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瞳孔劇烈收縮著，仿佛看到了一個不該存在的幻影。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站在她面前的，是桑嘉佑。
這個她以為此生再不會相見的名字，此刻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進她的視線。
他穿著黑色衛(wèi)衣，襯得膚色冷白，肩線挺拔而鋒利。
巷子里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優(yōu)越的鼻梁和薄唇。
他比高中時更高了，站在她面前時，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
宋晚梔的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當年和桑嘉佑早戀被發(fā)現(xiàn)時，他擋在她面前擔下的所有責難的樣子，已經耗盡了她十幾年來積攢的全部勇氣。
她記得那天班主任尖銳的質問，更記得桑嘉佑把她護在身后時說的那句“是我強迫她的?！?/p>
那時候她連對視都不敢，就拿著桑夫人給的那張支票悄無聲息地轉學離開。
桑嘉佑的母親是那么溫柔的人，甚至沒有要求他們分手，只是輕聲說：
“晚梔，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p>
“嘉佑性子倔，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但阿姨希望你能為他想想......”
她還是逃了。
那雙曾經對她滿是寵溺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寒意。
桑嘉佑偏過頭，左臉頰上浮現(xiàn)出清晰的指印，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桑......”
她的聲音哽在喉嚨里。
“十年不見，脾氣倒是見長。”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宋晚梔下意識退后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磚墻。
“這他媽是誰？”
耳釘男不耐煩地打斷。
桑嘉佑連眼神都沒給對方一個，只是死死盯著宋晚梔。
“看來這些年，你挑男人的眼光越來越差了?！?/p>
“我眼光沒那么差，而且關你什么事？”
“桑先生現(xiàn)在連前女友的閑事都要管了？”
黃牙男人突然沖上來，一拳揮向桑嘉佑的后腦。
“裝什么英雄救美！”
接下來的場面混亂得不像話。
桑嘉佑的身手比宋晚梔記憶中還要狠厲，他扯松領口，每一拳都帶著要人命的力道。
耳釘男的鼻梁被打斷，鮮血噴濺在墻上，黃牙男人捂著肚子跪地干嘔。
最后一個想跑的，被桑嘉佑一腳踹在膝窩，直接跪在了宋晚梔面前。
“道歉?！?/p>
桑嘉佑踩著他的背，流利的澳大利亞語，聲音冷得像冰。
宋晚梔看著這個場景，想起高中時有人欺負她，桑嘉佑也是這樣，一個人打趴了三個體育生。
那時候他擦著嘴角的血，還笑著安慰她。
“別怕，有我在。”
可現(xiàn)在，他連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多管閑事。”
她小聲說，轉身就要走。
“送你回去?！?/p>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p>
“宋晚梔?！?/p>
桑嘉佑已經轉身看向她。
“別讓我說第二遍?！?/p>
宋晚梔剛要開口，巷口突然傳來急促的剎車聲。
三輛黑色奔馳整齊?？?，為首的勞斯萊斯車門打開，管家?guī)е拿ｇS快步走來。
“太太！”
新管家緊張地打量著她。
“您沒事吧？”
宋晚梔搖搖頭，余光瞥見桑嘉佑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他松開踩著混混的腳，慢條斯理地整理著上衣。
“原來段太太還沒離婚?！?/p>
“是我多管閑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