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澤掐著我的下巴說:"白晚汐,你只是個替身。"我紅著眼點頭,
心里想的卻是他側(cè)臉像極了我空難去世的男友。直到那天我在咖啡廳看見活生生的斐寂。
他顫抖著摘下口罩:"晚晚,我換航班了。"1 替身之吻江銘澤的唇很冷。
這是他在KTV包廂里當(dāng)著他所有朋友的面吻我時,我唯一的感受。混合著威士忌的苦澀,
他的舌尖粗暴地撬開我的齒關(guān),手掌死死扣著我的后腦勺,像是要把我揉碎在他懷里。
周圍爆發(fā)出一陣口哨聲和起哄聲。"澤哥牛逼??!""系花就這么被你拿下了?
""白晚汐平時那么高冷,在澤哥面前還不是乖得像條狗。"我的指甲深深陷進(jìn)掌心,
卻仰著頭承受這個近乎羞辱的吻。江銘澤的睫毛在昏暗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
高挺的鼻梁蹭過我的臉頰。這個角度,他像極了那個人。三分鐘前,他把我拽進(jìn)包廂,
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白晚汐,做我女朋友。"不是詢問,是命令。
我知道為什么——今天我穿了件白色連衣裙,黑長直發(fā)披散著,
像極了他手機(jī)相冊里那個叫林雨眠的女孩。一吻結(jié)束,他喘著粗氣抵著我的額頭,
眼神卻清醒得可怕。"你只是個替身。"他用只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說,
"別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我乖巧地點頭,眼眶恰到好處地紅了紅。他滿意地揉了揉我的頭發(fā),
轉(zhuǎn)身去拿酒。我低頭整理裙擺,垂眸掩去我眼里翻涌的情緒。巧了,江銘澤。你也是。
我突然想起斐寂葬禮那天,是個沉悶的雨天,和今天有點像。我站在墓碑前,
雨水混著淚水流進(jìn)嘴里,咸澀得發(fā)苦。照片上的他穿著白襯衫,笑得溫柔又克制,
左眼角那顆淚痣在黑白照片上依然清晰。"晚晚,別淋雨。"記憶里他總是這樣說著,
把傘往我這邊傾斜。空難。這兩個字像刀一樣插在我心口。他出國進(jìn)行學(xué)術(shù)交流,
他返航時遭遇不測。如果不是我吵著要他早點回來陪我過生日……我抱了抱斐阿姨,
無聲的安慰,聽著她的抽泣聲,我也不知不覺兩眼一熱,卻不敢哭出來。
“阿姨……我會常來看您的,阿斐……”后面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好孩子……阿姨不怪你……要好好的……好好的……”說完全不怨是不可能的,
之后我去看望斐阿姨,也冷淡了許多,我也就去的少了,只是會時不時去墓地看看斐寂,
和他說說話。和江銘澤在一起后,我才漸漸走出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
初次見到江銘澤是在斐寂死后一年,新學(xué)期開始了,
我在開學(xué)典禮上看到作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發(fā)言的江銘澤。陽光從他身后的大落地窗灑進(jìn)來,
勾勒出他凌厲的側(cè)臉輪廓。那一刻我?guī)缀踔舷ⅰ窍骂M線,那微微蹙眉的神情,
活脫脫就是斐寂。"同學(xué),你還好嗎?"演講結(jié)束,他發(fā)現(xiàn)了一直盯著他看的我。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太像了,連聲音都像。只是斐寂的語調(diào)總是溫柔的,
而江銘澤的聲線像淬了冰。"我叫白晚汐。"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可以加個微信嗎?
"他挑了挑眉,這種搭訕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但當(dāng)他看清我的臉時,眼神明顯變了變。
后來我才知道,那天我素顏的樣子,像極了他出國留學(xué)的青梅竹馬。江銘澤喜歡我穿白色。
于是我衣柜里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白裙子。他喜歡黑長直,我就再也沒燙染過頭發(fā)。
他討厭美甲,我就永遠(yuǎn)保持著干凈的裸色指甲。"你學(xué)舞蹈的?"第一次來我公寓時,
他看著我掛在墻上的芭蕾舞照片問。"嗯,古典舞。
"他冷笑一聲把相框扣在桌上:"雨眠也是。不過她跳得比你好多了。"我低著頭不說話,
指甲掐進(jìn)掌心。斐寂最喜歡看我跳舞了,他說我踮起腳尖的時候像只優(yōu)雅的白天鵝。而現(xiàn)在,
我連這個愛好都成了別人的替代品。江銘澤對我的馴服很滿意。他喜歡帶我去各種場合,
享受別人羨慕的目光——看,連高冷系花都對他死心塌地。但他從不在外面牽我的手,
接吻也總是粗暴得像在發(fā)泄。我知道,他在等我犯錯,等我表現(xiàn)出一點不像林雨眠的地方,
好有理由拋棄我。但我比他想象的更擅長這個游戲。"晚汐,你瘋了嗎?
