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劉吟琴二人并沒有將楚蘭從厲府里帶出。
我想應當是厲家不肯放人,畢竟,這會上哪找愿意為厲詩朝收拾爛攤子的人呢。
我看著靜蘭院里的花陸陸續(xù)續(xù)地競相開放,放眼望去,是那樣嬌艷而芬芳。
我不知道許從安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許家人也并不在意我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我看著一群官兵肆無忌憚地闖進許家。
府內的下人全體默聲。
我立在一旁,事不關己地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
許貴被官兵帶走了,任憑許家大嫂怎么苦苦哀求官兵,都不肯放人。
之后我從街巷打聽到,許貴因為私底下寫了眾多有關燕王的言論而被拘進大牢。
我料想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縱使是寫了這些又如何,不發(fā)表出來,不也沒事嗎?
這正是奇怪的地方。
當今圣上很關注民間輿論的風向,不準許平民百姓談論官場政治。
可是燕王是何人?是與當今信王一起爭奪儲君之位的人選。
我坐在院內的一把藤椅上,正低頭細思此事。
春風拂過院內的一棵柳樹,枝條霎時窈窕成淑女,塘內的一池春水染了一層綠意。
李婆婆突然前來告知我,外面有人找我。
正說著話,便領了人進來。
“奶娘?”我心中一喜,站起身,我的步履輕快,很快迎了過去。
“小姐,老婆子終于見到你了。”
奶娘是從小與我母親相伴長大的玩伴。
同時也是看顧著我長大的。
后來,在我母親病逝那年,突然提出離開。
我看著奶娘眼眶濕潤,原以為是我們二人許久未見,現(xiàn)下重逢流下的欣喜之淚。
待回到我的房間后,她將當年的事如數(shù)告知于我。
“小姐,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老婆子此次前來,是有一事要告知于你?!?/p>
奶娘的衣袖處有很多褶皺,針腳細密,不細看是看不出的,上面已然打了很多的補丁。
我猜想這些年來,她也過得很苦。
我坐在矮榻上,倒了一杯茶給她,讓她細細道來。
“小姐,其實你母親當年并不是病逝的,是被人活生生給下毒毒死的。”
我眼瞳一顫,停下手中的動作,聽她認真道來。
“當年,你的那個二姨娘剛嫁入府中,每天都挺著個大肚子來找夫人聊天,在夫人每次喝的茶內都派人加入少量的烏頭。”
“日子久了,體內已經積累劇毒,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這才被說是病逝?!?/p>
我手中的茶杯不由得緊攥。
原來,我娘當年竟是被人害死的!
“想必我爹對此事也知情吧。”我冷冷笑道。
“我是被老爺趕出楚家的。”奶娘的話頓了頓,目光瞥了我一眼,才說道,“小姐,我此次進金陵,路上被人追殺,幸好有一位公子在暗中護著我?!?/p>
“不然老婆子的性命就交代出去了?!?/p>
“那人可說自己是誰?”
我看著奶娘邊提起袖子,邊擦淚道,“他當時戴著一個面具,只說自己是來幫小姐的。”“再之后,我就打聽到小姐已經嫁入了許家,這才尋來?!?/p>
奶娘的話不似在說謊。
可是,那人為何要幫我。
繼而,我讓她在府里長住下來,畢竟,在這世上,已經沒有關心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