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七枚太玄令行蹤渺茫,但仍有人甘冒奇險,只為求得一枚以圓夢想,也有人窮盡畢生,卻一無所獲,最終喪命江湖。
然而,手握太玄令,尋得令主,便能平步青云,這是公認的事實。
“幸好只是尋找太玄令,與我們無關(guān)?!睂師o雙稍感心安,卻突聞頭頂異響,一道人影猛然墜落。
林紫莫迅速將寧無雙護在身后,一腳踢出,那人影悄無聲息地消失。
寧無雙愣了半晌,怒喝道:“此地不宜久留!”
確實不能久留。
外面打斗聲震耳欲聾,客棧及周邊建筑均遭波及。
林紫莫與寧無雙避開正門,從偏窗溜出。
夜色中,人影綽綽,刀劍交鋒,有人于屋頂飛躍,卻被劍氣穿心,墜落屋頂,砸入客房。
也有人持刀猛劈,卻瞬間被多人圍攻致死。
林紫莫見狀心生疑慮,這些人本應(yīng)圍攻段新城,怎會如此混亂?
這不像爭奪太玄令,更像是無目標的混戰(zhàn)。
難道他們中毒了?
林紫莫無暇多想,寧無雙欲逃,卻被他拉住。
寧無雙掙扎喊道:“快跑!危險!”
“等等?!绷肿夏赶蝰R廄,“你要幾匹?”
“林紫莫,你真要趁亂奪馬?我要那匹紅的!”寧無雙指向紅馬。
林紫莫嘴角一抽:“別挑好的。”
“為何?”
“好馬配高手,高手在混戰(zhàn)中未必會死。
若他不死,追上來討馬,你給不給?”
“你說得對,偷盜之事,你果然老練?!?/p>
兩人玩笑間,各自選了一匹普通的馬,躍上馬背,撞破客棧,疾馳而去。
寧無雙奔跑中回頭大喊:“今晚咱們付了錢卻沒住,那些銀兩,夠給客棧掌柜換個新門了吧?”
林紫莫正要回答,忽聽怒喝:“站住,交出太玄令!”
轉(zhuǎn)身之際,一人赤手空拳襲來,猛撲林紫莫。
林紫莫眉頭微皺,反手一掌迎上。
兩掌相擊,內(nèi)力激蕩。
那人面色不變,如箭離弦,嗖地飛出,撞塌墻壁,跌入院中。
寧無雙回頭詢問:“那是何聲?”
“無妨。”林紫莫搖頭示意,“快走?!?/p>
話音剛落,追兵已至身后,顯然他們的對話被 ** 了。
有 ** 奪太玄令。
林紫莫面露無奈:“莫非段新城見眾人圍攻,索性拋出太玄令,任他們爭奪?”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原因。
若真如此,段新城倒是決絕。
“人豈能與馬匹競速?”林紫莫冷笑,提速追上寧無雙,“快走?!?/p>
兩人狂奔,遠離小鎮(zhèn),夜色中的廝殺逐漸遠去。
追兵雖緊隨,但要追上他們并不容易。
寧無雙稍感寬慰:“這些人,簡直如瘋子一般。”
“江湖恩怨,大抵如此。”林紫莫道,“趁著夜色逃離,遠離這紛擾?!?/p>
“嗯?!睂師o雙點頭贊同。
兩人正值青春,一夜未眠對他們影響甚微。
馬不停蹄一夜,次日清晨,已行數(shù)百里。
此地荒蕪,百里之內(nèi)空無一人煙。
天邊初露曙光,寧無雙喊道:“前方似有茶館?!?/p>
“荒野茶館,恐藏危機。”林紫莫聽覺敏銳,已察覺茶館內(nèi)人數(shù)眾多,“避開為好。”
“好。”
寧無雙點頭,贊同林紫莫的看法,隨即驅(qū)馬前行。
突然,馬兒嘶鳴,前腿跪地,但她從容躍起,輕點馬背,凌空飛至一旁。
瞬間,林紫莫已至身側(cè)。
回首望去,兩匹馬已重重倒地,場景凄涼。
“絆馬索?”寧無雙迅速發(fā)現(xiàn)林間懸掛的血色絆馬索,眉頭緊鎖。
此刻,茶館周圍猛然涌出數(shù)十人,瞬間將二人團團圍住。
一位滿臉絡(luò)腮胡的壯漢,手持金絲大環(huán)刀,怒吼道:“此山我開,此樹我栽,欲過此路,留下錢財!敢有異議,定斬不赦!”
