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號TDLX-9527！陸仁！”
“你特么在搞什么鬼？！”
“甲字叁號區(qū)的月桂冰露封裝速度怎么慢了百分之零點五？！”
“還有！監(jiān)控顯示你魂力有異常波動！是不是偷吃冰露了？！”
“警告一次！扣1功德點！再有下次！老子把你塞進‘寒髓玉眼’里當(dāng)制冷核心?。?！”
廣播里那暴躁的雷神維修工聲音，如同九天玄雷在陸仁脆弱的魂體里炸開，震得他手里的玉瓶差點表演自由落體。他看著視野角落里那個鮮紅的數(shù)字從【功德點：20.12】“噗”地一聲掉到【19.12】，感覺自己的魂體核心也跟著抽了一下，像是被無形的冰針狠狠扎了。
“淦！這萬惡的資本家監(jiān)控！比996公司的釘釘打卡還狠！” 陸仁悲憤地在識海里咆哮，表面卻只能對著空無一人的冰庫天花板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遵命”表情。他低頭看了看懷里那塊似乎更“溫潤”了一點的板磚，又感受了一下識海里杜康剛打來的“10點巨款”，剛升起的那點“靠廢料發(fā)家致富”的野望，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肮?，天庭沒有法外之地！薅羊毛的風(fēng)險系數(shù)太高了！老祖宗誠不我欺，‘穩(wěn)健’二字才是生存王道！”
他只能認命地、更加小心翼翼、如同捧著親爹骨灰盒般，繼續(xù)封裝那該死的、香噴噴的、一滴能要他命的月桂冰露。每一次玉勺的微動，每一次冰露滑入瓶口的瞬間，他都感覺自己不是在打工，而是在雷區(qū)蹦迪，每一步都走得魂飛魄散。
【叮！完成‘廣寒宮特供月桂冰露’封裝（1瓶）?！?/p>
【功德點+0.5…】
【當(dāng)前功德點：19.62…】
0.5點！0.5點！陸仁感覺自己像個在極寒地獄里推巨石的西西弗斯，每一次推動都耗盡全力，石頭卻永遠滾不到山頂，只換來一個冰冷的數(shù)字跳動。社畜的DNA在魂體深處瘋狂躁動——這效率！三天一百點？做夢呢！
就在他一邊機械封裝，一邊在內(nèi)心瘋狂吐槽天庭勞動法（如果有的話）以及夜游神這個黑心包工頭時，杜康那如同蒼蠅搓手般的意念又嗡嗡嗡地擠了進來：
“小土地！親兄弟！我的好兄弟誒！” 杜康的聲音充滿了壓抑不住的興奮和…貪婪，“東西收到了！收到了！我的個乖乖！雖然就指甲蓋那么一丁點兒，但這玩意兒！這味兒！這殘留的月華精粹！這精純的寒氣！絕了！比凡間那些什么玻尿酸、水光針強一萬倍！小老兒我稍微處理了一下，稀釋調(diào)配，搓成了十顆‘廣寒冰肌玉露丸’！剛在‘天庭抖樂’小號直播間試水！你猜怎么著？瞬間秒沒！被幾個常年給嫦娥仙子伴舞的仙娥小姐姐搶光了！一顆！就一顆！我賣了這個數(shù)！”
杜康用意念傳遞過來一個金光閃閃的數(shù)字——50！
50點功德？！
陸仁的手猛地一抖，一滴珍貴的月桂冰露“啪嗒”滴在冰臺上，瞬間凍結(jié)成一小塊淡金色的冰晶！他的心也跟著滴血！50點??！夠他還債進度條往前蹦跶一大截了！結(jié)果杜胖子這奸商，就給了他10點預(yù)支？！
“杜！灶！神！” 陸仁的意念幾乎是咬著后槽牙發(fā)出去的，帶著冰渣子摩擦的刺耳感，“您老這生意經(jīng)，念得可真是妙??！九一分賬？我九你一？您這一顆丸子就賣了50點！十顆就是500點！您分我一成？50點？結(jié)果您就給了我10點定金？！合著您這空手套白狼，還套得理直氣壯？把我當(dāng)慈善基金會了？！”
