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沒掙脫,任由溫熱的掌心貼著,視線一片漆黑,聽力卻好了不少。
他聽到慕煦嘆了一聲,然后傾身過來,頓了頓,松開手,抱住了他。
林燼瞬間看到了光線。
“林燼?!蹦届闵僖姷恼?,他輕輕靠在林燼肩上,問,“你覺得我找得到嗎?”
林燼想也沒想,說:“找得到的?!?/p>
慕煦輕笑:“為什么?”
林燼應:“因為你很好?!?/p>
慕煦問:“你是在給我發(fā)好人卡嗎?”
林燼不知道好人卡代表著什么意思,但是他從字面意思想了想,覺得沒錯,于是道:“嗯,你人很好?!?/p>
慕煦默然片刻,商量:“我這么好,不用怕找不到對象吧,不急著找好不好?”
這么一想,林燼也覺得有道理。
其實他覺得慕煦這樣的人,不管是喜歡男生還是女生,都應該不缺對象才對。
只是之前慕煦卻說沒男生要他,林燼這才想著他應該早點找對象。
但是現在聽慕煦這意思,大概是現在不缺對象了,而且感覺他現在不想找。
于是林燼嗯了聲,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對不起,是不是給你壓力了?我沒催你的意思,就是擔心你后面會被這些繁瑣事纏著?!?/p>
慕煦閉眼,悄無聲息地嗅著獨屬于林燼的體香。
他低低應了聲,說:“林老師,別把我推給別人?!?/p>
林燼想說自己沒有,但是一想自己剛剛確實讓他找對象,其實也跟把他交給別人沒什么區(qū)別。
“林老師,你別不要我?!?/p>
慕煦沒等林燼開口,又哼哼唧唧道,嗓音里帶著些難過和悲傷。
像只擔心被主人遺棄的小狗般。
林燼這下再也沒心思去捋什么邏輯,只想著哄人。
他摸著慕煦的腦袋,輕聲道:“不會不要你的?!?/p>
林燼這么多年來,安慰過無數人,但是像這般又抱又哄的,還真少。
除了家人,還有高中時家門口那個少年,幾乎就沒了。
可能是領證那天那個擁抱讓他想起家門口那個少年,正午時那個少年,又或者是因為高中時慕煦一家曾幫過他,林燼對慕煦的縱容程度前所未有。
客廳寧靜。
慕煦抱著人兒不放,輕輕把玩著他肩上的長發(fā),溫熱的氣息噴打在林燼秀氣白凈的脖頸間:“林老師,下次把頭發(fā)扎起來吧?!?/p>
林燼問:“為什么?”
慕煦道:“好看。”
林燼大二時開始留的長發(fā)。那時他剛開始有些害怕人群,可因為他們總是湊上來,不管是問他要微信還是說他長得好看,態(tài)度好的壞的,都在無形中給他添加了一些壓力。
于是他便留了長發(fā)。
長發(fā)可以把他的眼睛擋住,也可以把他的視線遮住不少。
留了長發(fā)后,基本沒人纏著他。
他們開始說他陰郁孤僻,很多負面的詞,但是林燼卻是很開心的。
只要沒人纏著他,說他什么都可以。
這一留就到了現在。
大學時鄭數住在他家里,曾提過幾次他剪短發(fā)的建議,但林燼都只覺得他話嘮,向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直到現在,慕煦也提了差不多的建議。
只是他沒說讓他剪短,而是說:“扎起來吧?!?/p>
慕煦將他耳側的碎發(fā)捋到耳后,說:“林老師,在家里的時候,把頭發(fā)挽起來吧,好不好?”
林燼想著自己也沒喝酒,不知道為什么腦袋就有些混沌。
他輕聲應:“嗯。”
慕煦輕笑,溫熱的氣息似有若無地落在他的胸口。
他說:“林老師,改天再見喬女士和慕先生吧,他們最近工作有事,在外出差?!?/p>
林燼像個人機一樣又嗯了聲。
他現在這樣,恐怕慕煦說什么他都只會嗯。
因為慕煦的手不太規(guī)矩,原先還在玩著他頭發(fā)的,現在又在輕輕捏著他的后脖頸,而另一只手正似有若無地扶著他的腰。
領口處因為溫熱的氣息掠過,已經有些泛紅。
林燼頭皮發(fā)麻,渾身哪哪不對勁。
他不久前還希望慕煦可以別那么生疏,可現在慕煦如他愿接觸。
他卻只覺得身上的血液都被撩撥了起來,連帶著血管都癢。
慶幸慕煦做人,逗了林燼片刻便做了紳士。他直起身,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說:“林老師,洗個澡早點睡吧,晚安。”
說完,自個轉身先進了屋。
林燼任由從陽臺掠進客廳的微風把血液安撫靜了下來,這才木訥地起身進去。
他想去敲敲慕煦的房門,卻聽見室內朦朧的水聲。想著慕煦在洗澡,他放下手,轉身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