碑文。

那翻騰在胸口的血腥氣,那被輕賤、被克扣、被斷言短命的屈辱和冰冷,

都化為筆尖最冷的墨,最利的刃,落在這無人知曉的紙上。窗外風雪的咆哮,

屋內炭火的死寂,都成了這無聲謀劃的伴奏。這一頁寫完,墨跡未干。

我小心地將其夾入那疊厚厚的、抄滿“佛經”的宣紙中間,壓在最底層。然后,

才取過那疊素白精致的檀香箋,蘸了清水般的淡墨,在最上面一張,

開始一筆一劃、極其虔誠地謄寫《心經》的開頭:“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字跡溫婉柔順,帶著一種近乎圣潔的虔誠。燭光跳躍,

映著我低垂的眼睫,在蒼白的面頰上投下兩彎柔弱的陰影,

仿佛真是佛前最虔誠、最無害的信女。冷,深入骨髓的冷,

仿佛這侯府冬日所有的寒氣都凝聚在了這小小的抱廈。炭盆里的火,

懨懨地亮著最后一點微弱的紅光,映著粗糙的盆壁,像一只垂死的眼睛。

小桃蜷在角落的小杌子上,裹著一件破舊的棉襖,凍得嘴唇發(fā)紫,抱著膝蓋瑟瑟發(fā)抖。

我擁著那床半舊的薄被,指尖冰涼,目光卻越過窗欞,落在外間回廊上。

幾個衣著厚實、圍著簇新棉斗篷的婆子,正抬著一簍簍銀霜炭,腳步輕快,

有說有笑地朝著榮禧堂的方向走去。那炭是上好的,燒起來無煙無味,暖意融融。其中一簍,

本應屬于我這小小的抱廈。喉間的癢意又涌了上來,我壓抑著低咳了兩聲,

聲音在死寂的屋子里格外清晰。小桃猛地驚醒,驚慌地看著我:“姑娘,可是又冷了?

奴婢…奴婢再去燒點熱水……”她說著就要起身,動作卻因寒冷而僵硬笨拙?!安槐亓?。

”我輕輕開口,聲音帶著咳后的微喘,平靜無波,“省些力氣吧?!本驮谶@時,

厚重的棉簾再次被掀開,一股帶著脂粉香氣的冷風灌了進來。

一個穿著水紅撒花襖、外罩銀鼠坎肩,梳著油亮雙丫髻的俏麗丫鬟走了進來,下巴微抬,

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輕慢。她是王夫人身邊得力的一等丫鬟,金釧兒的妹妹玉釧兒。

玉釧兒目光在屋里那點可憐巴巴的炭火上掃過,嘴角撇了撇,隨即堆起一個虛假的笑容,

對著我福了福:“給棲月姑娘請安。太太說了,今兒府里宴請北靜王府的太妃,人多事雜,

怕姑娘身子弱,經不起吵鬧,讓姑娘好生在屋里將養(yǎng)著,不必過去了。”她頓了頓,

語氣里帶著一絲施舍,“太太還說,姑娘抄經虔誠,是好事。這簍炭,是老太太念姑娘辛苦,

特意吩咐撥給姑娘用的?!彼砗蟾粋€粗使婆子,將那簍新炭“哐當”一聲放在門邊。

那炭確實是好炭,烏黑發(fā)亮,塊頭勻稱,只是……數(shù)量少得可憐,頂多夠燒兩三日。

我垂著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瞬間掠過的冰寒。不必過去?是嫌我這病秧子咳起來晦氣,

怕沖撞了貴人吧。這簍炭,與其說是恩賞,不如說是打發(fā)叫花子,順便堵住悠悠之口,

顯得主母仁慈?!芭畠褐懒恕!蔽姨痤^,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溫順而感激的神情,

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水,“煩請玉釧姐姐替我多謝母親體恤,棲月感激不盡。

也請姐姐替我叩謝老太太恩典?!蔽椅⑽⑶飞?,動作帶著恰到好處的孱弱和恭敬,

仿佛那簍微薄的炭火,真是天大的恩賜。玉釧兒看著我那副低眉順眼、感恩戴德的樣子,

眼里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敷衍地點點頭:“姑娘歇著吧。”說罷,也不等我再說什么,