“哎呀呀！誤會！天大的誤會啊小土地！” 杜康的意念瞬間切換成委屈模式，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賬不是這么算的呀！小老兒我容易嗎？那‘天庭抖樂’平臺要抽三成手續(xù)費！150點沒了！包裝玉瓶、刻錄防偽仙紋、請托兒在直播間帶節(jié)奏刷‘姐姐好美’‘用了真的會發(fā)光’，哪一樣不要打點？這又去了100點！還有物流成本，托夢快遞給那些仙娥姐姐，走的是‘順豐神行’專線，運費貴得嚇人！最后落到小老兒手里的，也就200點出頭！說好你九我一，小老兒我還倒貼了十幾點功德進去呢！我冤不冤?。 ?/p>
陸仁聽得額角青筋（魂體版）直跳。這死胖子，算盤珠子都快崩他臉上了！平臺抽成？包裝成本？請托兒刷單？順豐神行？你特么怎么不說還開了發(fā)票要抵扣增值稅呢？！他強壓著把板磚順著意念通道砸過去的沖動，冷冷道：“杜灶神，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下次出貨，要么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按成交價的九成實時結(jié)算！要么…這買賣不做也罷！我寧可在這鏟冰鏟到地老天荒！或者…找找其他有‘良心’的合作伙伴？”
“別！別介??！” 杜康急了，意念都帶著顫音，“兄弟！親兄弟！萬事好商量！這樣！下一批！下一批咱就按你說的辦！成交價九成實時結(jié)算！小老兒我豁出去了！就當(dāng)交你這個朋友！”
“成交。” 陸仁見好就收。跟奸商打交道，不能逼太緊，得讓他覺得還有利可圖?！安贿^，杜灶神，您這產(chǎn)品名字…‘廣寒冰肌玉露丸’？太直白了吧？不怕廣寒宮找麻煩？”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 杜康得意起來，“這叫擦邊！擦邊懂不懂？蹭的就是廣寒宮的熱度！我又沒直接說這是嫦娥仙子用的！再說了，咱這冰露廢料…咳…原材料，確實沾了廣寒宮的光嘛！這叫合理利用資源！小土地，你還年輕，營銷這塊兒，得多跟小老兒學(xué)學(xué)！”
陸仁：“……” 學(xué)到了，學(xué)到了，原來天庭也流行碰瓷營銷和虛假宣傳。
好不容易應(yīng)付完杜康這只聞到腥味的蒼蠅，陸仁繼續(xù)在冰露封裝線上當(dāng)人肉機器人。功德點緩慢地、艱難地爬升到了【25.62】。就在他琢磨著怎么再“安全”地弄點廢料時，那個該死的、如同催命符般的廣播再次炸響：
“編號TDLX-9527！陸仁！”
“滾出來！別裝死了！”
“甲字叁號區(qū)的活干完了？挺快??？看來是工作量不飽和！精力很旺盛嘛！”
“正好！‘北天門公共盥洗司（仙廁管理部）’那邊投訴！說他們丙字區(qū)‘化龍池’（仙廁別稱）堵塞嚴重，怨氣沖天！急需人手疏通！”
“你！立刻！馬上！滾過去支援！”
“任務(wù)：清理丙字區(qū)‘化龍池’！疏通所有堵塞！清除頑固污垢！時限：六個時辰！”
“完成獎勵：5點功德！失敗懲罰：扣10點！并負責(zé)品嘗‘化龍池’核心樣本三天！”
化龍池？仙廁？疏通？品嘗樣本？？？
陸仁的魂體瞬間僵直，一股寒意從魂體核心直沖天靈蓋（魂體版），比這冰庫的絕對零度還特么瘆人！他仿佛已經(jīng)聞到了那跨越時空、直擊靈魂的“芬芳”！
“前…前輩！” 陸仁對著空氣，發(fā)出了絕望的哀嚎，“晚輩…晚輩是冰屬性魂體！擅長低溫作業(yè)！這…這‘化龍池’…高溫高濕高腐蝕…專業(yè)不對口??！會…會融化的！”
“少廢話！” 廣播里的聲音冷酷無情，“冰火兩重天，正好鍛煉你的魂體適應(yīng)性和意志力！這是組織對你的信任和考驗！趕緊的！坐標(biāo)發(fā)你了！遲到一秒，扣1點！”
【叮！強制任務(wù)更新：北天門公共盥洗司（丙字區(qū)）緊急疏通！】
【任務(wù)地點坐標(biāo)：XXX,YYY（仙霧繚繞，氣味濃郁區(qū)）】
