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
劉斯，你還是老樣子，連攻擊人的手段都這么沒有新意。
幾天后，警方召開了案情通報會，全程直播。
會議室里，主講的警官面色凝重，在大屏幕上展示出了一系列關鍵證據(jù)。
“經(jīng)過我們調(diào)查，網(wǎng)絡上所謂的感恩病患，真實身份均為劉家醫(yī)院非法販賣產(chǎn)業(yè)鏈的下游買家?！?/p>
畫面切換，一張張感恩帖的照片被放大。
警官用紅外線筆，在每張照片背景的一個極其隱蔽的角落，圈出了一個相同的標識。
“這是城郊一家地下診所的標識，所有的移植手術，都在那里進行。這些所謂的康復照片，也是在那家診所的康復室里拍攝的?！?/p>
直播彈幕瞬間爆炸。
“我草！所以這些感恩的人，全是有問題的？！”
“細思極恐！他們感謝的不是醫(yī)生救命，是感謝醫(yī)生幫他們買到了貨！”
“這他媽是買家來給賣家洗地啊！太魔幻了！”
審訊室的畫面被切了出來，一個個買家，在鐵證面前徹底崩潰。
他涕淚橫流，對著鏡頭嘶吼：“我不知道啊！”
“劉斯跟我說，那些都是簽了捐贈協(xié)議的死刑犯！他說這是在做善事，是廢物利用！我怎么知道他是在騙我！”
檢察院門口。
鐘曉被長槍短炮的記者圍得水泄不通，她化著精致的淡妝，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高高舉起手機，展示著她和劉斯的聊天記錄。
“各位記者朋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劉斯他一直騙我，說他是在做一項偉大的醫(yī)學研究，是為了攻克器官排異的難題……”
“他說那些都是合法渠道的捐贈，我怎么會想到他……他怎么能騙我！”
她哭倒在助理懷里，演得情真意切，仿佛是全天下最無辜的受害者。
我關掉直播，眼神里一片死寂。
前世，她也是這樣。
在我被劉斯陷害，以醫(yī)療事故的罪名被全網(wǎng)唾棄，被吊銷行醫(yī)執(zhí)照時，她就是這樣楚楚可憐地站在劉斯身邊，對著鏡頭說：
“我相信劉斯，他是個天才，周遠只是嫉妒他?！?/p>
好一朵純潔無瑕的白蓮花。
我拉上早已準備好的行李箱，拉開宿舍門。
樓下，大雨滂沱。
鐘曉就跪在宿舍樓門口的雨幕里，渾身濕透，發(fā)絲狼狽地貼在臉上。
看到我，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死死拽住我的行李箱。
“周遠！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怎么會幫他說話！”
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已經(jīng)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周遠，你相信我，我愛的是你??！是劉斯逼我的！他說如果我不幫他，他就要毀了我！”
我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