"閨蜜蘇蘇氣得摔了杯子,"江銘澤那個花花公子,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
現(xiàn)在全校都在看你笑話!"我慢條斯理地攪動著奶茶:"沒關(guān)系。""你到底圖他什么?錢?
長得帥?"我望著窗外,江銘澤正靠在跑車上等我。陽光把他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
那一瞬間我又恍惚看到了斐寂。"圖他像一個人。"2 祭日風(fēng)波很快就到斐寂的祭日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江銘澤在我面前如此失態(tài)。我在手機(jī)里設(shè)置了提醒,
那天一早我就請了假,獨自去了墓園。我給斐寂帶了他最喜歡的白玫瑰,在墓前坐了一整天。
回來時眼睛腫得像桃子,妝也花了。江銘澤在我公寓樓下堵住了我。"去哪了?
"他冷著臉問。"圖書館。"我低著頭想繞過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撒謊。
你身上有香火味。"他的眼神銳利得像刀,"今天是我生日,你忘了?"我渾身一僵。
真的忘了。過去幾年,斐寂的忌日已經(jīng)成了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
我怎么可能記得住別人的生日?"對不起,我...""啪!"一記耳光甩在我臉上,
火辣辣的疼。我偏著頭,眼淚終于掉了下來。不是因為疼,
而是因為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斐寂永遠(yuǎn)不會這樣對我。"記住你的身份。
"江銘澤掐著我的下巴逼我抬頭,"再有下次,就滾。"我機(jī)械地點頭,
像個沒有靈魂的玩偶。他滿意了,粗暴地拽著我去了他的生日派對。
整個晚上我都在強(qiáng)顏歡笑,扮演著完美女友的角色。沒人知道我臉頰還腫著,
也沒人關(guān)心我為什么一直喝酒。仿佛是為了羞辱我,他坐在卡座里,昏暗的燈光流轉(zhuǎn),
懷里抱著一個女人。“江少……我們這樣,白姐姐不會生氣吧?”“生氣?她敢!
”女人挑釁的目光看著我,向江銘澤遞去一枚櫻桃到嘴邊。江澤銘剛要咬上去,女人手一手,
咬在嘴邊,眼眸流轉(zhuǎn),含情脈脈。江銘澤眼神微動,摟著女人便吻了上去。
兩人的糾纏引起周圍人的哄鬧聲,水晶吊燈折射著刺眼的光,
香檳塔在觥籌交錯間被一杯杯取空。他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領(lǐng)口微敞,
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懶散地靠在真皮沙發(fā)里,身邊圍滿了人。而我坐在角落,
手里攥著一杯幾乎見底的威士忌,冰球早已融化,稀釋了酒液的烈性,
卻沖不淡喉嚨里的苦澀?!皾筛纾S個愿唄!”有人起哄。江銘澤嗤笑一聲,沒接話,
倒是他身旁的女人嬌笑著湊近,涂著鮮紅指甲的手指搭上他的肩,紅唇幾乎貼到他耳畔。
“澤少,我替你許一個?”她嗓音甜膩,眼神卻挑釁地掃過我。
我認(rèn)得她——最近小有名氣的模特,江銘澤上個月剛和她傳過緋聞。他沒推開她,
反而低笑一聲,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曖昧地蹭過她的唇瓣?!靶邪。闾嫖以S。
”周圍爆發(fā)出一陣曖昧的起哄聲。我猛地灌下最后一口酒,酒精灼燒著胃,
卻壓不住胸腔里翻涌的酸澀。杯子重重擱在桌上,發(fā)出不輕不重的聲響,可沒人注意。
江銘澤的余光甚至沒往我這里偏一寸。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聲音清脆,卻像踩在自己碎了一地的自尊上。“白晚汐?!彼蝗唤凶∥?,聲音不咸不淡。
我僵住,心臟狠狠一跳,轉(zhuǎn)身時甚至沒藏住眼底那點可悲的期待。
可他只是懶洋洋地指了指桌上的蛋糕,語氣輕慢:“替她拿塊蛋糕?!薄皇墙o我的,
是給那個女人的。我死死掐住掌心,指甲陷進(jìn)肉里,卻感覺不到疼?!啊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