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無靈根，是修真界最大的笑話。未婚夫當(dāng)眾撕碎婚書，說我不配做他的道侶。
父親不認(rèn)我這個女兒，主母盼我早死，弟弟日日辱罵。深冬臘月，
他們把我扔進妖獸林三天三夜，任我自生自滅。適逢一個男子路過，我揪住他的衣角，
聲音沙啞：“求你……救救我?！焙髞?，我從全修真界的笑柄，
變成了整個大陸最令人唾棄的女人。因為我嫁給了妖王。而他，打算開春就吃了我。
01“蘇青雪，我不可能娶一個廢物?！鄙蜮曊驹谧陂T學(xué)堂中央，手中捏著婚約。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重錘，砸在我心上?！拔覀兊幕榧s作廢吧?！彼f完，
當(dāng)著眾學(xué)子的面，直接撕了那張紙。一張承載我多年幻想的婚書，被他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隨之而來的，是無數(shù)哄笑聲。“天生無靈根的廢物，還妄想攀上天水沈氏？
”“一個蘇家庶女，明明沒有靈根，卻硬擠進宗門學(xué)堂?！薄昂退?dāng)同門，簡直惡心死了。
”我跪在地上，膝蓋壓著冰冷的青石磚，硌得生疼。宗門師尊走過來，神情冷漠如霜。
“蘇青雪，因婚約解除，學(xué)堂資格一并取消?！薄皬慕袢掌穑悴辉偈亲陂T外門弟子。
”我抬頭看他，喉嚨干澀得仿佛吞了沙子?！盀槭裁?？”我問。他說：“可笑。
”“沒靈根的人，連感應(yīng)靈氣都做不到?！薄霸僬f，之前也是看在你與沈鈺有婚約的面子上，
才給你外門學(xué)習(xí)的機會?！蔽已凵駸o助地求助于曾經(jīng)最賞識我的夫子，
但他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竹簡，沉默不語。我低著頭，被人指著脊梁骨趕出了學(xué)堂。
身后傳來諷刺的嘲笑：“哈哈哈，廢物還想學(xué)御劍術(shù)？”“連靈氣都引不動，還妄想成仙？
”“活該被退婚?！蔽乙е齑?，嘗到一絲血腥味?；氐礁?，父親坐在堂上。他看著我，
眼神像在看一條喪家犬。他說：“沒了天水沈氏的婚約，要你有何用？”主母端著茶，
咧嘴譏諷道：“我要是她，早就找個歪脖樹吊死算了?！彼砩系闹畚痘旌现柘悖?/p>
熏得我胃里一陣翻騰。恰時弟弟故意踩住我的裙擺，低聲道：“姐姐，你還真有臉活著。
”“像你這樣被退婚、被拋棄的人，怎么不去死一死，好給我們蘇家騰點地方？”從此，
我在府中成了透明人。仆婦們見我走過，紛紛避讓，像躲開什么污穢之物。
而我被退婚、退學(xué)的事情，也成了街頭巷尾的笑料。人們議論紛紛，語氣里滿是輕蔑與嘲弄。
我只能任憑這些話，像一根根針，扎進耳朵，刺進心里。02多年前，
因我母親曾救過沈家主母，隨即便定下了這娃娃親。嫁給天水沈氏的嫡長子沈鈺，
是我唯一能夠逃離蘇家的方法。那時的我，認(rèn)為能嫁入沈家，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
沈家乃東洲五大世家之一，門中弟子個個天賦卓絕，靈氣如虹。沈鈺更是其中翹楚，
年少成名，被譽為“清霽君”。白衣勝雪，劍眉星目，是無數(shù)少女的夢中君子。
他曾站在學(xué)堂門前，對我輕笑：“等你長大些，我們就成親?！蹦且豢蹋猴L(fēng)拂面，
桃花落在我肩頭。他的聲音像山泉一樣清澈，帶著溫柔的承諾。一句話，
成了我整整十年的動力。明知自己沒有靈根，無法修煉，我也從未懈怠過。
清晨誦讀《太玄經(jīng)》，指尖被凍得通紅，仍不愿松開書卷；傍晚練習(xí)吐納之術(shù)，
哪怕雙腿麻木，也堅持到最后一息。為了得到沈老夫人的認(rèn)同，
