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模糊了一瞬。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查完了？”
低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猛地回頭，冷硯修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靠在門框上看著我。
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勾勒出他凌厲的輪廓，肩上的繃帶隱約透出血色。
“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我聲音發(fā)顫。
“告訴你什么？”他走過來，手指撫過屏幕上的照片，“告訴你，我這些年也在查真相？告訴你，我留你在身邊，是為了等林薇自投羅網？”
他的指尖冰涼，抬起我的下巴：“還是告訴你?！?/p>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誰?！?/p>
我的心臟狠狠一縮。
“寧晚星，你姐姐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彼哪粗覆吝^我的眼角，抹去一滴未落的淚，“而你，比她更固執(zhí)?！?/p>
我抓住他的手腕：“那你為什么——”
“因為我想看你到底能走多遠。”他低頭，呼吸近在咫尺，“結果，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瘋。”
他的唇壓下來時，我嘗到了血的味道。
我推開他，抬手擦掉唇上沾的血，盯著他的眼睛問：“我姐姐死前，見過你？”
他眸色一暗，轉身從抽屜里取出一只黑色絲絨盒子，扔到我面前。
盒子里是一枚銀紐扣，邊緣已經氧化發(fā)黑，但依然能看清上面刻著的字母，L.W.
林晚的名字縮寫。
“你姐姐來找我的那天，口袋里裝著這枚扣子?！崩涑幮薜穆曇衾涞孟癖八f，林晚死前扯下了林薇外套上的扣子?！?/p>
我的指尖發(fā)抖，輕輕觸碰那枚紐扣。
“她本來可以活下來的?！彼鋈贿∥业氖滞螅Φ来蟮脦缀跄笏楣穷^，“如果她沒有回頭去拿那本日記?！?/p>
“什么日記？”
“林晚的。”他松開我，走到窗前，背影融進夜色里，“里面記著林家和冷氏這些年所有的臟事。”
我的心跳加速：“日記在哪？”
“不知道?！彼麄冗^頭，月光勾勒出他鋒利的下頜線，“但你姐姐把它藏在了只有你們姐妹知道的地方。”
我猛地站起身。
老宅的閣樓。
姐姐和我小時候常在那里玩，墻磚后面有個暗格，連父母都不知道。
冷硯修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冷笑：“別急著走，你以為林薇會放過你？”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跳出一條消息：
「Boss，林薇逃了?！?/p>
凌晨三點，我撬開了老宅的門鎖。
五年沒人住的房子彌漫著霉味，地板每走一步都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閣樓的梯子已經朽了，我踩著搖搖欲墜的木板爬上去，灰塵嗆得人睜不開眼。
暗格還在。
我摳開松動的墻磚，手指碰到一個硬皮本子，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
林晚的日記。
翻開第一頁，上面用娟秀的字跡寫著：
「如果這本日記被人發(fā)現(xiàn)，那我一定已經死了?！?/p>
「殺我的人，不是冷硯修?！?/p>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快速往后翻，直到某一頁被血跡浸透的紙上，寫著觸目驚心的一行字。
「冷老爺子知道藥有問題，但他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