【任務(wù)獎勵：功德+5（呵呵）。失敗懲罰：功德-10 + 品嘗“化龍池”核心樣本x3（地獄級）】
【裝備已發(fā)放至任務(wù)地點：請查收你的榮耀戰(zhàn)袍與神圣工具！】
陸仁：“……” 神特么榮耀戰(zhàn)袍！神特么神圣工具！他感覺自己不是去通廁所，是去參加天庭版的《極限挑戰(zhàn)》或者《跟著貝爾去冒險》（排泄物版）！
懷著上墳（還是給自己上墳）的心情，陸仁被一道粗暴的空間傳送光扔出了冰庫。
眼前的景象…讓陸仁本就脆弱的魂體差點當(dāng)場消散。
這里沒有冰庫的幽藍死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五彩斑斕的“霧”。粉的、綠的、黃的霧氣氤氳蒸騰，交織成一片如夢似幻卻又令人作嘔的“仙境”。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復(fù)合型的、極具穿透力的“仙家氣息”——有蟠桃吃多了的發(fā)酵果香，有仙丹煉廢了的硫磺焦糊，有瓊漿玉液過量后的酒精揮發(fā)，還有各種仙獸靈禽排泄物的原始野性…種種味道混合、發(fā)酵、升華，形成了一股足以讓大羅金仙皺眉、讓凡人靈魂直接升天的“北天門特色香氛”。
腳下是滑膩膩、五顏六色、仿佛打翻了顏料桶又潑了層油的地面。遠處，一排排由白玉（或許是？但表面已經(jīng)包漿）砌成的“化龍池”小隔間，在彩色的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隱約還能聽到隔間里傳來某種悠長的、帶著奇異韻律的“噗通”聲，以及隨之升騰起的、更加濃烈的“祥瑞之氣”。
“嘔……” 陸仁的魂體不受控制地干嘔起來，雖然吐不出任何東西，但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惡心感揮之不去。“這…這就是天庭公務(wù)員的待遇？夜游神！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新來的疏通工？這邊！這邊！” 一個甕聲甕氣、仿佛帶著防毒面具的聲音傳來。
陸仁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渾身包裹在某種厚重、油膩、閃爍著可疑七彩油光的膠皮“戰(zhàn)袍”里的身影，正站在一間標(biāo)注著“丙字柒號（重度堵塞）”的化龍池隔間門口，朝他揮手。那人手里還拎著一根…頂端是猙獰龍爪造型的、粗大黝黑的金屬長桿——通！廁！神！器！
“兄弟！快！把這‘辟穢神鎧’穿上！” 那身影指了指旁邊地上堆著的一坨同樣油膩反光的膠皮衣服，“還有這個‘擒龍爪’！丙字柒號這位‘龍王爺’（指堵塞物）脾氣大得很！堵了三天了！怨氣沖天！剛才差點把上一個疏通工的魂體給熏暈過去！現(xiàn)在還在‘清氣閣’（天庭醫(yī)務(wù)室）吸氧呢！”
陸仁看著那件仿佛剛從萬年油污里撈出來的“辟穢神鎧”，再看看那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擒龍爪”，感覺自己的魂生一片灰暗。他顫抖著魂體，如同穿上刑具般套上了那沉重、悶熱、還自帶“歷史厚重感”氣味的膠皮神鎧。剛一穿上，頭盔內(nèi)部的微型法陣就“嗡”地啟動，一層薄薄的、帶著薄荷味的清氣勉強隔絕了部分外界的氣味攻擊，但視覺和觸覺上的沖擊…無法屏蔽！
“兄弟！挺??！” 那位“前輩”同情地拍了拍陸仁的肩膀（神鎧太厚，毫無感覺），指了指隔間里面，“訣竅就一個字：快！狠！準！用你的魂力包裹住‘擒龍爪’，懟進去！攪！掏！別猶豫！猶豫就會敗北！遲疑就會…呃…品嘗樣本！”