我作為沈鈺的侍童陪他入宗門學(xué)習(xí)三載有余。琴棋書畫，禮儀舉止，我樣樣精通。
我學(xué)著做一個大家閨秀，學(xué)著成為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我知道自己比不過那些天驕，
但我愿意拼盡全力。我以為只要堅持，終有一日能站在他的身側(cè)，成為沈家的主母。
可笑的是，沈鈺從未想過要娶我。退婚那天，他眼里沒有一絲溫度。
陽光落在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那一刻，我才明白。不管我怎么努力，在他們眼中，
我都是個登不上臺面的廢物。和陰溝里的老鼠，沒有什么區(qū)別?？墒牵?/p>
沈鈺……我這十年的付出，到底算什么呢？那句“我們成親吧”，是你給我的光。而你親手，
把它碾碎了。03退婚對于我這種沒有靈根的女子來說，這輩子就算完了。修真界的女人，
若無靈根，便無修煉資格；若無修煉資格，便無人愿娶?，F(xiàn)在，我成了死局。
在蘇家的一十八年，我日日受父親和主母的冷眼，弟弟的折磨。他們說我是個廢物，
說我不配姓蘇?？晌覐臎]認(rèn)命。我日日計算著日子，盼著沈鈺學(xué)成那天，把我娶進沈家。
我記得他書房外的桃花，記得他練劍時衣袂翻飛的聲音，也記得他說“你再等等我”時，
陽光落在他眉眼間的模樣。我告訴自己，只要再堅持一下就好。再等一等。再熬一熬。
馬上就好了?？涩F(xiàn)在，他站在人群中央，撕碎了婚書，也撕碎了我對未來的所有幻想。
紙屑飄落在我眼前，像是灰燼，又像是我枯萎的心。
我的掌心還殘留著昨日練字時磨破的血痕，火辣辣地疼。
這時我才終于明白——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如果熬不過去，該怎么辦？04臘月的第一天，
我還在發(fā)燒。父親一句話，我就被扔到了后山妖獸林前。寒風(fēng)如刀，割得我臉頰生疼。
雪粒子打在臉上，像針扎一樣刺骨。我只穿著一件單衣，而繼母懷中的狗，
卻披著新做的金絲小襖。那抹金色在陽光下閃著光，刺得我眼眶發(fā)酸。她站在雪地里，
嘴角帶笑地看著我：“蘇青雪，別怪我們?！薄盀榱藲v練你，
我們也只能將你送到這妖獸林了。”“若你能活著出來，我們就還認(rèn)你這個蘇家庶女。
”弟弟一把將我甩進林子。樹枝刺穿了我的手掌，我摔在地上，滿身是雪和枯葉。
血順著指縫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綻開一朵朵紅梅。他御劍而起，
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蘇青雪，三日后我會來為你收尸的?！蹦且豢?，
我終于明白了——我被蘇家徹底拋棄了。他們不需要一個被天水沈氏退婚的廢物。漫天大雪，
掩埋了我的身體。我在冰火交加中燒得神志不清。唯一記得的是——月亮升起來了三次。
每一次升起，都比上一次更冷。寂靜雪夜，我聽到幾聲低吼。是妖獸。雖然我沒有靈根，
也無法修煉，但妖氣和血腥味，我還是能感應(yīng)到的。它們就在附近，緩緩靠近。也許，
今天我真的就要死在這里了?？晌疫€從未為自己好好活過……怎么就能死了？
踏雪聲由遠(yuǎn)及近。玄色長衫垂落在我面前。他長得意外妖艷，一雙藍眸映出我慘白的臉。
我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角，明知大家閨秀不該如此失態(tài)，可我已經(jīng)顧不上了。我聲音沙啞，
幾乎聽不見：“求求你……救救我?！蔽蚁牖钪?。我想看看這個世道。哪怕只一天，
我也想為自己活一次。他提著燈籠，低頭看了我很久?？┲┲ǖ奶ぱ┞?，在我耳邊回響。
