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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向我。
全家都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
裴阿姨生硬的扯了扯唇角,盡力想要扯出一抹微笑,卻最終因為面部肌肉抽搐而徹底放棄。
她瞥了眾人一眼,率先開口:
“等你跟念青結(jié)婚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是我的兒媳婦,我自然會一輩子都對你好的,到時候你就在家當(dāng)全職太太,我們肯定讓你吃喝無憂?!?/p>
我被逗笑了。
隨手將手中的茶碗倒扣在茶臺上。
“這塊拆房老料是快百年的霸王嶺的料子吧,這味道經(jīng)年不散,倒是純正得很。”
眾人不明白我的意思,滿臉疑惑。
裴念青更是臉色狠厲陰鷙的盯著我,沉聲問道:
“我們在說正事,你說這個干什么?”
我聳聳肩,好笑的朝著他抬了抬手,嚇得他肩頭瑟縮一瞬,下意識就要往旁邊躲閃。
但很快意識到我是在耍他玩,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笑容更甚: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塊料子是當(dāng)年我的父親從拍賣會上專門拍回來的,一直放在他的保險庫中,本就是我的東西,你們用來討好收買我,不可笑嗎?”
我刻意加重了“我的東西”。
裴念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明顯的掛不住了。
旁邊裴阿姨悻悻的笑著,想要打感情牌:
“那個時候你還太小了,我們也只是不想讓你爸媽留下的東西就那么荒廢,等你們將來結(jié)婚,不都還是你的。”
我挑了挑眉頭,并沒有回答。
反倒是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面前的茶桌。
裴阿姨討好的趁熱打鐵,咬了咬牙直接開口道:
“這個桌子本來就是你的,你要是喜歡,我就去把所有你爸爸留下的木材都取出來給你制一套家具。
我卻不承她的情,懶洋洋的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不必了,我現(xiàn)在用不上這么多名貴的家具,更何況那些木頭跟你們久了,沾染了你們一家子的晦氣,我可不想再碰了?!?/p>
裴念青再也受不了我這樣的態(tài)度,沖過來重重的的推了我一把。
“姚希然你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怎么跟我媽說話呢?!?/p>
我并不惱怒。
手撐著桌沿似笑非笑著看向他,病的都快死了,勁兒還挺大。
“你那么要臉,那就抱著你媽多呆幾天,把你們的晦氣全都互相傳染,別跑別人那去了?!?/p>
終于,所有的人的耐心都徹底宣告失敗。
眾人鐵青著臉,各自出門上班去了。
壓根沒人把我的話當(dāng)真,都只覺得是因為被丟在老宅多年,呆壞了腦子,才說些不好聽的刺激他們。
可是明明他們帶我離開老宅的時候,周圍的鄰居已經(jīng)警告過他們了呀。
我這雙眼睛,看誰久一點,他就要倒霉了。
裴叔叔想讓我先去裴氏集團上班,多跟裴念青相處。
可還沒等我開口,就被裴念青橫眉冷對的拒絕了。
我也樂得自在,一個人在家里呆著,到處閑逛查看,眼睛里就沒有干凈的的東西。
當(dāng)年我父母留下的東西雖然不少,卻絕不能支撐他們到達今天的財富積累和聲望地位。
這家人壞事可沒少干。
哪里都有災(zāi)難來臨前的瘴氣,讓人躲都都不開。
長期生活在這里,怎么可能健健康康。
裴念青必死的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跟誰結(jié)婚都沒用。
傍晚,裴家安排司機來接我,說著家里新開了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專門讓我去試菜。
我坐在寬大的邁巴赫后座,好整以暇的問司機:
“你常年跟著裴家人,生活一定有很多錢都無法解決的不順心吧?”
司機師傅猛地剎車,回頭怔怔的看著我。
從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跟裴家人的不屑,截然不同的目光。
“姚小姐,我那天一靠近老宅就聽說了你的事情,您能幫幫我嗎,如果您能幫幫我們一家,讓我做什么都愿意?!?/p>
我沒抬頭,眸子微微上揚。
勾弄起晦暗難明的弧度。
半晌后突然喃喃的重復(fù)了一遍司機話:
“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