轉身就帶著婆子走了。簾子落下,隔絕了她身上那股濃郁的香氣和屋外的喧囂,

只留下更深的冷寂。小桃看著那簍炭,臉上露出一絲希冀,急忙過去想要搬過來。

我看著她凍得發(fā)青的手,輕聲道:“先用著吧?!毙√屹M力地將炭簍挪到火盆邊,

小心翼翼地添了幾塊進去。新炭很快燃起,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

屋子里終于有了一絲像樣的暖意。我重新拿起筆,在那粗糙的宣紙上落墨。這一次,

筆尖似乎更穩(wěn)了?!坝疋A兒,王夫人心腹,其兄在府外管著太太的一處陪嫁田莊,貪墨成性,

尤好強占佃戶妻女……”字跡清晰,帶著洞悉一切的冰冷。指尖劃過紙上那個“占”字,

仿佛能聽到佃戶絕望的哭嚎和王夫人那偽善的佛號聲交織在一起。暖意緩緩地彌漫開,

驅散了四肢的僵硬,卻絲毫無法溫暖心底那片早已冰封的荒原。炭火的微光跳躍著,

映在案頭那疊抄滿“佛經”的宣紙上,也映在我毫無波瀾的眼底。

* * *榮國府花園東南角,一處臨水而建、位置略顯偏僻的敞軒——藕香榭。時值初春,

湖面薄冰初融,幾枝早開的桃花斜斜探入軒內,粉白的花瓣落在鋪了錦褥的雕花欄桿上。

今日是王夫人做東,請了幾位相熟的誥命夫人來賞春、聽戲。敞軒里熏著暖香,

絲竹管弦之聲悠揚,一派富貴閑適。太太小姐們圍坐,珠環(huán)翠繞,笑語晏晏。

我坐在最角落的一張繡墩上,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藕荷色襖裙,

顏色清淡得幾乎要融進身后那片淡青色的紗簾里。手里捧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低垂著眼,

安靜得像一抹影子。戲臺上正演著一出熱鬧的《滿床笏》,唱腔高亢喜慶。王夫人端坐主位,

面含矜持笑意,正與身旁一位穿著誥命服色的夫人低聲交談,姿態(tài)雍容。忽然,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王夫人的陪房,賴大家的,臉色煞白,額上冒著細密的汗珠,

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也顧不得滿堂賓客,撲到王夫人跟前,聲音帶著哭腔,

又驚又怒:“太太!太太不好了!出…出大事了!”滿堂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失態(tài)的賴大家身上。王夫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眉頭緊緊蹙起,

帶著被打擾的不悅和一絲不祥的預感:“慌什么!成何體統(tǒng)!天塌下來了不成?慢慢說!

”賴大家的喘著粗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是…是趙姨娘!她…她不知怎的,

臉上突然起了大片大片的紅疹子!又痛又癢,腫得…腫得像個豬頭!請了大夫來看,

說是…說是中了什么厲害的毒!那毒…那毒就藏在她新得的‘香雪齋’胭脂盒的夾層里!

”她一口氣說完,又急又怕,“趙姨娘疼得發(fā)瘋,一口咬定…咬定是太太您…您容不下她,

要毀她的容啊!現(xiàn)在正在老太太那邊哭天搶地,尋死覓活呢!”“什么?!

”王夫人霍然起身,臉色鐵青,精心維持的雍容瞬間碎裂,只剩下震驚和暴怒,“胡說八道!

我何曾做過這等下作之事!那胭脂…那胭脂不是她自己買的嗎?與我何干!

”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和猝不及防的指控而拔高、尖利,手指微微顫抖。

在座的夫人小姐們面面相覷,眼神交換著驚疑和探究。賈府后宅陰私,

竟在客人面前如此赤裸裸地撕開?竊竊私語聲如同水波般迅速在軒內蔓延開來?!疤鞝?,

竟有這種事?”“毀容?這手段也太狠毒了些……”“趙姨娘?就是那個最得寵的妾?

嘖……”“王夫人看著菩薩似的,竟……”那些壓低的議論,如同細密的針,

扎在王夫人臉上。她氣得渾身發(fā)抖,精心保養(yǎng)的臉龐漲得通紅,

精心維持的賢德主母形象在這一刻搖搖欲墜。她猛地轉向賴大家的,

厲聲道:“還杵著做什么!還不快去稟告老太太!請?zhí)t(yī)!