片刻后，他說：“你這具身子我很歡喜，你可愿嫁給我？”然后，他向我伸出手。
一只將我從死亡拉向生存的手。05我醒來時，身上蓋著一層薄毯。炭火在爐邊燃燒，
屋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我動了動手，發(fā)現(xiàn)掌心還殘留著雪夜摔落時的血痕。
門外傳來腳步聲。他走進來，一身玄衣，藍眸如夜?！澳阈蚜??！彼f，“感覺如何？
”我張了張嘴，聲音干?。骸爸x謝你……救我?！彼麤]說話，只是走到我面前，
伸手輕輕撩起我額前的碎發(fā)。指尖滑過我的臉頰，帶著一絲微涼的溫度，停在我的脖頸處，
緩緩摩挲。片刻后，他低聲道：“你雖無靈根，卻有個尚好的身子?！蔽毅读艘幌?，
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俯身靠近，呼吸拂過我的耳畔：“是我提升能力需要的養(yǎng)料。
”我渾身一顫。我知道，他并非人族。他氣場強大到連周圍的妖獸都不敢靠近，
仿佛他是這片山林真正的王。而他所謂的娶我，也只是為了一個明確的目的罷了。
“所以……你娶我只是為了吃掉我？”他嘴角微揚，眼尾微微挑起，像是藏著笑意，
又像是藏著刀鋒。低沉的聲音像夜風(fēng)拂過林間：“你很聰慧?！彼┥砜拷?，氣息滾燙，
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壓迫感：“難道你沒聽說過那首童謠？”“妖王娶妻，不為情長。
”“取她精血，煉我真罡?！彼难垌薨挡磺澹刹贿^片刻，那抹陰翳便被收斂，
換上一抹若有似無的輕笑：“不過你太瘦了?！彼鬼鴴哌^我單薄的身子，
分譏誚與憐惜交織的意味：“可見蘇家平時有多苛待你……身材如同十二三歲的孩童般瘦小。
”“等開春吧，養(yǎng)肥點再吃也不遲。”那些我曾以為只能自己默默咽下的委屈和不甘，
如今竟從一個妖族口中說出來，多么諷刺。他說：“當(dāng)然，我與那些妖獸不同，
你也可不嫁……”我立刻打斷他的話：“我愿意嫁給你，作為養(yǎng)料?！痹捯袈湎拢?/p>
屋內(nèi)一時寂靜無聲。炭火噼啪作響，檀香裊裊升起。他回頭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澳悴慌拢俊彼麊?。我苦笑：“怕什么？”都是經(jīng)歷過死亡的人，
還有什么可怕的。他點點頭，起身走到門口。“我會讓人送聘禮過去。”我望著他的背影，
忽然鼓起勇氣：“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彼Ｏ履_步，頭也不回地說：“封塵。
”“這妖獸林的妖王?！薄蘸?，整個仙鎮(zhèn)都炸開了鍋。數(shù)十抬紅妝聘禮，
浩浩蕩蕩地從山中而出，直奔蘇府。紅綢鋪滿長街，鼓樂喧天，
金器玉飾壓得轎夫幾乎走不動道。人們議論紛紛：“蘇青雪竟然嫁給了妖族？”“她瘋了嗎？
”有人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呸，竟投靠妖族，真是丟盡了修真人的臉面。
”“虧她以前還是宗門外門弟子，那些鎮(zhèn)妖驅(qū)魔的本事，怕是都喂狗吃了?！倍谌巳褐?，
我忽然看見了他——沈鈺。他穿著一襲白衣，立在街角。手中握著劍柄，目光卻始終避著我，
仿佛我是一團污穢不堪的塵埃。我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而在蘇府門前，主母端著架子，
站在門廊下看熱鬧。弟弟倚在門口，嗤笑一聲：“姐姐，你現(xiàn)在可真是饑不擇食。
”父親坐在堂上，臉色鐵青：“我蘇家與妖族勢不兩立。”“她若真嫁了，
