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雙聽后,臉色鐵青,怒氣涌上心頭。
林紫莫輕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冷靜:“我們是來送鏢的?!?/p>
寧無雙強(qiáng)忍怒火,不予理會。
不久,家丁慌張返回,態(tài)度大變,諂媚地引領(lǐng)二人入內(nèi)。
穿過雄偉的大門,陸家宅邸的奢華映入眼簾。
他們穿過花園,漫步于長廊,經(jīng)過三重院落,最終抵達(dá)主廳前。
家丁未通報便直接帶他們進(jìn)去。
廳內(nèi),一名妖嬈女子身披紅紗,半坐于椅上,兩側(cè)各有俊秀小廝侍奉,一人斟酒,一人喂葡萄,女子的輕觸讓小廝羞赧不已。
此景讓寧無雙驚愕萬分,不愿多看;林紫莫雖有所準(zhǔn)備,也不免感到意外。
“你們是長風(fēng)鏢局的人嗎?”陸夫人細(xì)聲問道,聲音輕柔纏綿,直擊心靈。
林紫莫感受到這聲音中隱藏的奇異力量,似有若無,觸動心弦。
他注意到領(lǐng)路的家丁正癡癡地盯著陸夫人,全然不顧場合。
寧無雙緊皺眉頭,對這聲音滿心排斥。
他強(qiáng)忍不適,行禮道:“在下寧無雙,長風(fēng)鏢局總鏢頭,見過陸夫人。”
“真是位美麗姑娘?!标懛蛉俗旖俏P(yáng),轉(zhuǎn)而看向?qū)師o雙,“你家主人讓你們帶來的東西呢?”
“在這兒?!绷肿夏贸鲎咸春信c陸天衡的信。
陸夫人向林紫莫勾了勾手指,他搖頭,將東西遞給了家丁。
家丁恭敬地雙手捧著盒子,單膝跪地奉上:“夫人,請……”聲音溫和至極。
陸夫人輕拍家丁臉頰:“真聽話?!?/p>
她打開盒子,瞥見珍珠,淡然一笑,拆開信閱讀后微微頷首:“來人。”
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家丁迅速回應(yīng):“夫人?!?/p>
“去賬房取三百兩銀子給這兩位。
從天舞城到這兒,路途遙遠(yuǎn),算是辛苦費(fèi)?!?/p>
家丁應(yīng)聲而去。
寧無雙皺眉:“陸夫人,我們與大爺約定的余款只有一百兩?!?/p>
“我知道。”
陸夫人笑道,“商人嘛,計較在所難免。
家中事由我說了算,我說給多少就是多少?!?/p>
寧無雙雖未曾見過如此場景,但多給的錢自然沒有不收的道理。
她看向林紫莫,見他沉默地注視著陸夫人,心中莫名不悅。
不久,家丁帶著銀票歸來,經(jīng)陸夫人確認(rèn)后,轉(zhuǎn)交給了寧無雙。
寧無雙雖對陸夫人滿心反感,但對銀票卻愛不釋手。
仔細(xì)檢查一番后,收入懷中,說道:“鏢銀已結(jié)清,不便久留,就此別過?!?/p>
“且慢?!标懛蛉送炝?,“諸位難得來訪,一路辛苦。
寒舍簡陋,但也有待客之道。
若不嫌棄,共進(jìn)晚餐,稍作歇息,明日再啟程如何?”
寧無雙看向林紫莫,預(yù)感他會答應(yīng),連忙拒絕:“不必了,我們有急事,不便久留,告辭?!?/p>
說完,帶著林紫莫匆匆離去。
陸夫人望著他們的背影,非但不怒,反而笑容更加燦爛。
她重新拿起信件,對家丁揮了揮手:“還猶豫什么?三百兩買命錢已付,動手便是?!奔叶↑c頭,走出大廳時,渾身散發(fā)著殺意。
陸夫人再次閱讀信件,打開紫檀盒,隨意扔掉珍珠,伸手入盒,盒底應(yīng)聲而開,露出一塊木牌。
牌面刻著一個“令”字,背面則寫著:“太黑?”
太黑令?
陸夫人的眼神由嫵媚轉(zhuǎn)為困惑,自言自語:“玄字也有‘黑’的意思,難道江湖上傳說的太玄令,其實是太黑令?這也太荒謬了吧!”
即便反應(yīng)遲鈍,此刻她也意識到自己被騙。
她猛地站起,內(nèi)力迸發(fā),兩個小廝措手不及,被撞得飛撞墻壁,瞬間斃命,腦漿四濺。
“長風(fēng)鏢局,竟敢愚弄我!”
她原本柔和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粗獷,如男子般響亮。
離開陸家,林紫莫主動帶著寧無雙走進(jìn)一條狹窄的小巷。
寧無雙欲言又止,突然聽到身后風(fēng)聲不對,轉(zhuǎn)身便見一群黑衣人憑空出現(xiàn),緊追不舍。
“這是怎么一回事?”
寧無雙驚愕地問:“他們是我們的敵人?”
“勝負(fù)尚未分曉,找個合適的地方,把他們一并解決?!?/p>
林紫莫冷笑回應(yīng)。
第17章 月隱刀出!
那盒子中的太黑令,其實是林紫莫偽造的假貨。
事實上,找到隱藏的太玄令并不困難。
若林紫莫在見到太玄令的那一刻仍不明白 ** ,那他便是愚蠢至極。
這一切,都是精心策劃的陰謀。
從那十兩銀子與信件開始,他們就已踏入陷阱。
那十兩銀子更像是一次精心設(shè)計的篩選。
篩選的,正是傳遞太玄令之人。
畢竟,誰會為一封無關(guān)緊要的信花費(fèi)十兩銀子?