陸仁深吸一口氣（頭盔里的薄荷清氣），視死如歸地拎起沉重的“擒龍爪”，推開了丙字柒號隔間的門……
一股濃郁的、宛如實質(zhì)的、七彩斑斕的“仙氣”撲面而來！瞬間將頭盔內(nèi)薄荷清氣沖得七零八落！陸仁眼前一黑（不是暈，是顏色太濃郁沖擊視覺）！只見那由整塊溫潤白玉雕琢而成的“化龍池”內(nèi)，赫然盤踞著一座…色彩極其豐富、形態(tài)極其抽象、散發(fā)著恐怖怨念和驚人“能量”波動的…“山”！
這“山”表面油光锃亮，鑲嵌著未能完全消化的仙果籽、疑似丹藥殘渣的硬塊、以及幾根色彩鮮艷的…鳥毛？整體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固液混合的膠著狀態(tài)，牢牢堵住了下方那個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歸墟之眼”（下水口）。
【叮！檢測到高濃度復(fù)合型怨念殘留！】
【警告！精神污染攻擊！SAN值（魂體穩(wěn)定性）持續(xù)下降中！】
【警告！物理層面存在未知高韌性堵塞物！‘擒龍爪’常規(guī)攻擊可能無效！】
“老祖宗！救命??！” 陸仁在內(nèi)心哀嚎，幾乎是本能地，將所剩不多的魂力瘋狂注入懷里的板磚No.9527！同時，雙手掄起那沉重的“擒龍爪”，用盡吃奶的力氣，朝著那座“七彩圣山”的頂端，狠狠懟了下去！給我開！
嗡！
板磚再次震動！這一次，傳遞來的不僅僅是厚重的力量感，似乎還夾雜著一絲…來自九幽玄冰的、冰冷的鋒銳之意？雖然微弱，卻讓陸仁感覺手中的“擒龍爪”似乎變得更加…“破甲”？
噗嗤！
一聲悶響！
“擒龍爪”的猙獰龍爪，竟然真的突破了那層油光锃亮的“山體”表層，深深插了進去！
“好！兄弟！有門！快攪！” 門外的“前輩”激動大喊。
陸仁精神一振！也顧不上惡心了！社畜之魂在絕境下熊熊燃燒！他瘋狂地攪動、捅刺、旋轉(zhuǎn)！將“擒龍爪”當(dāng)成了拆遷隊的沖擊鉆！魂力不要錢似的注入板磚，再借由板磚加持到手臂上！
“我通！我通！我通通通！”
“為了功德！為了不被扣錢！為了不吃樣本！”
“該死的夜游神！該死的廁所！給爺通——！”
轟隆??！
伴隨著陸仁內(nèi)心的咆哮和“擒龍爪”的瘋狂作業(yè)，那盤踞已久的“七彩圣山”內(nèi)部終于發(fā)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呻吟！猛地一陣劇烈晃動！緊接著，一股磅礴的、積蓄已久的、五光十色的“洪流”，帶著驚天動地的咆哮聲和更加恐怖的“芬芳”，順著“歸墟之眼”奔騰而下！瞬間消失無蹤！
通了！
丙字柒號化龍池，通了！
陸仁拄著“擒龍爪”，在彌漫的“凱旋硝煙”（七彩霧氣）中劇烈喘息（吸薄荷氣）。魂體疲憊不堪，但看著那恢復(fù)暢通的“歸墟之眼”，一股難以言喻的、屬于勞動者的、卑微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叮！成功疏通丙字柒號化龍池（重度堵塞）！】
【任務(wù)進度：1/1】
【獲得基礎(chǔ)功德點：5！】
【當(dāng)前功德點：30.62！】
5點！實打?qū)嵉?點！沒有克扣！陸仁看著那個數(shù)字，差點熱淚盈眶（雖然流出來可能是冰渣）。值了！這廁所通得值！
就在他準備拖著疲憊的魂體離開這個“榮耀戰(zhàn)場”時，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在剛才那“七彩圣山”盤踞的位置下方，白玉池壁的邊緣，似乎…卡著個什么東西？
他忍著惡心，用“擒龍爪”小心翼翼地撥弄了一下。
叮當(dāng)。
一枚小小的、約莫指甲蓋大小、造型古樸、非金非玉的暗青色鱗片，掉落在濕滑的地面上。鱗片表面布滿了細密的裂紋，邊緣磨損嚴重，黯淡無光，看上去就像一塊垃圾。
