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溺亡之痛與贖罪開端老周蹲在自家院角，望著那臺正“嘎吱嘎吱”響的老舊電風扇，
額角的汗珠順著皺紋往下滾。他剛從地里回來，褲腳還沾著泥，
手里攥著給兒子小遠帶的城里糕點，油紙都被汗浸軟了。
“小遠咋還不回……”他嘟囔著轉(zhuǎn)身，卻見村長火急火燎撞開門，
后頭跟著渾身水淋淋的村民。老周手里的糕點“啪嗒”掉在地上，油紙散開，
綠豆糕滾得滿地都是。“叔，不好了！小遠……小遠掉水庫里了！”村民帶著哭腔喊。
老周腦子“嗡”地一下，眼前發(fā)黑，踉蹌著撲過去，指甲摳進村民胳膊：“你說啥？
俺娃咋了！”等他連滾帶爬沖到水庫邊，只看見兒子“遺體”被撈上來，臉白得像張紙。
老周撲上去，把兒子冰涼的手往自己臉上貼，號啕大哭：“俺的娃??！
你咋撇下爹走了……”哭著哭著，他猛地想起啥，
踉蹌著去扒兒子的褲腳——那道小時候摔跤留下的疤還在，可老周這會兒只覺得天塌了，
嗓子哭啞到發(fā)不出聲，最后直直昏死過去。再醒來時，月亮已經(jīng)爬上窗欞。
老周躺在自家土炕上，盯著梁上晃動的蜘蛛網(wǎng)，眼淚又無聲淌下來。
他摸到枕邊小遠的舊書包，顫抖著翻開，里頭還夾著小遠城里工作得的優(yōu)秀員工獎狀，
邊角都被老周摸得起了毛邊。“是爹害了你啊……”老周嗚咽著，想起白天水庫邊的事。
當時小遠要救人，自己為啥要推他？就為了讓記者拍個“英雄救美”的畫面，
好讓兒子在城里能被人高看一眼。結果呢？老周狠狠捶自己胸口，把土炕捶得“咚咚”響。
后半夜，老周摸黑出了門。他繞到村東頭，把原本賣鋤頭鐮刀的鋪子門撬開。
月光從破門縫里擠進來，照在積灰的貨架上。老周蹲在地上，把那些農(nóng)具往墻角一推，
突然想到啥，又跑回家抱來幾塊木板，
用炭筆在門板上歪歪扭扭寫：“小遠游泳館——教全村人游泳，免、費！
”第二天天還沒大亮，老周就扯著村里的大喇叭喊：“都聽好咯！俺開了小遠游泳館，
都來學游泳！尤其是老頭老太，誰不來，俺老周就去他家炕頭坐著！”喇叭“滋啦”響著，
把樹上的麻雀都驚飛了。沒過多久，鋪子門口就聚了一群人。
村東頭的李嬸踮著腳往里瞅：“老周這是魔怔了吧？好好的農(nóng)具鋪改游泳館。
”西頭的王大爺?shù)鹬禑煑U笑：“他兒子剛沒，由著他折騰唄。
”老周站在臨時用木板搭的“泳池”（其實就是把鋪子地面潑濕，擺了個大木盆充數(shù)）邊，
大手一揮：“都下來！今天教憋氣！”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動。老周急了，
把褲腿一挽，“撲通”跳進木盆，濺起的水把自己澆成落湯雞。他深吸一口氣，
猛地把腦袋扎進水里——結果沒憋三秒，就“咕嚕咕?！泵芭?，直直栽進木盆，
濺得周圍人一身水?！鞍パ綃屟剑 崩顙饑樀眉饨校詾槔现芤把城椤?，
拉著王大爺就要跑。老周好不容易從木盆里掙扎出來，抹了把臉，急得跳腳：“跑啥！
俺教游泳呢！都回來！”可村民們哪敢停留，跑得比過年搶餃子還快，
只剩老周望著空蕩蕩的鋪子，抹著臉上的水，對著木盆里自己搖晃的影子，
又哭又笑：“娃啊，爹一定教會全村人游泳，
這樣就沒人像你一樣……”而在幾十里外的縣城城郊，小遠被神秘人救上岸后，
正躲在橋洞下發(fā)抖。他摸著自己還在跳的心臟，想起父親推自己下水那瞬間，又氣又怕。
橋洞里傳來老鼠“吱吱”聲，小遠抱著膝蓋，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爹啊爹，
你到底為啥要這么做……”可他不知道，老周為了“贖罪”，
正用自己最笨拙、最荒唐的方式，在故鄉(xiāng)的土地上，朝著未知的明天，
跌跌撞撞地折騰著……第二章：直播鬧劇與愧疚變味清晨的陽光，像一層薄紗，
透過斑駁的窗戶紙，灑在老周那張滿是胡茬的臉上。他迷迷糊糊睜開眼，
看著屋頂那片快要掉下來的糊墻紙，昨晚“小遠游泳館”的鬧劇還歷歷在目?！巴薨。?/p>
爹這是造的啥孽喲……”老周翻身坐起，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嘴里嘟囔著。
他趿拉著那雙快磨破底的布鞋，走到水缸邊，舀起一瓢涼水，“咕咚咕咚”灌進肚里，
試圖壓下心頭那股煩悶。洗漱完，老周坐在門檻上，望著空蕩蕩的“游泳館”發(fā)起呆來。
突然，村里的機靈鬼二狗騎著那輛破自行車，“嘎吱嘎吱”地停在門口。二狗跳下車，
眉飛色舞地說：“周叔，我跟你說，現(xiàn)在直播可賺錢啦！你不是想給小遠積德嘛，開個直播，
把你這事兒一說，肯定能賺不少錢，到時候給小遠多燒點紙，他在那邊也能過得舒坦。
