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惡毒國師的宿命>我穿進自己寫的小說,成了惡毒國師。
>系統(tǒng)命令我每日鞭打主角小皇子,逼他吃毒藥。>三年后任務(wù)更新:殺死登基的新帝。
>當(dāng)我將劍刺入他心臟時,他笑了:“老師,這次能記住我嗎?
”>記憶突然復(fù)蘇——他是我實驗室里唯一產(chǎn)生情感的克隆體。>而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
竟和我自己的聲音一模一樣。
---2 記憶的碎片意識沉浮在一片混沌的灼熱與刺耳的轟鳴里。尖銳的警報聲,
玻璃碎裂的爆響,
還有某種東西——某種龐大、精密的造物——轟然解體時沉悶的、令人牙酸的金屬呻吟。
最后刺入陸衡感知的,是瞬間吞噬一切的、純粹的、毀滅性的白光。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靜,
以及鋪天蓋地的、粘稠的黑暗。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沉沒在冰冷深海的身體,
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拽出水面。沉重的眼皮掙扎著掀開一條縫。視線模糊地晃動、聚焦。
不是實驗室冰冷慘白的燈光和金屬光澤,也不是爆炸后扭曲的殘骸。
眼前是深沉的、幾乎不透光的暗紫色帳幔,沉重地從極高的處垂落下來,
邊緣用繁復(fù)的金線繡著猙獰的異獸圖案,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出幽微的、不祥的光澤。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濃重到令人窒息的混合氣味——昂貴的、甜膩得發(fā)齁的熏香,
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銹氣,還有一種長久不見陽光、浸透了權(quán)欲的霉味。陸衡動了動手指,
指尖觸到身下絲滑冰涼的織物,觸感陌生得令人心悸。他撐起身體,劇烈的眩暈感襲來,
太陽穴突突地跳。這不是他的身體,不是那個在實驗室里熬了三天三夜、疲憊卻精準(zhǔn)的手。
這雙手……骨節(jié)分明,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保養(yǎng)得過分精細(xì),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
透著一股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陰柔。他低頭,身上是一件同樣質(zhì)料昂貴的暗紫色寬袍,
袖口和領(lǐng)緣繡著與帳幔同款的異獸金紋?!斑@是……”干澀的喉嚨只擠出兩個沙啞的音節(jié)。
荒謬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心臟?!径#z測到宿主意識蘇醒。
】一個冰冷、毫無感情起伏的電子合成音突兀地在他腦海深處響起,
尖銳得像手術(shù)刀劃開顱骨。陸衡的身體猛地一僵?!舅拗魃矸荽_認(rèn):陸衡。
當(dāng)前世界:《燼途》。身份:大周王朝國師。核心任務(wù):扮演惡毒國師角色,
遵循既定劇情線,確保主角蕭燼(當(dāng)前身份:七皇子)完成其命運軌跡。
任務(wù)失敗懲罰:意識抹除?!俊稜a途》?這兩個字像燒紅的烙鐵,
燙在陸衡混亂的記憶皮層上。那是他耗費了無數(shù)個日夜,
在一間狹小公寓的電腦前敲打出來的故事。一個關(guān)于權(quán)謀傾軋、復(fù)仇與黑暗崛起的故事。
主角蕭燼,一個被所有人踩在泥濘里的皇子,最終踏著尸山血海,登上帝位。
而其中最大的反派,
那個手段陰狠毒辣、一手將蕭燼推入深淵又最終被其碎尸萬段的角色……就叫陸衡,
國師陸衡。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瞬間竄上天靈蓋。
他成了自己筆下那個注定死無全尸的惡毒國師?而那個系統(tǒng)……冰冷的機械音里,
似乎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絕對意志?!拘率忠龑?dǎo)任務(wù)發(fā)布:今日鞭刑。目標(biāo):蕭燼。
數(shù)量:三十鞭。時限:一炷香內(nèi)完成。任務(wù)道具已發(fā)放。開始倒計時?!侩S著提示音落下,
陸衡感覺左手憑空一沉。低頭看去,一柄烏沉沉的短鞭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
鞭身不知是什么獸皮鞣制,冰冷滑膩,帶著一股淡淡的腥氣,