【叮！檢測到特殊物品：破損的未知鱗片（垃圾？）?！?/p>
【物品描述：似乎蘊含極其微弱且混亂的龍屬氣息？但破損嚴重，靈性盡失。系統(tǒng)評估：毫無價值，建議丟棄。】
陸仁本想隨手丟掉，但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懷里那塊同樣被當(dāng)成“垃圾”的板磚。老祖宗的東西，看著破，關(guān)鍵時刻是真頂用?。∷е叭f一呢”的撿垃圾心態(tài)（畢竟主業(yè)是收破爛的），用魂力包裹著，小心翼翼地將這枚破鱗片也收進了識海儲物格。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萬一以后能墊桌腳呢？
拖著沉重的“辟穢神鎧”，拎著沾滿“榮耀”的“擒龍爪”，陸仁如同剛從敘利亞戰(zhàn)場歸來的老兵，一步一挪地挪出了丙字區(qū)。剛走到盥洗司的“員工休息區(qū)”（一個稍微氣味淡點的角落），就看到之前那位“前輩”正用一種近乎崇拜的眼神看著他。
“兄弟！牛逼！真牛逼?。 ?前輩豎起油膩的大拇指，“丙字柒號！那可是掛了三天紅牌的‘鬼見愁’！你居然一次就通了！還這么快！人才！絕對是人才！有沒有興趣長期合作？我們這邊缺個技術(shù)骨干！待遇好商量！五險一金…呃…天庭這邊是五險二金（加個功德公積金），包吃包?。ㄗ』S池邊上清氣閣）！考慮一下？”
陸仁嘴角抽搐，趕緊搖頭：“前輩好意心領(lǐng)了！晚輩…還是更喜歡跟冰塊打交道！涼快！” 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味）之地。
脫掉沉重的“辟穢神鎧”，陸仁感覺魂體都輕了二兩。剛走出盥洗司那五彩斑斕的大門，準備找個地方喘口氣，杜康那如同附骨之蛆般的意念又來了！
“小土地！親兄弟！在哪兒呢？告訴你個天大的好消息！” 杜康的聲音興奮得像是中了五百萬，“咱們的‘冰肌玉露丸’火了！徹底火了！第二批二十顆剛上架！秒空！現(xiàn)在‘天庭抖樂’后臺私信都炸了！全是求購的！特別是那些負責(zé)給王母娘娘養(yǎng)顏池?zé)鸬南啥鸾憬?，開價一顆80點功德！點名要！這潑天的富貴！擋都擋不住??！”
80點？！陸仁的心臟（魂核）不爭氣地猛跳了一下。
“所以！兄弟！趕緊的！貨呢？下一批廢料…呸呸…原材料呢？量大管飽！有多少要多少！價格好說！九一！實時結(jié)算！童叟無欺！” 杜康的意念充滿了急不可耐。
巨大的利益誘惑如同魔鬼的低語，在陸仁耳邊縈繞。80點一顆！他只要再搞到一小撮廢料，就夠還債了！冰庫里那點無人問津的冰沙…誘惑力從未如此巨大！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里那塊溫潤的板磚，又想起了剛才通廁所時板磚傳遞來的那絲冰冷鋒銳之意，以及夜游神那能凍結(jié)靈魂的咆哮和雷神維修工暴躁的警告。
就在這時，他視野的角落里，那鮮紅的罰單倒計時依舊在冷酷地跳動：【48:21:15】。
時間，不多了。
搞？還是不搞？
陸仁站在北天門那氤氳著復(fù)雜氣味的仙霧中，看著遠處冰庫那幽藍死寂的入口，如同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一邊是刀尖舔血、一步登天（也可能一步升天）的暴利；一邊是穩(wěn)扎穩(wěn)打、前途渺茫（凍死累死）的牛馬生涯。
他舔了舔干澀（魂體版）的嘴唇，眼神在貪婪與恐懼之間反復(fù)橫跳。
“老祖宗…您那本破手冊…有沒有教怎么在高壓監(jiān)控下…安全地…撿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