面對山賊的圍困,寧無雙泰然自若。
她輕推林紫莫至身后,微微抱拳道:“諸位好漢,我二人身無長物,僅是路過此地。
未料此地已有好漢占據(jù),若早知如此,定當備禮相贈,不致讓諸位失望而歸。”
她語氣溫婉,并非因懼怕山賊,而是秉持行走江湖的信條——三分忍讓保平安。
憑借微笑、理智與酒宴維系和諧,尤其面對山賊這類根深蒂固的勢力。
她選擇以友好結(jié)交避免沖突,用平和方式解決爭端,確保前路通順。
寧無雙竭力維持鎮(zhèn)定,企圖用平和化解爭端,這讓林紫莫頗感驚訝。
然而,山賊頭目并不接受。
“廢話少說!”滿臉絡(luò)腮胡的漢子咆哮,“交出財物,饒你們一命,否則,便成刀下鬼!”
寧無雙眼神一寒:“如此,便無法談判了?”
“談判?與你們有何可談?”漢子狂笑,一揮手,“抓住他們!”
“家父曾說,綠林中人,有的視規(guī)矩為生命,有的則視若無睹?!睂師o雙心中暗想。
“守規(guī)矩者,日后相逢或許還能客氣兩句。
不守規(guī)矩的……呸!”
寧無雙自語間,猛然喝道:“林鏢頭,拔刀迎敵!”
話音未落,她腰間雙刀已出。
疾風般的刀法展開,雙刀舞動如同風暴。
幾個沖在最前的山賊,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已身首異處。
寧無雙英勇無雙,沖入敵陣,左劈右砍,所向披靡。
刀光劍影之下,山賊們心驚膽顫。
但雙拳難敵眾手,四面八方的攻勢讓寧無雙漸感力竭。
她家傳的疾風刀法威力有限,否則其父寧長風也不會在江湖上默默無聞二十年。
正當她即將力盡之時,一聲怒喝傳來:“住手!”
山賊們紛紛住手,寧無雙回首,只見林紫莫的刀仍鞘中,卻已制服了一名虬髯壯漢,壯漢跪地求饒,金絲大環(huán)刀已失蹤。
寧無雙大笑:“現(xiàn)在可以談了嗎?”
虬髯壯漢連連點頭:“談,您說什么,我們就談什么?!?/p>
寧無雙一時無言。
這虬髯壯漢太過怯懦,令人失望。
此時,林紫莫道:“讓你的手下撤離?!?/p>
虬髯壯漢一愣,隨即感到臂上壓力加大,連忙喊道:“快走,退回寨里!”
有山賊喊道:“大哥,我們不能丟下你!”
林紫莫拔刀:“要么死,要么讓他們走。”
虬髯大漢臉色慘白,怒吼道:“快滾回寨子里,你們想害死我嗎?”
山賊們互相看了看,最終拖著幾具 ** ,匆匆消失在林間。
林紫莫側(cè)耳細聽,確認山賊已遠去。
他微微一笑,轉(zhuǎn)向虬髯大漢。
大漢立刻換上諂媚的笑容,對林紫莫滿心忌憚。
畢竟,林紫莫制服他時僅出一招,那股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至今仍讓他膽寒。
若此人真動手,連同他自己在內(nèi)的這幾十號人,絕非其敵!
何必自尋死路?
……
為何……一條評論都沒有……難道我寫的小說無人問津?難道要踏上孤獨的寫作征途?
山大王極識時務(wù),只要不遭林紫莫毒手,他必應(yīng)允所求。
林紫莫頗為滿意,含笑望了他兩眼,轉(zhuǎn)而對寧無雙說:“后面有人追蹤我們?!?/p>
“沒錯?!?/p>
寧無雙點頭:“所以,此地不宜久留?!?/p>
“話雖如此,不把事情弄清楚,或解決后顧之憂,這一路都難以安寧?!?/p>
林紫莫道:“與其逃避,不如主動出擊?!?/p>
“哦?”