就別想再進這個家門?！睂τ谔K家來說，我的出嫁，是釘在家族門楣上的污點。這時，
圍觀人群中，一個中年修士譏諷開口：“別說嫁妖王了，她現(xiàn)在連個普通修士都配不上。
”“聽說鎮(zhèn)上李屠戶還沒娶親，不如讓她去給人當(dāng)二房?！薄胺凑矝]靈根，
好在模樣長的不錯，去做個洗衣做飯的妾，倒是正好?！绷硪蝗烁胶偷溃骸翱刹皇锹铮?/p>
以前還裝什么清修貴女？還不如去伺候屠戶呢。”他們哄笑著，眼神像看一只垂死的野狗。
我緊咬下唇，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06可下一秒，一陣寒風(fēng)掠過。
刺骨冷意像鋼釘般劃過臉頰，吹得紅綢獵獵作響。那說話的兩人突然瞪大雙眼，
捂住胸口跪倒在地。鮮血從指縫中汩汩涌出，在雪地上暈開一朵朵猩紅的花。
一道玄色身影站在他們面前，手中握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血珠順著指節(jié)滴落，
在青石板上發(fā)出“嗒、嗒”的輕響。是封塵。他冷冷地看著他們，眼神如死神降臨，
沒有一絲溫度?！岸颊f修真之人清凈無垢?！薄翱赡銈冞@張嘴，怕是連污泥都不如。
”話音未落，他一腳踩下，心臟爆裂，血漿四濺。人群瞬間安靜，連呼吸都仿佛被凍結(jié)。
連蘇家人也嚇得臉色發(fā)白，縱使是修真大派，也沒見過如此直白又血腥的手段。
繼母捂著嘴嘔吐不止，干脆直接昏厥過去。封塵緩緩抬頭，看向蘇府眾人。他一襲黑衣，
站在染血的雪地里，如同從地獄走出的王?！霸栏复笕苏f得對。
”“蘇青雪確實不是你們蘇家的人了?！薄八R上就是我的妻了。”他頓了頓，
聲音低沉卻字字誅心：“既是我的妻，就沒有隨意任人踐踏的道理?！薄皬慕裢?，
誰敢再對她出言不遜，我就挖了他的心?！薄罢l敢動她，就是與我妖王府為敵。
”“我不怕麻煩?！薄案慌隆瓪⑷恕！蔽艺驹谠兀讣獗?，
心跳卻快得幾乎要沖破胸膛。這是他給我的——尊嚴(yán)。-----馬車碾過雪地，
發(fā)出咯吱作響的聲音。風(fēng)從簾角鉆進來，帶著刺骨寒意，
也夾雜著妖王府獨有的檀香與血氣交織的味道。我坐在車廂里，望著封塵的側(cè)臉。
他靠在窗邊閉目養(yǎng)神，仿佛剛才那場血腥殺戮從未發(fā)生過?！澳阏娴摹缓蠡谌⑽覇?？
”我終于忍不住開口。他睜開眼，藍眸映著窗外蒼白的天色：“你在質(zhì)疑我？”我咬住下唇，
聲音低?。骸八麄兌颊f我是廢物?！薄芭?？”他淡淡一笑，“可對我來說，
你是對我非常有用的廢物。”我的心猛地一顫，卻又聽見他輕笑一聲：“至少，
沒在我面前裝清高，也沒哭著求饒命?！薄澳阏f愿意嫁給我時，眼神里沒有一絲懼怕。
”“這很難得。”我低頭道：“可是我曾被當(dāng)眾退婚，被父親扔到妖獸林自生自滅，
現(xiàn)在還被整個修真界唾棄……”“我到底還有什么價值呢？”他忽然湊近，
低聲說：“你現(xiàn)在的價值，就是我的養(yǎng)料。”“這比任何修士的身份都來得真實。
”我攥緊手指：“那你什么時候……開始‘用’我？”他笑了，
笑意卻不達眼底：“等開春吧?！薄霸谀侵?，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哪怕是對抗整個修真界，我也不會攔你。”我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些恍惚。
他從胸前衣襟掏出一對玉鐲，慢慢為我戴上，冰涼的觸感貼上肌膚，像是某種承諾。
“既是我的妻子，就應(yīng)該肆意而為?！薄澳銈?nèi)俗逯v究宗派禮法，我們妖族可沒有。
”“不是所有東西，都要仰人鼻息才能存在?！薄澳闳粝雽W(xué)法術(shù)，我可以教。”“你想練劍，
