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林凡,一個曾經視金錢如糞土(因為糞土太多了)的頂級富二代,被迫開始了我的“貧民”復讀生涯。
我爹林建軍,雖然一百個不情愿,但在見識過我因為試圖讓王叔幫我拎書包而被電得口吐白沫之后,也只能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他把我送到了“啟航之光”的校門口,看著我身上那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系統(tǒng)強制要求),和手里那僅有的、三百塊錢一周的生活費,眼圈都紅了。
“兒子,”他拉著我的手,像是在進行一場生離死別,“在里面,要是受了委屈,吃不飽,穿不暖,就……就偷偷給爸打電話。爸在學校外面,給你買了一棟樓,給你建了個秘密食堂,二十四小時,都有米其林大廚候著……”
“爸,你快走吧?!蔽矣逕o淚,“你再不走,我怕咱倆一起被雷劈?!?/p>
送走了我那一步三回頭的老爹,我深吸一口氣,背著我的破書包,踏入了這座傳說中的“地獄集中營”。
“啟航之光”名不虛傳。
從我踏入校門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到了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的學習氛圍。
走廊里,到處都是行色匆匆、抱著書本埋頭苦讀的學生。墻上,貼滿了各種勵志標語和高考倒計時的紅色牌子??諝庵?,都仿佛彌漫著一股試卷油墨和腎上腺素混合的味道。
這里,沒有嬉笑打鬧,沒有青春期的荷爾蒙。
只有,學習,學習,無盡的學習。
我,一個常年混跡于夜店和派對的學渣,與這里的畫風,格格不入。
我像一只混入了狼群的哈士奇,茫然,無助,又有點想笑。
根據(jù)系統(tǒng)的“導航”,我找到了高三(1)班。
這是“啟航之光”的尖子班,能進這個班的,都是學霸中的戰(zhàn)斗機,人均高考分數(shù),至少都在680以上。
我站在教室門口,看著里面那些戴著厚厚眼鏡片、正在埋頭刷題的“怪物”們,感覺自己的雙腿,在打顫。
讓我和這群人,一起學習?
這不是讓我一個青銅,去打王者局嗎?
【請宿主在三秒內,進入教室,并坐到指定座位。】那個狗系統(tǒng),又開始催命了。
我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我的出現(xiàn),像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
全班同學,都抬起頭,用一種看珍稀動物的眼神,打量著我。
他們的眼神里,有好奇,有疑惑,還有……一絲不易察arlequin的鄙夷。
我能理解。
畢竟,我的長相,和我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揮之不去的“紈绔子弟”氣質,與這個艱苦樸素的學霸環(huán)境,實在是太違和了。
班主任,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表情嚴肅、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中年女人,人稱“滅絕師太”的李老師。
她推了推眼鏡,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學生名單,眉頭緊鎖。
“你就是……林凡?”
“是?!?/p>
“新來的轉校生?”
“……嗯?!?/p>
“你之前,在哪所學校?高考考了多少分?”她例行公事地問道。
我沉默了。
我該怎么回答?
說我之前在貴族學校,高考交了白卷?
我怕她會當場把我從窗戶扔出去。
【回答:宿主因身體原因,未能參加高考?!肯到y(tǒng)適時地,給出了“標準答案”。
我只能照著念。
李老師聽完,眼神里的懷疑更濃了,但她也沒再多問,只是指了指教室最后一排,一個靠窗的空位。
“你就坐那里吧。跟夏夢瑤同學,做同桌?!?/p>
夏夢瑤?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那個座位旁邊,坐著一個女孩。
她穿著一身簡單的校服,扎著一個清爽的馬尾,皮膚白皙,側臉的線條,清冷而精致。她正低著頭,專注地,做著一張物理試卷,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抬頭看我一眼。
但我還是,從她那緊抿的嘴角,和微蹙的眉頭,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這就是……全校第一的,冰山學神,夏夢瑤?
我嘆了口氣,認命地,背著我的書包,走了過去。
就在我準備在她旁邊的空位上,坐下時。
她終于,動了。
她沒有看我,只是從她的筆袋里,拿出了一把尺子,然后,用一支紅色的筆,在我們的課桌中間,狠狠地,劃下了一道清晰的、筆直的紅線。
“三八線?!?/p>
她終于開口,聲音,和她的人一樣,清冷,干脆,不帶一絲感情。
“越線,后果自負?!?/p>
說完,她便不再理我,繼續(xù)低頭,沉浸在她的物理世界里。
我看著那道充滿了“殺氣”的紅線,又看了看這位冰山同桌那美麗的、卻又冷若冰霜的側臉。
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我接下來的復讀生活,除了要應付那個狗系統(tǒng)之外,恐怕……還要應付這位,比系統(tǒng),更難搞的“滅絕師太”二號。
唉。
我的人生,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