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滿盯著衣柜發(fā)了十分鐘呆。
寧夫人——現(xiàn)在該叫"媽"了——給她準備了整整一柜子新衣服。每件都掛著吊牌,價格夠她以前半年房租。
"這穿的哪是衣服,是鈔票啊。"她嘀咕著,挑了件看起來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褲。
剛套上,門就被敲響了。寧柔柔站在門外,穿著淡粉色連衣裙,像朵剛開的荷花。
"姐姐,早餐準備好了。"她目光在蘇小滿身上掃了一圈,嘴角微微抽動,"你就穿這個?"
"怎么了?"蘇小滿扯了扯T恤下擺。
寧柔柔欲言又止:"今天爸爸特意在家吃早餐,想和你多聊聊......算了,你喜歡就好。"
餐廳大得能打羽毛球。寧父坐在長桌盡頭看報紙,寧母正在倒咖啡,還有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埋頭打游戲。
"小滿來了。"寧父放下報紙,"睡得習(xí)慣嗎?"
"床太軟,腰有點疼。"蘇小滿實話實說。
寧母手一抖,咖啡灑在雪白桌布上。寧柔柔趕緊遞過餐巾:"姐姐在開玩笑呢。咱們家的床墊都是意大利定制,對脊椎特別好。"
蘇小滿想解釋自己沒開玩笑,但看到寧母的表情,把話咽了回去。
早餐上了七八個盤子。蘇小滿餓了一晚上,抓起包子就咬。肉汁順著嘴角流下來,她隨手用手背擦了擦。
"咳。"寧母清了清嗓子,"小滿,這里有餐巾。"
寧子軒——那個打游戲的弟弟——嗤笑一聲:"土包子。"
"子軒!"寧父呵斥,但眼神里沒有多少責(zé)備。
蘇小滿臉發(fā)燙,放下包子。寧柔柔立刻遞來餐巾,柔聲說:"姐姐,我教你用刀叉吧?這個灌湯包要用勺子接著,先咬一小口......"
她動作優(yōu)雅得像在拍廣告。蘇小滿學(xué)著她的樣子,結(jié)果包子滑到盤子里,濺了她一身湯汁。
"對不起!"蘇小滿跳起來,撞翻了果汁杯。橙汁潑在寧母裙子上。
餐廳瞬間安靜。寧子軒大笑出聲:"牛逼!"
寧母臉色鐵青地離席。寧父嘆了口氣:"柔柔,帶你姐姐去換衣服。九點司機送你們?nèi)ス尽?
蘇小滿站在走廊上,聽見寧父對寧母說:"畢竟是外面長大的,需要時間適應(yīng)......"
寧柔柔的衣帽間比蘇小滿的出租屋還大。三面墻全是衣服鞋子包包,中間玻璃柜里擺著各種首飾。
"姐姐別難過,"寧柔柔拿了條裙子給她,"媽媽有潔癖,不是針對你。"
蘇小滿沒接裙子,眼睛盯著玻璃柜最上層的一條鉆石項鏈。那是她記憶里生母唯一值錢的東西。
"這項鏈......"
"啊,這是我最喜歡的。"寧柔柔打開柜子,取出項鏈,"媽媽去年從拍賣會買的,說是傳家寶呢。"
蘇小滿手指發(fā)抖。她記得清清楚楚,五歲生日那天,生母把這條項鏈戴在她脖子上,說這是外婆留下的。"等小滿長大結(jié)婚時戴",那是生母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第二天,車禍就發(fā)生了。
"能給我看看嗎?"
寧柔柔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過來。蘇小滿翻到項鏈背面,在隱蔽處摸到了那個小小的"梅"字——生母的名字。
"這項鏈是我媽媽的。"蘇小滿聲音發(fā)緊。
寧柔柔笑容僵住了:"姐姐,這種玩笑不好笑。這項鏈是媽媽花了兩百萬拍來的。"
"背面刻著'梅'字,我媽媽叫蘇梅。"蘇小滿攥緊項鏈,"這是她的嫁妝,車禍那天她戴著它......"
"夠了!"寧柔柔一把搶回項鏈,"我知道你剛來不適應(yīng),但也不能編這種故事!"她語氣突然放軟,"等你在寧家待久了,媽媽也會送你貴重禮物的。"
蘇小滿盯著她看了幾秒,轉(zhuǎn)身就走。
"姐姐!你要去哪?馬上要去公司了!"
"換衣服!"蘇小滿摔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