我可以陪你。”“你要復(fù)仇也好，要自毀也罷——”他頓了頓，嘴角微揚，“只要你高興。
”我怔怔地看著他，心頭涌上一股陌生的情緒。不是感激，也不是恐懼，
而是一種奇異的安心?！八浴蔽以囂降貑?，“就算我是養(yǎng)料，也可以有自己的選擇？
”他點頭：“當(dāng)然。”“我說過，在吃你之前，你可以肆意活著。”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掌心還有雪夜摔落時的舊傷疤。曾經(jīng)我以為，活著只是為了茍延殘喘。如今才知道，
哪怕作為養(yǎng)料，也可以活得有尊嚴(yán)。我想起那些嘲笑我的人，想起蘇家冷漠的眼神，
想起沈鈺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那些曾讓我痛徹心扉的記憶，此刻竟不再沉重。我忽然笑了。
“那我想學(xué)煉器?！蔽艺f，“我想造一把能斬妖除魔的劍。沒準(zhǔn)在被你吃掉之前，
還能用的上?！彼浇俏P，聲音卻低得像是從地獄傳來：“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呢！
”07自從那天封塵當(dāng)街挖心、血濺長街之后，再沒人敢在我面前多說一句閑話。
那些曾冷眼譏諷我的修士們，如今見我走過，連頭都不敢抬。
至于蘇家——父親親手寫下斷親書，說我已非蘇家之人；繼母送來絕情信，
說我“自甘墮落”，不配姓蘇；弟弟在街頭高聲宣稱：“蘇青雪死了，我們蘇家沒這個人。
”我看著那些信紙，笑得苦澀。不過也好。終于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再也不用顧忌誰的臉面。我在妖王府的一處偏殿里，找到了幾個愿意教我煉器的小妖。
他們原是山野散妖，擅長鍛造與符箓之術(shù)。聽說我要學(xué)，起初還覺得我在開玩笑。
“你是妖王妃，何必做這種臟活？”“你要劍，直接讓妖王給你一把不就行了？
他有數(shù)百個倉庫。”我搖頭：“我要親手造一把劍。”“因為我想證明，即使沒有靈根，
我也能做出屬于自己的東西?！彼麄冦读艘幌拢S即哈哈大笑起來?！昂?！
”一個牛頭小妖拍著大腿，“王妃的性格，我甚是喜歡！”“來吧，我們教你?！庇谑?，
我開始了煉器之路。清晨去火爐前練習(xí)熔金鍛鐵，午后研讀古籍，學(xué)習(xí)符陣與靈紋的運用，
萬兵錄》《玄鐵譜》《煉器十三訣》《靈紋圖解》……每一本都是世間罕見不可多得的秘藏。
可我漸漸發(fā)現(xiàn)，他給我的遠(yuǎn)不止這些書。他親自從北境雪山帶回一整塊千年寒鐵，
說：“這最適合做劍心。”又從東海妖族圣地尋來一塊靈木，說是能承受極熱極冷之氣，
讓我做劍柄。他還悄悄請來一位隱居百年的煉器宗師，在我不經(jīng)意間點撥幾句，
便勝過苦思數(shù)日。就連我那座煉器臺，也是他親手設(shè)計。以妖族圣木為底，嵌入九枚鎮(zhèn)火石，
四角刻下聚靈陣法，連火爐都是用一頭千年火妖的心核煉制而成。他說：“你要煉器，
就該有個像樣的地方。”我問他：“為什么要給我這么多？”他靠在窗邊，
月光映著他深邃的眼眸，目光沉沉，似有千言萬語，卻始終未開口。
我又問：“你不擔(dān)心我真的打造出一把能殺你的劍？”他沉默片刻，
低聲道：“如果你愿意用它來殺我……”頓了頓，像是連自己都覺得荒唐地笑了笑，
他無聲呢喃：“我竟也……覺得甘之如飴。”08我在妖王府的日子，
過得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沒有拘束，沒有苛責(zé)，甚至連一句“你是廢物”都聽不到了。
每日三餐精細(xì)，衣裳合身，連小妖們都開始調(diào)侃我：“你比以前壯實多了。
