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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書禾的心臟猛跳兩下,喉嚨忽然有些發(fā)緊。
怒氣騰地升起,她掃落了一旁的杯子,聲音帶著燥郁和火氣。
“宋祁年讓你打的電話吧,你告訴他,別作過頭了,我今天就去接他回家!”
說完,她一把掛了電話。
才喘口氣,電話鈴聲再次急促地響了起來。
她定定地看著電話,沒接。
一次,兩次,三次,鈴聲沒再響起。
她終于松了口氣,但心中的燥郁之氣卻怎么也揮散不去。
她干脆起身,出了研究院,開車直奔宋家而去。
宋父宋母已經(jīng)退休,她在路上買了點營養(yǎng)品,敲響了宋家大門。
宋母開的門,臉上的笑意在看到她的瞬間收了回去。
“媽,我來接祁年回家?!?/p>
她遞出手上的禮品,神色自若。
以她對宋祁年的了解,他不會把盛淮安的事情跟家里說。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宋母沒接,面上冷若冰霜,氣氛瞬間凝滯。
黎書禾握著禮品袋子的手緊了緊,宋父出現(xiàn)在宋母身后,嚴肅看她一眼:“進來吧?!?/p>
黎書禾將禮品放在桌子上:“爸,媽,我跟祁年鬧了點矛盾,今天來接他回家?!?/p>
她的視線落在宋祁年的房間。
“不用看了?!彼胃咐渲槪骸捌钅隂]回來?!?/p>
“怎么可能?”黎書禾下意識脫口而出,宋祁年沒有回來,還能去哪里呢?
他沒有工作,過去十年的生活都是圍著她跟孩子轉,除了她們,他只宋家了。
黎書禾眉毛皺了起來:“爸,是不是祁年還在鬧脾氣,你讓他出來,我跟他好好聊聊?!?/p>
“爸,媽,兩個孩子還在等他回家。”
“黎書禾,”宋父點了兩下桌面:“當初你跟盛淮安的事情整個大院都知道,我一開始就不同意祁年跟你結婚。你是出色,可祁年也不差,他才二十就大學畢業(yè),有我們托底,他可以再工作上有很好的發(fā)展。”
“而且你的工作性質注定了他要花更多時間照顧家庭,這對一個男人是很艱難的?!?/p>
“但他堅持,說喜歡你很多年,說有信心可以打動你,在家里絕食相逼。”
宋母沉默地在一旁抹著眼淚。
宋父聲音更沉:“他絕食了五天,愣是將自己餓進醫(yī)院,去了半條命。當父母的總是拗不過孩子,我才同意你們的婚事?!?/p>
黎書禾垂在身側的拳頭悄然捏緊,她不知道宋祁年絕食的事情。
“婚后你又懷孕生子,這些年,你一直泡在研究院,你父母工作也忙,他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那日子是怎么過來的,你身為妻子不心疼,我們當父母的心疼!!”
宋父的音量陡然拔高,聲音里滿是怒氣:“盛淮安回來了,你自己跟他不清不楚,還把兩個孩子帶過去跟他接觸,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真當別人不知道嗎?”
“我好好一個兒子,被你當成保姆,你真以為他離開你就活不了是吧!”
最后這句話,他幾乎是怒吼著說出來的。
“不是的......”黎書禾握著拳頭,下意識想辯解,可卻一時詞窮。
因為她知道,宋父說的沒有錯。
從宋祁年堅持要跟她結婚之時,她就一直沒有真正用心地把他當成丈夫,放在心里。
她享受,習慣了他所有的付出和照顧,卻一直固執(zhí)地把心里最重要的地方,留給盛淮安。
她一直覺得,宋祁年愛慘了她,離不開她,而她愛慘了盛淮安。
她只是跟盛淮安走得近一點,但并沒有做什么不該做的事情,她讓跟他說過他的位置不會有任何動搖,她可以一直留在他的身邊。
婚前他就知道她心有所屬,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可是想起他這十年的付出,黎書禾又覺得有些虧欠。
她的聲音有些?。骸鞍郑阕屍钅瓿鰜?,我跟他好好聊聊......”
宋父擺擺手,打斷她的話。
“他走了,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黎書禾,以后宋家不歡迎你,你不要再來了?!?/p>
黎書禾呼吸驟停,瞳孔巨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虛掩的大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爸爸跟媽媽離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