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過去,謝臨冷聲說:“前天你才找我要過三萬。”
電話那邊的聲音笑得刺耳,說出口的話更是污穢不堪:“老子拿去操女人了,怎么?你個賤種現(xiàn)在學(xué)會頂嘴了是吧?信不信老子讓她也不好過?”
“你要是不想要錢,就任你做?!敝x臨聲音更加冷。
“我他媽操你媽!臭婊子的崽果然伶牙俐齒!”那邊很大聲呸了一聲,破口大罵,“老子剛被那臭婊子罵完,現(xiàn)在你這個賤種也跟我叫囂?”
謝臨扯著嘴角冷笑:“羅成,你敢動我媽,我就弄死你?!?/p>
“滾你媽的!”羅成的嗓門越來越大,“老子辛苦把你養(yǎng)大,你就是這么報答老子的?現(xiàn)在讓你給老子點錢就說要弄死我,真是那臭婊子的好兒子!”
“你再侮辱我媽,”謝臨一字一句道,“就別想在我這里拿到一分錢。”
兩人不歡而散,謝臨掛完電話,把那串號碼拉入黑名單。
重新點進(jìn)媽媽的聊天框,謝臨回復(fù)道。
【照顧好自己,媽?!?/p>
信息發(fā)送出去,謝臨把手機(jī)揣回兜里。
接了點水撲在臉上,謝臨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那張和羅成有一半相似的臉讓他覺得無比惡心。
他身上和那種人流著一樣的血。
羅成那種人渣,是他的親生父親。
他的親生父親因為錢,對他和媽媽破口大罵,各種污穢不堪的詞語仿佛在羅成口中就是他謝臨的專屬。
進(jìn)了隔間,謝臨點了根煙。
他心知肚明羅成要錢干什么,不是賭就是嫖,家里能敗的東西都已經(jīng)全被他敗沒了吧,c市的家,應(yīng)該就只剩一具空殼了吧。
羅成就是一個無賴,無論他躲到哪里,最終都能被羅成找到,這些年來,一直如此。
他也不是蠢,非得砸錢給那個無底洞。
他只希望能再拖一點時間,就一點,讓他能把媽媽的身體養(yǎng)好。
交完房租和住院費,他錢剩的不多,原本是打算給媽媽換個好點的病房,可開學(xué)那天,上學(xué)路上,他的號碼被羅成找到了……
連威脅帶強(qiáng)迫的,逼他打了三萬塊錢。
如果不是那天,許少爺施舍他那五千,怕是連媽媽這個星期的醫(yī)藥費都交不上。
謝臨從來不是個悲觀的人,他并不覺得自己可憐,他只心疼那個笨女人,為了保護(hù)他心甘情愿傷害自己。
…
下午考試結(jié)束后,許隅悶悶地回到宿舍。
許隅看著手上的那枚袖扣出了神,這是謝臨的東西,他為什么要把謝臨的東西帶回來?
為什么一整天都在因為那個夢而郁郁寡歡?
他感覺自己很奇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想了一會兒,許隅拿出手機(jī),翻到和謝臨的聊天框。
【xy】:你在“遇見”嗎
那邊可能在忙,半個小時之后才慢慢回復(fù)了信息。
【espoir】:在。
【xy】:通知你一下,本少爺現(xiàn)在想吃小蛋糕,十五分鐘以后我就到
【espoir】:嗯。
回的好敷衍,許隅有些不滿。
翻墻是不可能翻墻了,老秦防他跟防賊一樣,但是辦法總比困難多,只不過得付出一點小代價。
十五分鐘后,許隅準(zhǔn)時到了“遇見”。
推門而入,操作臺上的男人依舊是那副模樣,穿著工作服,戴著口罩和鴨舌帽。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一雙眼睛,卻仍然壓不住他無處安放的帥氣。
島臺上已經(jīng)坐滿了人,好幾個女生紅著臉和謝臨搭話。
許隅皺了皺眉,心中莫名有些不爽。
但他臉色并不怎么好,進(jìn)門也沒和謝臨打招呼,而是自顧自走向角落的位置。
把整個人砸進(jìn)沙發(fā),許隅拿出手機(jī)。
最新一條消息是前不久爸爸給他發(fā)的,轉(zhuǎn)賬50萬,備注是9月生活費。
“嘖,誰稀罕你的臭錢?!痹S隅賭氣似的發(fā)了句語音過去。
許父常年不是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一年到頭許隅也見不到他幾面,每次回家都只是匆匆忙忙待幾天就走,平時有什么活動也不愿意帶他參加,整得跟他是私生子一樣見不得人。
許隅每次找許父說話,除了甩轉(zhuǎn)賬,一句話也懶得和他多說。
看著對話框又顯示對方給您轉(zhuǎn)賬200000元,然后依舊一言不發(fā),許隅就窩火。
悶悶不樂收了錢,許隅把手機(jī)扔到旁邊,伸手點了一根煙,他緩緩地吞吐著煙霧,半闔著眼,隔著白霧繚繞,謝臨走到了他身前。
“吃點什么?”謝臨問。
許隅看著他:“心情不是很好,吃什么能好?”
謝臨想了想說:“稍等。”
說完謝臨就回了操作臺,許隅看向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有一個想法。
但是說出來,謝臨可能會弄死他。
說還是不說呢。
許隅有點猶豫。
謝臨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他把蛋糕放在桌上,“吃吧。”
“草莓蛋糕?”許隅笑出聲,“不是,學(xué)霸你覺得這玩意兒跟我搭邊嗎?”
“嗯?!敝x臨點了點頭,“心情不好吃點甜的?!?/p>
“這也太甜了。”
許隅身體比嘴誠實,說話的同時已經(jīng)吃到嘴里,入口是綿密的奶油,緊接著濃郁的草莓奶香充斥著口腔,瞬間撫平了許隅煩悶的心。
許隅的眉頭神奇的平緩了下來,他唇角勾笑看著謝臨,“吃甜的還真有用。”
八點五十。
謝臨已經(jīng)收拾完,等最后一桌客人離開他就能下班。
可這桌客人似乎有點老賴,賴在這**個小時,此時此刻正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fā)上,半個身子都陷進(jìn)柔軟的靠墊里。
“你還不打算走?”謝臨脫下工作服,旁若無人地光著上半身走向老賴。
許隅:“……??。 ?/p>
“我操,你耍流氓嗎?”許隅一個激靈,下意識摸了摸鼻尖。
還好沒有不爭氣地流鼻血。
“流氓沒有,”謝臨在許隅身前停下,“鯰魚倒有一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