林紫莫略作思考,發(fā)現(xiàn)選擇長風(fēng)鏢局的最大好處在于,這個鏢局鮮為人知。
因此,很少有人會將它與貴重物品聯(lián)系起來。
加之,長風(fēng)鏢局的總鏢頭是寧無雙。
盡管以性別評判智慧有失偏頗,但她作為一個瀕臨破產(chǎn)的鏢局之主,智慧似乎有限。
鏢局規(guī)模小,易于操控,這是關(guān)鍵條件。
而寧無雙對鏢局的堅持,也注定她會接下這趟鏢。
這是陰謀中的核心線索。
再者,便是段新城。
林紫莫不清楚段新城是否與他們同謀,或僅是被利用。
但他確信,散布太玄令在段新城手中的消息,定是他們所為。
誰會無端將虛構(gòu)之物嫁禍給陌生人,尤其是像鐵血銀槍段新城這樣的人?
做此事之人,只能是真正持有太玄令的幕后 ** 。
如此,眾人的注意力便集中在段新城身上。
相比之下,誰會關(guān)注一個籍籍無名的鏢局?
于是,江湖上眾人爭搶的太玄令,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兩名小鏢師送到了陸家。
此乃聲東擊西之策!
林紫莫奪取太玄令之名,堂而皇之。
實則,他們所護(hù)為珍珠,與太玄令無關(guān),取令非其任務(wù)所在。
被如此算計,林紫莫豈肯罷休?
對方手段低劣,他自不會客氣,順手取之。
總之,珍珠無損,至于太玄令,二百兩銀子就想驅(qū)使他人運(yùn)送?
可笑!
金山銀海亦不換此行!
因此,林紫莫對幕后 ** 心生厭惡,加之其又派人前來。
他誓要尋一良機(jī),將其一網(wǎng)打盡,絕非戲言。
然而,林紫莫對紅羅鎮(zhèn)地形不熟,難以覓得佳處,而那幫人卻知之甚詳。
他們似有意引導(dǎo)林紫莫與寧無雙至某處。
林紫莫順勢而行,不久,二人便在一荒涼之地被黑衣人攔截。
寧無雙臉色大變,拔刀相向:“這些人武藝高強(qiáng),非昔日山賊可比,此行兇多吉少。
未曾想護(hù)鏢至此,竟遇此難……途中無事,送達(dá)卻遭襲擊,這是何理?”
“或許有人不欲此行暴露。”
這也是選擇長風(fēng)鏢局的原因之一,鏢物送達(dá)再滅口,不易引人注意,畢竟長風(fēng)鏢局默默無聞。
“何故?”
寧無雙滿心困惑。
“因為……”
林紫莫微微一笑:“稍后詳談?!?/p>
“稍后?”
寧無雙無語:“此行生死未卜,你稍后詳談,難道想在黃泉路上聊嗎?”
話未說完,黑衣人已動手。
其武藝遠(yuǎn)非山賊可及。
僅領(lǐng)頭之人出手,寧無雙便已心生絕望。
此人武藝遠(yuǎn)勝于她,若皆如此,她必將命喪于此。
她心思急轉(zhuǎn),猛地向前:“林鏢頭,我拖住他們,你快走!此事因我而起,若不接此鏢……”
話未講完,對方掌風(fēng)已至。
強(qiáng)風(fēng)壓境,她無法言語。
正欲拼死一搏,忽覺后頸受制,被人拽至身后。
瞬間,她隱約見一道光芒。
如圓月之光!
那是耀眼的刀光!
圓月隱去,刀光乍現(xiàn)。
橫亙大地,綿延萬里。
冷刃如霜,春雨何處覓蹤跡?
寧無雙目睹刀光一閃,首位黑衣人瞬間被斬為兩段!
身處陸家,林紫莫心中疑惑不解:
圓月彎刀的刀法,是否必須借助彎刀方能施展其威?
若非如此,他此行所得的獎賞——那套舉世無雙的刀法,豈非暫無用武之地?
世事無常,無絕對之理。
誠然,圓月彎刀能將刀法發(fā)揮至極,但終究它僅是技法。
其運(yùn)用之妙,存乎一心。
盡管林紫莫手中的刀不夠彎,施展的刀法亦不夠圓潤,卻已足夠強(qiáng)大!
刀起人落,一分為二。
這是寧無雙從未見過的刀法,若以一字形容,那便是“疾”。
疾速至極,無出其右,猶如夢幻。
相比之下,她家傳的疾風(fēng)刀雖以速勝,但在林紫莫的刀法面前,卻黯然失色。
此刻,她見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實則心思縝密、智謀過人的男子,以不可思議的武藝,在人群中如入無人之境,帶她穿梭戰(zhàn)斗。
說是戰(zhàn)斗,實則一面倒的屠戮。
林紫莫一招之下,無人能接,更無人能存活。
此乃天地間獨一無二的絕世刀法。
她憶起林紫莫昔日之言,若段新城對他出手,三招之內(nèi)取其性命易如反掌。
她曾以為那是戲言,如今看來,竟是事實!
眼前的危機(jī)似乎已微不足道,寧無雙不禁思索起另一問題:
林紫莫武功高強(qiáng)至此,為何甘愿棲身于一間小小的鏢局?
難道僅僅因為她曾在街頭救了他?
抑或……他另有圖謀?
然而長風(fēng)鏢局已空蕩,唯有她這虛名“總鏢頭”,有何能吸引這等高手?
即便以自己為餌,恐怕也難以使其動容。
她凝視林紫莫,眼神 ** ,思緒飄遠(yuǎn)。
待回過神來,眼前已是一片狼藉,唯余三人存活。
林紫莫松開寧無雙的手,審視著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