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時，秦淵已在竹林深處站了兩個時辰。
他按蘇清月所授的吐納法運轉(zhuǎn)靈力，卻始終凝著一縷滯澀。凝氣境二重的壁壘已松動多日，可每當靈力沖擊三重關(guān)竅時，總會在最后一寸處潰散，像是被無形的屏障擋了回去。
“內(nèi)門選拔只剩十日了。”秦淵的臉色因用力而有些泛紅。前些天與李浩一戰(zhàn)雖勝，卻讓他更清楚地意識到——凝氣二重的實力可以自保，但在藏龍臥虎的內(nèi)門選拔中，根本不夠看。
他摸出懷中的天墟令，令牌表面的星紋在晨光里流轉(zhuǎn)，像是在指引著什么。秦淵忽然想起蘇清月說過，這片竹林是天墟宗外門靈氣最濃郁的地方，深處更有千年老竹聚靈成髓，只是極少有人能找到。
“不如試試？”秦淵心念一動，提著長劍往竹林更深處走去。越往里走，竹影越密，陽光被層層疊疊的葉隙篩成細碎的金點，落在地上輕輕晃動?？諝庵械撵`氣帶著清苦的竹香，吸入肺腑時，丹田竟微微發(fā)燙。
走到竹林盡頭的斷崖邊，他忽然停住腳步。崖壁下斜生著一株老竹，竹身粗壯如桶，表皮布滿蒼勁的裂紋，最奇特的是竹節(jié)處竟泛著淡淡的玉色光暈。秦淵湊近細看，發(fā)現(xiàn)竹節(jié)間凝著幾滴晶瑩的液珠，接觸到空氣時，竟化作縷縷白氣鉆入他的鼻腔。
“這是……竹髓靈液？”秦淵心頭劇震。父親的手札里記載過，千年靈竹會在崖壁陰濕處凝結(jié)靈髓，一滴便可抵尋常修士半月苦修，對凝氣境突破更是有奇效。
他剛要伸手去接，天墟令突然灼熱起來，令牌上的紋路與老竹的節(jié)疤竟隱隱呼應(yīng)。秦淵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之前將令牌靈力融入步法的經(jīng)歷，當即將令牌擲于半空，與老竹形成呼應(yīng)，隨即盤膝坐下。
剎那間，一股沛然靈力順著令牌涌入體內(nèi)，比他往日吸收的靈氣精純百倍。但這股力量太過霸道，沖擊經(jīng)脈時竟帶來撕裂般的疼痛。秦淵咬牙強忍，按照天墟令指引的脈絡(luò)，引導(dǎo)靈氣緩緩沖刷凝氣三重的關(guān)竅。
“嗡——”丹田內(nèi)的靈力如沸騰的開水，靈竹髓液化作的白氣不斷匯入，讓原本半液態(tài)的靈力逐漸變得粘稠。秦淵感覺經(jīng)脈像被撐到極限，額頭青筋暴起，冷汗浸透了青衫。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時，老竹突然輕輕震顫，竹節(jié)處又滲出三滴靈液，全部被天墟令吸收。令牌金光暴漲，將靈液化作一道暖流，精準地注入他堵塞的關(guān)竅。
“咔嚓！”
仿佛有冰層碎裂的輕響在體內(nèi)回蕩，秦淵只覺渾身一輕，積壓的靈力如決堤洪水般奔涌，瞬間貫通了四肢百骸。他猛地睜眼，眸中射出的精光竟在對面的竹壁上留下淡淡的印痕——凝氣境三重，成了！
他起身時，只覺身輕如燕，指尖縈繞的靈力比之前凝練數(shù)倍。隨意一揮劍，劍光竟在空中留下半尺長的殘影，斬在旁邊的青石上，石屑飛濺中，竟出現(xiàn)寸許深的劍痕。
“這便是凝氣三重的力量……”秦淵握緊長劍，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激動。他看向那株老竹，竹身的玉色光暈已淡去許多，顯然是將積蓄的靈氣渡給了自己。天墟令此刻恢復(fù)了溫潤，表面的星紋卻比往日更清晰。
他對著老竹深深一揖，轉(zhuǎn)身往回走。晨光穿過竹隙落在他身上，衣袂飄動間，竟帶起陣陣靈風?；氐酵忾T時，公告欄前已圍滿了弟子。秦淵擠進去一看，內(nèi)門選拔的名單正在張貼，最下方寫著：“凡凝氣境三重以上弟子，可于三日后巳時前往演武場報名。”
他摸了摸懷中的天墟令，指尖傳來熟悉的溫度。內(nèi)門的大門，終于在他面前緩緩敞開。遠處的演武場傳來陣陣呼喝，秦淵握緊長劍，朝著那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