務必把那個膽敢在府里投毒的下作東西給我揪出來!”她的目光掃過全場,

帶著一種被冒犯的凌厲,試圖壓下那些探究的目光。我依舊安靜地坐在角落,捧著那杯冷茶,

仿佛周遭的驚濤駭浪與我毫無干系。只有握著杯壁的指尖,微微收緊了一下,

冰涼的瓷釉貼著皮膚,帶來一絲清醒的鎮(zhèn)定。目光低垂,落在自己素淡的裙擺上,

無人看見我眼底深處,一絲極其細微、如同冰層下暗流涌動的冷嘲。

胭脂盒的夾層……香雪齋……趙姨娘那愛炫耀又貪婪的性子,果然分毫不差。那日聽小桃說,

趙姨娘新得了這稀罕物件,得意洋洋地在園子里顯擺,連老太太屋里的丫鬟都聽說了。

王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禍事攪得心神大亂,在幾位誥命夫人面前失了體面,又驚又怒又怕,

哪里還有心思待客。她強撐著說了幾句場面話,匆匆結束了宴席,

送走了同樣心思各異的客人,便鐵青著臉,帶著一群丫鬟婆子,

風風火火地朝著賈母的上房趕去。喧鬧的藕香榭瞬間冷清下來,只剩下殘羹冷炙和一片狼藉。

戲臺也停了,伶人們悄無聲息地退下。我緩緩站起身,將手中那杯早已涼透的茶,

輕輕地、穩(wěn)穩(wěn)地放回身旁的小幾上。杯底與桌面接觸,發(fā)出極其輕微的一聲“嗒”。該走了。

這場由我悄然撥動第一顆棋子的戲碼,才剛剛拉開帷幕。王夫人,

你苦心經營的“菩薩”面皮,被撕開的滋味如何?趙姨娘那引以為傲的臉,

痛癢難當、腫脹變形的滋味,又如何?一陣微風穿堂而過,帶著湖水的濕氣和桃瓣的冷香。

我攏了攏衣襟,步履依舊帶著病弱的虛浮,慢慢地、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身后,

只有幾片被風吹落的桃花瓣,打著旋兒,無聲地飄落在冰冷的欄桿上。* * *窗外,

暮春的雨淅淅瀝瀝,敲打著芭蕉寬大的葉子,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屋子里光線昏暗,

只有書案上一盞小小的青瓷油燈,跳躍著豆大的火苗,映著我伏案抄寫的身影。

門簾被無聲地掀起,帶著一股熟悉的、冷冽的檀香氣息。王夫人走了進來。

她臉色依舊有些沉郁,趙姨娘毀容投毒一事雖最終被壓下,以“下人失誤,

混入了不潔之物”含糊結案,但府里的流言蜚語和對她治家能力的質疑,如同跗骨之蛆,

讓她這些日子寢食難安。她看向我的目光,比往日更加復雜,

審視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煩躁?!坝衷诔??”她走到書案旁,

聲音帶著慣有的威嚴,卻少了些許往日的從容。我立刻放下筆,站起身,垂首斂目,

姿態(tài)恭順無比:“母親?!甭曇糨p柔溫婉,“女兒愚鈍,想著多抄些經文,

一來為老太太、父親母親祈福,二來…也盼著佛祖垂憐,能讓自己這身子骨爭氣些,

少給府里添麻煩?!蔽椅⑽⑻鹧?,眼神清澈無辜,帶著恰到好處的自憐和討好,

怯生生地看著她。王夫人看著案頭那厚厚一摞抄寫工整、字跡娟秀的素白箋紙,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金剛經》。又看看我蒼白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樣子,

還有那低眉順眼、毫無威脅的姿態(tài),緊繃的臉色似乎緩和了一絲。

或許是想起了我“活不過三年”的斷言,或許是在我這絕對的順從和“虔誠”中,

找回了些許被趙姨娘事件動搖的主母權威。她伸出手,保養(yǎng)得宜、戴著翡翠戒指的手指,

隨意地翻了翻那疊經文,語氣帶著居高臨下的訓導:“你有這份心是好的。只是,女兒家,

光知道抄經念佛也不行。這偌大的府邸,將來總要有當家理事之人。遇事,需得看得長遠,

拿捏得住分寸,更要懂得如何管束下人,讓他們知道畏懼,不敢生出二心?!彼D了頓,

目光銳利地掃過我,“譬如趙姨娘這事,雖查無實據(jù),但內里必有蹊蹺!定是那些刁奴,

或是那起子心術不正的下賤胚子,見府里寬厚,便敢生出歹心!若不能及早揪出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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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19 03:09: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