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慌忙奔跑過來扶住她,生怕她動作太猛傷到自己,旗頭上的的流蘇簪子晃得叮當(dāng)作響:“你慢點!太醫(yī)說了雙胎隨時可能會出生,要動作幅度”小些 ,話沒說完就被曦凰打斷:“沒事,孩子很乖巧!” 她伸手去夠小順子放在石桌上的食盒,圓滾滾的肚子卻讓動作變得笨拙。
弘晝立刻把食盒捧到她面前,打開時還不忘吹涼:“新做的千層蛋糕,特意讓廚子少放了糖?!?見曦凰咬了一口沒說話,他又緊張兮兮地問:“甜不甜?要是不合口味,我再去……”
“啰嗦!” 曦凰用帕子擦了擦嘴,突然抽出鞭子打下一串紫藤花。
弘晝嚇得不敢說話了,怕曦凰心情不好,影響她的心情,母妃可是跟他說過,懷孕的女子性子古怪,要讓著。
很久沒有聽到曦凰說話,便朝她看去,卻見她只是從身后摘下紫藤花,把花朵別在他耳邊,嗤笑道:“堂堂王爺,成天緊張得像驚弓之鳥?!?/p>
她故意湊近這個即將成為人父的弘晝,溫?zé)岬暮粑鼟哌^他耳畔:“難不成你以為我肚子里懷的是個金疙瘩?”
弘晝卻耳尖通紅,固執(zhí)地把她的纖細(xì)掌心卻帶著繭子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在我這兒,你和兒子就是比金子還金貴?!?他小心翼翼地貼著她隆起的腹部,聲音軟下來:“小子,你可要乖乖的,別學(xué)你母妃這么折騰……”
話音未落,曦凰的肚子鼓起個包,看起來像是要捂弘晝嘴巴似的。
弘晝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又怕驚著曦凰,只能緊緊攥著她的手語無倫次:“動了!你看這個有個鼓包!是不是聽見我說話了?”
曦凰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模樣,突然大笑出聲:“瞧你這點出息?!?/p>
弘晝一臉喜滋滋,見她笑的動作太大,忍不住出聲:“曦凰,你慢些,當(dāng)心……”
“成天當(dāng)心當(dāng)心,我又不是紙糊的?!?曦凰話音未落,突然感覺身下一股溫?zé)嵋u來。
她皺了皺眉,低頭一看,裙裾下已洇開深色水漬。
弘晝臉色一變,脫口而出:“曦凰,你、你怎么尿褲子了?”
“放你的狗……” 曦凰剛要發(fā)作,貼身丫鬟紅綃沖進(jìn)來,瞥見地上的水漬,臉色瞬間煞白:“不好了!是羊水破了!快傳接生嬤嬤!”
弘晝?nèi)缭饫讚?,手中裝奶茶的杯子 “啪嗒” 落地,瓷片四濺。他跌跌撞撞撲到榻前,聲音都變了調(diào):“怎么會這樣?不是還有半個月嗎?”
“還愣著干什么!” 曦凰疼得額角冒汗,卻仍不忘瞪他,“還不叫人準(zhǔn)備熱水!”
整個和親王府瞬間陷入慌亂,丫鬟們端著熱水來回奔走,接生嬤嬤匆匆趕來。
弘晝守在產(chǎn)房門口,不停地搓著手,衣服臟了也渾然不覺。他想進(jìn)去陪著曦凰,又怕自己笨手笨腳添亂,只能隔著門大喊:“別怕!我在這兒!想要什么盡管說!”
見里面沒有回應(yīng),弘晝不停地扒著門框,恨不得破門而入;口中喃喃自語,“她那么要強,會不會硬撐著不說疼?”
與此同時,四阿哥府上聽雨苑也是一片忙亂。
原本還與弘歷言笑晏晏的稚顏,卻突然抓著弘歷的手,臉色大變的說:“王爺…… 妾身肚子疼,怕是要生了……”
弘歷也是被這種情況驚得臉色驟變,一邊緊緊抱起她往產(chǎn)房走,一邊大聲喊道:“別怕,有我在!來人!傳太醫(yī)!”
他抱著稚顏疾步走向產(chǎn)房,腳步卻不自覺地發(fā)顫。這個在朝堂上運籌帷幄的皇子,此刻滿心滿眼只有懷中的人。
后院的妻妾聽聞側(cè)福晉發(fā)動的消息,都陸續(xù)趕到了聽雨苑。
產(chǎn)房內(nèi)稚顏的痛楚呻吟與接生嬤嬤的催促聲不斷傳出,弘歷背著手在廊下來回走,指甲幾乎掐進(jìn)掌心。
腦海中想起與稚顏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起她的一顰一笑,想起她總是在他最疲憊時遞來的一盞熱茶。此刻,他只恨自己不能替她承受這一切。
產(chǎn)房外的回廊上,后院眾女子看著院子中忙忙碌碌的下人,心思各異。
富察氏端坐在紫檀木椅上,,她看著產(chǎn)房外背著手在廊下來回走的弘歷,心中很是復(fù)雜,瓜爾佳氏母家勢力本就不容小覷,如今若誕下龍鳳胎,怕是要分走大半榮寵。
可低頭瞥見腕間永璉親手編的紅繩,她又微微揚起嘴角。只要有永璉在,自己不犯錯,便是王爺也動不得她,卻沒有注意到一旁素練則臉色緊張,手指緊握。
她抬手整了整鬢邊的累絲銜珠釵,輕聲吩咐素練:“再去看看熱水備好了沒?!?/p>
“是”,素練便離去了。
高晞月倒是很羨慕稚顏有孕,摸著自己平坦的肚子,心中失落,但她也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需要調(diào)理。
金玉妍倚柱攥緊手帕,心中妒意翻涌,但想到世子的囑托及貞淑的勸解,只能裝作一副開心的樣子,畢竟側(cè)福晉家世背景強,連福晉都不敢輕易下手,但看到離去的素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臉上閃過一絲暗喜。
青櫻攥著褪色帕子立在陰影, 看著弘歷哥哥為另一個女子生產(chǎn)而著急,嘟著嘴,眼眶發(fā)紅,卻極力控制的樣子,她不知道和弘歷哥哥為何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但是心中認(rèn)定,是富察·瑯?gòu)煤凸蠣柤选ぶ深伒脑?,不然自己的弘歷哥哥怎會如此。
海蘭則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青櫻,心疼姐姐的委屈,與青櫻待得久了,她更明白王爺于姐姐的意義,看向產(chǎn)房外徘徊的王爺,埋怨王爺怎么就是看不到姐姐的好,滿心滿眼只有側(cè)福晉。
阿箬眼神復(fù)雜的看著青櫻,自己是她的陪嫁,從小一起長大,她想扶持一個繡娘,都沒有想過扶持自己,但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她對自己還是很好的,而現(xiàn)在她與青櫻是一體,還是盼望青櫻過得好的。
蘇綠筠和陳婉茵只盼側(cè)福晉能平安生子,畢竟她們也挺喜歡側(cè)福晉的,從不會為難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