寧無雙略顯驚訝:“你有辦法?”
“還需這位山大王相助。”
林紫莫笑著對虬髯漢子說:“你這茶肆,貨品齊全嗎?”
“……一應(yīng)俱全?!?/p>
山大王連忙回應(yīng):“平時,我們以此作掩護,人少則搶,人多不敵則做正經(jīng)生意。
這附近幾十里沒有城鎮(zhèn),來此茶肆吃喝總比啃干糧好。
只是客人稀少,否則這茶肆可比當山賊賺錢。”
林紫莫微微點頭:“那就勞煩當家一件事。”
“何事?”
山大王拍著胸脯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大爺您說句話!”
“不難,只請當家扮作店小二。”
話音未落,刀光一閃,山大王的虬髯被林紫莫剃了個干凈。
山大王望著地上的胡須,幾乎要哭出來。
寧無雙則有些驚訝:“這胡子剃了,竟有幾分俊朗。”
“你或許對俊朗有所誤解?!?/p>
林紫莫提議:“咱倆稍做裝扮,我作掌柜,你為老板娘,那位大王就做跑堂小二,咱們共撐這茶肆,瞧瞧追兵會不會現(xiàn)身?”
寧無雙好奇追問:“來了又怎樣?不來呢?”
林紫莫回答:“若來,正好借機探清昨晚之事,再引導他們走錯路。
畢竟,茶肆在此,是必經(jīng)之路,他們怎會錯過?且前方路分三路,他們問路的幾率甚大。
若不來,則是最佳,咱們由被追轉(zhuǎn)為追蹤,化被動為主動,豈不更佳?”
寧無雙點頭:“林鏢頭,看你平日沉默,以為你老實,沒想到你計謀不少,就按你說的辦?!?/p>
她不拘小節(jié),對冒充老板娘或假扮夫妻之事毫不在意。
山大王對著鏡子中的胡子嘆息,似乎在回憶過去。
林紫莫輕松拎起他,神色自如。
三人處理了受傷的馬匹,寧無雙為其包扎,以防血腥味引來麻煩。
江湖中人耳目眾多,行事需謹慎。
寧無雙換上農(nóng)婦裝,雖臉涂黑,但風韻猶存。
山大王不敢多看,免得林紫莫不悅。
林紫莫貼上假胡子,裝扮難辨。
昨晚混亂,只認衣裳不認人,認出之憂暫無。
三人清除痕跡,步入茶肆。
山大王扮小二,身形魁梧,面白無須,唯有大眼含愁。
林紫莫站柜后翻閱賬簿,發(fā)現(xiàn)茶肆盈利頗豐。
寧無雙不時張望,顯得有些無聊。
正疑惑時,路上幾道人影閃過,幾人本已走過,卻又突然停下。
“這兒竟有茶鋪?”
“荒野茶鋪,似乎暗藏玄機?!?/p>
“我們只是尋路覓食,不識趣者直接處理便是?!?/p>
兩人顯然熟絡(luò),重回茶鋪,初見那煥然一新的店小二,不禁驚訝。
這店小二,身形竟如此魁梧?。?/p>
但面上帶著憂傷,令人費解。
不過他們武藝高強,雖有驚訝,卻不放在心上。
隨意選了張桌坐下,喊道:“小二?!?/p>
店小二急忙上前,眼中哀傷未褪,卻依然點頭哈腰:“幾位想吃點什么?本店的涼茶一絕,但此刻還早,或許醒神茶更合適?”
“有啥吃的?”
一位三十多歲、面容冷酷的男子,聲音低沉有力。
“米面饅頭都有,燉得極爛的牛羊肉,特別推薦爛肉面,既快又美味。”
“還有陳年花雕,醬牛肉切片,佐酒極佳?!?/p>
這店小二落草前,或許真做過小二,業(yè)務(wù)十分熟練。
林紫莫聽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