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滿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合上電腦："走，吃夜宵去。我請客。"
公司后巷的燒烤攤煙霧繚繞。蘇小滿點了二十串羊肉，兩瓶啤酒。
"你不做了？"陳默問。
"做，但不想抄。"蘇小滿灌了口啤酒，"寧柔柔想看我出丑，我偏不。"
陳默沉默了一會兒，從背包掏出個U盤："這是我整理的策劃案模板，還有公司歷年成功案例。干凈的，沒后門。"
蘇小滿沒接："為什么幫我？"
"你請我吃燒烤。"陳默把U盤塞給她，"而且我討厭寧柔柔。"
回到辦公室，蘇小滿插上U盤。里面不僅有模板，還有詳細注釋。天亮時，她終于搞出一份像樣的策劃案。
上午十點，會議室坐滿了人。寧柔柔坐在首位，妝容精致得像剛拍完雜志封面。
"姐姐第一次做策劃，大家多提意見。"她微笑著點開蘇小滿的PPT。
李總監(jiān)第一個開炮："這市場分析太淺薄了，競爭對手數據不全啊。"
"活動流程也有問題，"另一個女主管附和，"抽獎環(huán)節(jié)放在開場？不符合用戶心理。"
挑刺的聲音越來越多。蘇小滿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寧柔柔始終面帶微笑，等所有人都說完才開口：
"畢竟是第一次做，已經很不錯了。這樣吧，我讓市場部重新......"
"等一下。"蘇小滿站起來，走到投影前，"李總監(jiān)說競爭對手數據不全，請看第15頁，我列出了他們最近三個季度的銷售曲線。"
李總監(jiān)一愣："這......"
"王經理提到抽獎環(huán)節(jié)，"蘇小滿點開一份研究報告，"根據這份消費者行為分析，開場抽獎能迅速提升現場參與度35%。"
會議室安靜下來。寧柔柔的笑容有點僵："姐姐準備得很充分嘛。"
"還有問題嗎？"蘇小滿環(huán)視眾人，"沒有的話，我想說說我的想法。"
她按下遙控器，屏幕切換到一張簡單的對比圖："我看過公司過去五年的發(fā)布會，花費越來越高，效果卻越來越差。為什么？因為大家都在模仿柔柔的風格——高端、精致、距離感。"
幾個高管交換眼色。寧柔柔的手指在桌下絞緊了。
"我們的新產品是面向年輕人的，他們不喜歡這套。"蘇小滿調出最后一頁，"我建議把場地從五星酒店改到798藝術區(qū)，請網紅而不是明星，用街頭藝術代替?zhèn)鹘y舞美——預算只要原來的三分之一。"
死寂。然后，最年輕的營銷專員小張突然鼓掌："我覺得很棒！"
另外兩個年輕同事也跟著點頭。寧柔柔輕咳一聲："想法很大膽，但風險也......"
會議室門突然開了。寧父走了進來："聽說小滿第一次做策劃，我來看看。"
所有人立刻起立。寧父徑直走到投影前，仔細看完方案，點了點頭："有想法。柔柔，你覺得呢？"
寧柔柔的指甲在桌下掐進掌心，臉上卻綻放出甜美的笑容："姐姐很有創(chuàng)意，只是執(zhí)行上可能需要更多經驗......"
"那就讓她負責。"寧父拍板，"柔柔你指導，但不要干預太多。年輕人更懂年輕人。"
散會后，蘇小滿在洗手間隔間里，聽見寧柔柔和她助理的對話。
"去查查誰幫她做的方案......不可能一夜之間就......"
"IT部那個陳默昨晚來過......"
"把他調去分公司！立刻！"
蘇小滿沖出水隔間，寧柔柔正在補口紅，從鏡子里對她微笑："姐姐，爸爸很看重你呢。"
"陳默跟我的策劃案沒關系。"蘇小滿直接說，"別動他。"
寧柔柔的笑容消失了："你以為你是誰？剛來幾天就想指手畫腳？"她湊近蘇小滿耳邊，聲音冰冷，"那條項鏈的事，別再提了。否則我會讓你在寧家待不下去。"
蘇小滿笑了："試試看啊，假千金。"
寧柔柔臉色瞬間慘白。
下午，蘇小滿被叫到寧父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風景。
"坐。"寧父遞給她一杯茶，"今天做得不錯。"
蘇小滿沒接："您找我有事？"
寧父笑了笑："你和柔柔吵架了？"
"她要把幫過我的同事調走。"蘇小滿直視寧父的眼睛，"這不公平。"
"職場沒有公平。"寧父抿了口茶，"但我會阻止這次調動。陳默是個人才，我留意他很久了。"
蘇小滿一愣："您知道陳默？"
"我知道公司里發(fā)生的每件事。"寧父意味深長地說，"包括那條項鏈。"
蘇小滿心跳加速："那是我生母的......"
"我知道。"寧父打斷她，"但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從下周開始，你每周三晚上跟我參加一個私人商務聚會。"
"為什么？"
"因為我想看看，你到底能走多遠。"寧父的目光銳利如鷹，"別讓我失望。"
走出辦公室，蘇小滿的手機響了。是陳默：【聽說你為了我跟公主吵架了？】
【誰告訴你的？】
【全公司都知道了。謝謝你，但沒必要為了我得罪她。】
蘇小滿回復：【不全是為你。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假惺惺的樣子?！?/p>
陳默發(fā)來一個笑臉：【晚上請你吃飯？我知道有家火鍋店不錯?！?/p>
蘇小滿看著手機，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是她回到寧家后，第一次感到有人真正站在她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