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花轎里怎么有尾巴?(約8千字)———“倒霉蛋”小公主被迫替嫁,
結(jié)果把妖界、人界、天界全攪成一鍋八寶粥;她本想逃婚,卻一路撿外掛、收小弟、拆陰謀,
最后把自己嫁成了三界團寵。霽國的夏日猶如傾倒的蜜糖,甜膩四溢,連微風(fēng)都浸透了糖漿,
讓人昏昏欲睡。。護城河上浮著碎金般的陽光,波光粼粼,映得岸邊柳樹影子都扭曲了。
蟬聲聒噪得緊,一聲接一聲,把空氣都烤得卷曲,仿佛能聞見焦煳的草葉香。
就在這黏糊糊的午后,皇宮最偏僻的“冷筍齋”里爆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我不嫁!
我寧可在御膳房炸廚房也不嫁!”聲音的主人霽蔻蔻正把整個腦袋塞進一只巨大的青瓷缸里,
缸里腌著半缸酸菜,她拼命往里鉆,企圖把自己腌成醬菜,好逃過那樁該死的和親。
青瓷缸冰涼涼的,沾著咸濕的汁水,她卻顧不得腌漬的刺痛,
只顧悶聲咕噥:“腌成咸菜也比嫁去蠻荒強!”她叫霽蔻蔻,排行十三,
官方稱號“十三公主”,私下里宮女太監(jiān)們都偷偷稱她“小十三幺”,
因為她總能把皇宮鬧得雞飛狗跳。據(jù)說她出生那天,
欽天監(jiān)的老頭子們集體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星圖嘩啦啦亂成一鍋粥,
從此她就被認(rèn)定是“兇星轉(zhuǎn)世”,連御花園的花見了她都蔫頭耷腦。別的公主學(xué)琴棋書畫,
端莊得像個瓷娃娃;她卻學(xué)爬樹翻墻,能一口氣躥上御書房的屋頂,氣得嬤嬤們直跳腳。
別的公主養(yǎng)貓養(yǎng)狗,溫順?biāo)B(yǎng)了一缸圓滾滾的牛蛙,它們竟能哼唱《小白菜》的曲調(diào),
每逢雨天,便齊聲高歌,讓整個冷宮都沉浸在一片嘈雜之中,不得片刻安寧。安寧。這會兒,
霽蔻蔻還在缸里撲騰,兩條腿露在外頭亂蹬,裙擺沾滿了腌菜汁,活像只落湯雞。
幾個小宮女躲在門外偷看,捂著嘴偷笑,誰也不敢上前——畢竟,上回她想逃課,
愣是把御膳房的灶臺炸了個窟窿,煙火沖天,連御廚都嚇得抱頭鼠竄。
她心里盤算著:要是真逼急了,今晚就翻墻出去,找那群牛蛙商量對策,
反正它們唱得再難聽,也比和親強百倍。霽蔻蔻在泥坑里撲騰得像個落湯鵪鶉,腐葉纏腿,
淤泥直往領(lǐng)口里鉆。老金帶著幾只壯蛙急得用腦袋頂她胳膊,“咕呱咕呱”叫得火燒眉毛。
“別頂啦老金!頂塌了坑更糟!”她壓低嗓子吼,指甲摳著濕漉漉的草根直打滑。
燈籠光暈鬼火似的晃過來,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那頂糊滿爛泥的頭盔在暮色里泛著寒光,
活像夜梟的眼珠子。千鈞一發(fā)!她亂蹬的腳丫子突然踹到個硬邦邦的物件——圓溜溜的,
像只沉底的破瓦罐!絕處逢生的火苗“她猛地吸進一口腥臭的泥水,
身體宛如靈活的泥鰍般向下蜷縮,腳底板用力蹬在罐沿上,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猛地往上一躍!勁兒往上一躥!“噗啦——!”泥漿炸開!借著這股子蠻勁,
霽蔻蔻“啵”一聲從爛泥塘里彈了出來,摔在草地上滾了三滾,活脫脫一只剛出鍋的泥湯圓。
她呼哧帶喘,骨頭縫兒都在叫囂。“呱!”老金霽蔻蔻不顧一切地連滾帶爬,
泥水糊滿了她的雙眼,她卻無暇顧及,只是拼命地向前沖刺,
深一腳淺一腳地奔向那片隱藏在黑暗中的角樓。樓那片黑黢黢的影子里。
牛蛙護衛(wèi)隊“噗噗”蹦跳著開道。身后燈籠光“唰”地掃過泥坑,
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炸雷般的吼聲追著腳后跟攆:“逮住那潑丫頭!別讓她再溜了!