”“以前像根竹竿，現(xiàn)在至少能扛兩把鐵錘?！蔽倚Χ徽Z。是啊，
我不再是那個在蘇家吃不飽飯、瘦得像枯枝一樣的廢物了。我現(xiàn)在，是封塵的妻子。這天，
我去書房找封塵，想問他關(guān)于煉器的事。他正伏在案上休憩，呼吸輕緩，
眉宇間難得有一絲松弛。桌上攤著幾卷古籍，角落里還放著一幅卷軸。我本無意翻看，
卻被一角墨香吸引。輕輕展開，是一幅畫像。畫中的女子穿著素白衣裙，眉目清冷，
唇角微揚，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倔強。她的臉龐，與我有七分相似。我的心猛地一沉。
見封塵身體微微晃動，我慌忙將畫卷起，藏回原處?？赡且谎?，已足夠讓我心亂如麻。
他忽然睜眼，藍眸幽深，像是剛從夢境中醒來。下一秒，他一把將我按在案臺上，
手臂撐在我兩側(cè)，整個人壓下來，語氣低啞，帶著一絲熟稔的意味：“你到底是誰？
”我怔住。他的氣息近在咫尺，唇幾乎貼上我的耳垂，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告訴我。
”我沒有回答，只覺得心跳快得不像話。他迷離的目光落在我的眉眼間，像是在確認(rèn)什么。
片刻后，他猛然清醒，眼神恢復(fù)清明，嘴角卻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抱歉，
剛才做了個夢?！薄皦衾锏娜恕湍愫芟瘛！彼砹讼乱滦洌c我拉開距離。
我低聲問：“是你畫中的人？”他嗤了一聲，目光淡漠中透著幾分戲謔：“娘子，
東西不能隨便亂看?！蔽覜]有回答，轉(zhuǎn)身離開，腳步有些急促，仿佛逃走似的。走出門，
才發(fā)覺自己竟出了一層薄汗。蘇青雪，你清醒一點。你只是他的養(yǎng)料罷了，
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呢？09我終于煉出了那把劍。
它是為我自己打造的——哪怕沒有靈根的人，也能通過運轉(zhuǎn)體內(nèi)氣息，借助符紋引導(dǎo)，
真正使用它。它通體烏黑，劍脊上隱隱有一道血紋流轉(zhuǎn)，
像是活物般吞吐著寒光我給它取名——“歸刃”。我知道它的威力尚未完全展露，
便決定親自去歷練山走一趟。我戴上帷帽，遮住面容，只露出一雙眼睛。封塵見我要出門，
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別死在外面，你的命我還有用?！蔽覜]理他，轉(zhuǎn)身離去。自那次之后，
我已經(jīng)有很多日未見到他了。身后傳來小妖焦急抱怨：“大王，你還沒和王妃和好嗎？
”封塵不語，甩袖離開。歷練山位于北境邊境，常有修士前來獵殺妖獸、磨礪自身。
我剛踏入山腳，就聽見一陣喊殺聲傳來。五名修真弟子正被一頭九階妖獸圍攻，
幾乎命懸一線。那是一頭“雷鱗狼”，速度快如閃電，爪鋒能撕裂靈盾，已重創(chuàng)兩人。
他們苦苦支撐，眼看就要命喪當(dāng)場。我握緊歸刃，毫不猶豫地沖入戰(zhàn)圈。劍光一閃，
雷鳴乍起。歸刃竟在瞬間引動天地靈氣，與妖獸正面碰撞。我以一招“破風(fēng)式”攻擊其左臂，
再以一道“回旋斬”將其逼退數(shù)丈。就在妖獸欲要再度撲來之際，它忽然低吼一聲，
仿佛察覺到了什么危險，猛然遁入林中，消失不見。現(xiàn)場一片死寂。五名修士看著我，
眼神里滿是震驚與敬畏?！扒拜叀悄奈蛔陂T的高人？”我搖頭：“我只是個路過的人。
”他們卻激動起來：“前輩太謙虛了！”“方才那一劍，簡直神乎其技！
”“您一定是隱世高人吧？”我聽他們一口一個“仙人”、“前輩”，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