”老周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岸?，
你說的這直播咋弄？快給叔講講?！倍泛俸僖恍?，從兜里掏出手機，比劃著給老周講起來。
老周聽得似懂非懂，但一想到能為兒子做點什么，還是決定試一試。在二狗的幫助下，
老周換上了一件印著“我有罪”的背心，站在那個簡陋的“泳池”邊，緊張地搓著雙手。
二狗把手機架好，調(diào)好角度，對老周說：“周叔，開始吧，你就把心里咋想的，
都對著手機說出來?！崩现苌钗豢跉猓謾C鏡頭，嘴唇顫抖著：“俺兒小遠啊，
都怪爹，是爹害了你……”說著說著，老周的眼淚就下來了，他一邊哭，一邊跳進“泳池”，
在水里撲騰著，哭訴著自己的悔恨?？伤麤]想到，自己這副模樣，
在直播鏡頭里看起來格外滑稽，就像一只落水的大笨熊。直播間里，
一開始只有寥寥幾個觀眾，可隨著老周在水里撲騰得越來越厲害，觀眾人數(shù)開始蹭蹭往上漲。
有人在彈幕里調(diào)侃：“這老頭咋回事，是在表演水上雜技嗎？
”還有人說：“這口音聽著太逗了，他說的啥呀？”老周哪里顧得上看彈幕，
只是一個勁兒地哭嚎著。然而，好景不長，
直播平臺的監(jiān)管人員發(fā)現(xiàn)了老周的直播畫面存在危險行為，二話不說就把直播間給封了。
老周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直播間已封禁”幾個大字?！罢厥拢?/p>
咋封了呢？”老周著急地問二狗。二狗撓撓頭，也一臉無奈：“周叔，
可能是你這直播內(nèi)容不符合平臺規(guī)定吧?！崩现懿桓市?，在二狗的建議下，
又換了一個平臺重新開播。這次，老周吸取教訓，沒再跳進水里，而是坐在“泳池”邊，
開始講述自己“英雄父親的悔恨史”?？伤麧庵氐泥l(xiāng)音，讓觀眾們聽得一頭霧水。
他把“小遠”說成“小元”，把“溺水”說成“立水”，觀眾們不但沒聽懂他的懺悔，
反而覺得他是故意來搞笑的。沒想到，這一場直播下來，老周竟然收到了不少打賞。
看著手機屏幕上不斷彈出的打賞提示，老周愣住了。他原本只是想通過直播，
讓更多人知道自己的愧疚，為兒子“攢陰德”，可現(xiàn)在卻莫名其妙地收到了錢?！爸苁?，
你這火了呀！賺了不少呢！”二狗興奮地喊著。老周看著那些打賞，心里卻五味雜陳。
一方面，他覺得這些錢好像是兒子在天之靈給自己的回應，是一種安慰；另一方面，
他又覺得自己靠這種方式賺錢，有些對不起兒子，內(nèi)心充滿了糾結。這時，
村里的幾個老人路過，看到老周在直播，紛紛圍了過來。李大爺皺著眉頭說：“老周啊，
你這是干啥呢？咋還搞起這個了？你這樣做，小遠能安心嗎？
”張奶奶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呀，老周，你別被這錢迷了眼，還是踏實點好?！崩现苈犃耍?/p>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粗車速|(zhì)疑的目光，
再看看手機里的打賞，老周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贖罪，
還是在利用兒子的死獲取利益……第三章：阿水回鄉(xiāng)與線索初現(xiàn)晌午，毒辣的日頭懸在頭頂，
烤得地面直冒熱氣，老周的“小遠游泳館”也被曬得像個蒸籠。老周坐在門口，
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破蒲扇，望著空蕩蕩的街道，心里頭空落落的。“這直播也封了，
鄉(xiāng)親們也不來學游泳，我這贖罪咋就這么難呢……”老周嘟囔著，眉頭擰成了麻花。
就在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皮膚黝黑、眼睛亮晶晶的少年出現(xiàn)在老周眼前。
少年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色短袖，褲腳高高挽起，露出兩條精瘦有力的小腿。“周叔！
”少年脆生生地喊了一聲。老周愣了愣，定睛一看，原來是阿水，
那個曾經(jīng)被兒子“救”過的孩子?！鞍⑺?？你咋來了？”老周有些驚訝，站起身來，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阿水笑著跑過來，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周叔，我回來看您啦，
順便來瞧瞧您這新鮮事兒。”說著，他指了指那簡陋的“游泳館”。