”鐵甲鏗鏘聲越來越近,角樓爬滿枯藤的輪廓看著近,跑起來卻像隔著八百里。
霽蔻蔻肺管子火燒火燎,
裙角“嗤啦”一聲被荊棘扯就在一個侍衛(wèi)的魔爪即將揪住她后襟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老金猶如離弦之箭,猛地從她腳邊彈射而出,“啪嘰”一聲,
準(zhǔn)確無誤地糊在了那侍衛(wèi)的臉上!啪嘰”一聲糊在那侍衛(wèi)臉上!“嗷——!
”侍衛(wèi)被這又腥又滑的“泥巴炮彈”砸懵了,手忙腳亂去扒拉,腳底打滑摔了個四仰八叉,
帶倒后面兩個站不住腳的,三人滾作一團。燈籠“哐啷”摔在地上,火苗“噗”地滅了。
“好樣兒的老金!”霽蔻蔻心口咚咚擂鼓,趁機一個猛腐葉霉味迎面撲來,
她如同一只驚慌失措的小鼠,迅速溜進了藤蔓的懷抱。的耗子,“哧溜”鉆進藤蔓深處。
老金它們“噗噗”幾聲她蜷縮在潮濕的墻角,背部緊貼著長滿青苔的磚壁,
心跳如同狂奔的野馬,在胸膛里劇烈跳動。青苔磚,一顆心在腔子里上躥下跳。
外頭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咆哮震得藤蔓直抖,刀劍“唰唰”砍藤條的聲音近在耳邊,
燈籠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連老金腮幫子細(xì)微的“咕嚕”聲都清晰可聞,
感覺自己仿佛與這群泥濘中的牛蛙融為一體,成了御花園中最隱秘的存在。
成了御花園最見不得光的腌臜寶貝。
2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替她的雙胞胎姐姐霽姮遠(yuǎn)嫁妖界,
嫁給傳說中“一夜凍掉十八座火山”的玄龍?zhí)影綖鳌!敖憬阊b病,妹妹頂鍋,老套路了。
”蔻蔻把腦袋從醬缸里拔出來,發(fā)絲上還沾著兩片紫蘇。她生得并不傾國,
卻有一雙“看見什么都想拆”的杏眼,此刻正咕嚕嚕亂轉(zhuǎn)。
貼身宮女阿曇舉著嫁衣追著她跑:“殿下!那龍?zhí)映匀瞬煌鹿穷^!”蔻蔻:“巧了,
我骨頭硬,卡他牙縫?!编劾病 贬u汁四濺,
蔻蔻甩了甩濕她那雙靈動的杏眼迅速掃視過雜亂的廚房,
最終如鷹隼般鎖定在阿曇手中那件金線交織、璀璨奪目的嫁衣上。
金線密繡、華貴得能閃瞎人眼的嫁衣上?!肮穷^硬?我的小祖宗哎!”阿曇急得跺腳,
嫁衣上的赤金鸞鳥隨著她的動作簌簌抖動,幾乎要活過來啄人,“那可是玄龍!
噴口氣都能凍裂石頭的主兒!“嘿,這不正合我意?”蔻蔻嘴角上揚,
露出兩顆俏皮的小虎牙,活脫脫一只狡黠的小野貓。尖尖的小虎牙,
襯得她像只剛偷了腥的野貓。她順手抄起灶臺邊一根剛撬過醬缸蓋子的鐵簽,
漫不經(jīng)心地對著嫁衣比畫了兩下,“牙縫堵上了,他還怎么張嘴吃人?為民除害,功德一件!
”她指尖捏著那根沾滿深褐色醬漬的鐵簽,虛虛點著嫁衣領(lǐng)口那顆碩大的東珠,
眼神里閃爍著純粹的好奇,“你說,這珠子,是粘上去的,還是穿了孔硬縫死的?
要不……我?guī)湍泸烌灣缮俊卑覈樀没觑w魄散,一把將嫁衣死死抱在懷里,
像護崽的母雞般連連后退,脊背“咚”地撞上堆滿陶罐的木架:“別!祖宗!
這、這可是要命的差事!” 話音未落,蔻蔻手里的鐵簽已閃電般探出,不碰嫁衣,
卻精準(zhǔn)地挑向她鬢邊一支顫巍巍的赤金步搖。阿曇只覺得頭皮一緊,驚叫聲卡在喉嚨里,
那步搖已“叮當(dāng)”一聲落在蔻蔻沾滿醬汁的手心?!盎攀裁矗俊鞭⑥⒌嗔说嗖綋u,
指尖捻著上面細(xì)小的金鏈,杏眼彎得像月牙,“嫁衣我是不拆,可這勞什子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模?/p>
萬一路上驚了那位太子爺?shù)念?,一口凍氣噴過來……” 她故意拖長調(diào)子,
瞥了眼阿曇瞬間煞白的臉,“嘖,豈不是坑了我自個兒?” 說著,手腕一揚,
那支價值不菲的步搖便劃出一道金光,“撲哧”一聲,精準(zhǔn)地落回她順手抄起醬缸蓋,
如盾擋前,鐵簽輕敲,篤篤作響,笑靨如花:“瞧,這不輕便許多?還能應(yīng)急防身呢!
”嘻地補充:“瞧,這不就輕省多了?還能防身!
” 外頭隱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盔甲摩擦的鏗鏘,像催命的鼓點砸在阿曇的心上。
阿曇的驚叫被門外炸雷般的踹門聲掐斷!腐朽的木門板“哐當(dāng)”一聲向內(nèi)爆裂開來,
木屑紛飛,門軸發(fā)出垂死的呻吟。燈籠刺目的紅光裹挾著冰冷的夜風(fēng)猛地灌入,
將逼仄廚房里蒸騰的醬酸氣和霉味粗暴地撕開。幾個鐵塔般的身影堵死了門口,
甲胄在跳躍的火光下泛著幽冷的寒芒,領(lǐng)頭侍衛(wèi)長刀尖直指,厲喝如同冰錐:“拿下!
”蔻蔻的反應(yīng)快得像只受驚的貍貓。幾乎在門裂開的瞬間,
她整個人已經(jīng)縮到了那半人高的醬缸后面,手里的木頭蓋子“哐”的一聲死死頂在缸口,
那支油膩的鐵簽從蓋子邊緣的縫隙里毒蛇般探出半寸寒光。醬缸成了她阿曇嚇得魂飛魄散,
卻仍本能地張開雙臂,企圖以她那瘦弱的身軀,
阻擋那閃爍著寒光的刀刃與身后兇相畢露的侍衛(wèi),
聲音顫抖得如同風(fēng)中落葉:‘這……這是要送去和親的啊……’,
聲音抖得不成調(diào):“這是、這是要送去和親的……”“呸!什么和親貴人!
”侍衛(wèi)長啐了一口,刀鋒紋絲不動,目光如鉤,
死死鎖住醬缸后面只露出半雙咕嚕嚕亂轉(zhuǎn)的杏眼,“御花園驚駕,放跑毒蟾,還敢拒捕!
管你是人是鬼,先鎖了扔進水牢再說!”他身后兩個如狼似虎的侍衛(wèi)立刻搶步上前,
燈籠的火光在他們身后狂野跳躍,將龐大的扭曲陰影投射至整面墻壁,宛如無數(shù)猙獰鬼手,
向醬缸猛然伸去!投滿整個墻壁,像無數(shù)只猙獰的鬼爪,朝著醬缸狠狠抓下!“老金!
開飯了——!” 蔻蔻猛地一聲尖喝,身子卻泥鰍般往下一縮!幾乎同時,
那沉重的醬缸蓋子被她用盡全力往斜上方一掀!“嘩啦——!”半缸黏稠黑亮的醬汁,
裹著沉底的爛菜葉和那顆沉甸甸的赤金步搖,劈頭蓋臉潑向撲來的侍衛(wèi)!
沖在最前面的兩個猝不及防,被這腥咸黏膩的“暴雨”澆了個滿頭滿臉,眼睛瞬間被糊住,
嗆咳著揮舞手臂,腳下踩到滑膩的醬汁,“撲通”“撲通”接連摔作滾地葫蘆,
手里的鐵鏈砸在地上火星四濺!混亂中,一道灰綠色的影子快如閃電,
貼著地面從醬它腮幫鼓起,如同塞滿核桃,冰冷的滑膩觸感令侍衛(wèi)長汗毛直豎,
他本能地收腿后跳,刀尖隨之偏移。冷的、滑膩的觸感讓侍蔻蔻如同壓緊的彈簧猛然釋放,
“噌”地一聲,自滿地狼藉與翻滾侍衛(wèi)的縫隙中竄出!顆被壓緊的彈簧,
“噌”地從滿地狼藉和翻滾的侍衛(wèi)縫隙里竄了出去!她目標(biāo)明確,
直撲那扇被踹破、歪斜掛在門框上的破門板!阿曇被她這亡命徒般的沖勢一帶,
驚呼著踉蹌撞向旁邊堆疊的籮筐,“稀里嘩啦”一陣響,籮筐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