老周尷尬地笑了笑：“咳，沒啥好看的，就是叔想教大伙游泳，別再出像小遠那樣的事兒。
”提到小遠，老周的眼神黯淡了下來。阿水走進“游泳館”，看到地上那個大木盆，
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周叔，您這游泳館可真特別?！崩现軗蠐项^，
無奈地說：“沒辦法呀，叔就這點能耐，能教一個是一個?！眱扇俗谝慌缘男“宓噬?，
阿水看著老周滿臉的疲憊與執(zhí)著，心中不禁有些觸動?！爸苁澹鋵嵨疫@次回來，
還有個事兒想跟您說。”阿水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吧妒?？你說?！崩现軄砹司?，
目光緊緊盯著阿水。阿水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周叔，我覺得我當年落水，
可能不是意外。我們家族有個特殊的水上傳承儀式，聽長輩們說，儀式過程中要是出了岔子，
就容易發(fā)生危險。我懷疑，當年我落水，就是儀式出問題了?！崩现苈牶?，心頭猛地一震，
眼睛瞪得老大：“你說啥？阿水，你可別嚇叔，這事兒你咋不早說呢？
”阿水苦笑著說：“我也是最近才聽家里老人隱隱約約提起的，而且他們說得也含糊，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崩现苷酒鹕恚谠貋砘仵獠?，嘴里念叨著：“這么說，
小遠的死……難道真有別的原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和興奮，
仿佛看到了一絲揭開真相的曙光?！鞍⑺?，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啥別的線索？
你家族這儀式到底咋回事？”老周迫不及待地追問。阿水皺著眉頭，努力回憶著：“周叔，
我就知道這些了。不過我們家族有個規(guī)矩，外人要是想了解更多，得先學會我們的水上舞蹈，
這舞蹈和儀式也有些關聯(lián)?！崩现芤宦牐攵紱]想就說：“行，阿水，你教叔跳這舞蹈，
叔一定要弄清楚這事兒。”阿水有些為難：“周叔，這舞蹈可不好學，而且動作也挺奇怪的。
”“有啥不好學的，叔不怕！只要能弄清楚小遠的事兒，再難叔也學！”老周態(tài)度堅決，
眼神中透著一股執(zhí)拗。于是，阿水無奈地站起身，開始給老周示范水上舞蹈的動作。
只見阿水雙腳分開，雙手像波浪一樣舞動，身體還時不時地扭動著，看起來確實十分怪異。
老周學著阿水的樣子，笨拙地扭動著身體，可他那僵硬的動作，怎么看都像是在抽風。
沒一會兒，老周就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啃泥?！肮卑⑺滩蛔⌒Τ雎晛?。
老周卻顧不上尷尬，繼續(xù)努力地模仿著。這時，路過的幾個村民看到這一幕，紛紛圍了過來。
“老周，你這是干啥呢？抽風啦？”一個村民打趣道。
老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們懂啥！這是阿水家族的舞蹈，我學了有用?！贝迕駛兟犃?，
都覺得莫名其妙，搖著頭散開了。折騰了一下午，老周累得滿頭大汗，
可舞蹈還是學得四不像。阿水看著老周，有些不忍心：“周叔，要不今天先到這兒吧，
這舞蹈急不得?！崩现懿亮瞬梁梗謿庹f：“不行，阿水，叔一定要盡快學會，
弄清楚當年到底咋回事。要是真因為這儀式害了小遠，叔可咽不下這口氣！
”阿水看著老周堅定的眼神，心中暗暗佩服?？伤仓溃@舞蹈只是第一步，
后面想要弄清楚家族儀式的真相，
恐怕還會遇到更多困難……第四章：小遠逃避與城市掙扎清晨的城市，
陽光透過林立高樓的縫隙，灑在狹窄的街道上。小遠穿著一身皺巴巴的外賣工作服，
從那間陰暗潮濕、彌漫著霉味的出租屋里鉆了出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望著眼前車水馬龍的景象，心中滿是迷茫與無奈。
“又得開始一天的奔波了……”小遠低聲嘟囔著，騎上那輛破舊的電動車，
車后座的外賣箱晃晃悠悠，發(fā)出“哐當哐當”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和他一樣的疲憊。
小遠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熟練地躲避著行人和車輛。今天的訂單出奇地多，
他一刻也不敢停歇，汗水濕透了后背，順著脊梁骨往下淌?！澳茫耐赓u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