鞭梢是幾股細(xì)小的金屬絲絞纏而成,閃著冷硬的烏光。僅僅是握著,就讓人心底發(fā)毛。同時,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電流感在他體內(nèi)流竄,帶來一種強制性的“行動感”,
仿佛無形的提線正拉扯著他的肢體。他幾乎是身不由己地被那股力量牽引著,
下了那張寬大得令人心慌的紫檀木床榻。沉重的殿門無聲地滑開一條縫隙,
外面是光線同樣昏暗、鋪著深色地磚的曲折回廊??諝飧淞?,那股甜膩熏香的味道淡了些,
血腥氣和霉味卻更濃了?;乩壬钐?,隱約傳來壓抑的、極其細(xì)微的聲響,
像是某種小動物在寒冷中發(fā)出的、無法克制的顫抖和喘息。腳步被那股力量推著,
無聲地靠近。廊柱的陰影里,蜷縮著一團小小的身影。那是個孩子,看起來不過十歲出頭,
穿著單薄的、洗得發(fā)白的灰色舊衣,在這冰冷奢華的環(huán)境里顯得格格不入。他背對著陸衡,
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肩膀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頻率劇烈地抖動著,
竭力想壓抑喉嚨里痛苦的抽氣聲。陸衡的腳步頓住了。一股強烈的抗拒感在胸腔里沖撞,
幾乎要頂破喉嚨。鞭打一個孩子?這是他筆下那個喪心病狂的國師該做的,
但絕不是他陸衡會做的!他試圖松開手指,扔掉那根冰冷的兇器?!揪?!
檢測到宿主抗拒行為。一級懲罰啟動!】“呃!”劇痛毫無預(yù)兆地降臨。
那感覺并非來自皮肉,而是源自靈魂深處,仿佛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核心意識,
用力撕扯。視野瞬間被劇烈的白光覆蓋,耳邊只剩下尖銳的嗡鳴。
身體的控制權(quán)在剎那間被剝奪,他像一具被強行注入指令的木偶。雙腿不受控制地邁步,
徑直走到那蜷縮的孩子身后。握著鞭柄的手指被無形的力量死死箍緊,指節(jié)泛白。
“轉(zhuǎn)過身來?!币粋€冰冷、陌生的聲音從陸衡的喉嚨里發(fā)出,
帶著居高臨下的漠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厭倦。那絕不是他自己的聲音。
孩子瘦弱的身體猛地一顫,如同被冰水澆透。那劇烈的抖動停滯了一瞬,隨即,
他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認(rèn)命般的僵硬,一點一點地轉(zhuǎn)了過來。
一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抬了起來。臉頰凹陷,下巴尖削,頭發(fā)枯黃,
凌亂地貼在汗?jié)竦念~角。嘴唇被死死咬著,下唇滲出一絲鮮紅的血珠。然而最刺人的,
是那雙眼睛。很大,眼瞳是純粹的墨黑,像兩團浸在寒潭深處的琉璃。
里面沒有陸衡預(yù)想中的驚恐、仇恨或乞求。那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種近乎麻木的沉寂,
一種被無數(shù)次碾碎后殘存的、冰冷的灰燼。那深不見底的沉寂里,
似乎藏著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捕捉的……茫然?像是在透過他,
看著某個極其遙遠(yuǎn)、極其模糊的影子。陸衡的心臟像是被這雙眼睛狠狠攥了一下,驟然縮緊。
一種詭異的、無法言喻的熟悉感,如同深水中的暗流,
無聲地拂過意識深處某個被遺忘的角落。這感覺稍縱即逝,快得讓他抓不住任何清晰的線索。
【倒計時:半炷香。請宿主立即執(zhí)行!】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催命符。
陸衡的意識在劇痛和強制操控的撕扯中劇烈掙扎,像被困在透明琥珀里的飛蟲。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手臂被那股無形的力量高高舉起,肌肉緊繃,
那根烏沉沉的鞭子帶著破風(fēng)聲,狠狠抽了下去!啪!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回廊里異常刺耳。
孩子單薄的舊衣應(yīng)聲裂開一道口子,
底下蒼白的皮膚上瞬間浮起一道刺目的、高高腫起的紅痕。他小小的身體猛地向前一弓,
像一只被強行拉開的弓弦繃到極致,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被強行壓碎的、短促的悶哼。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額前枯黃的碎發(fā),順著慘白的臉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磚上。
陸衡的靈魂在咆哮,在拼命撞擊著這具被操控的軀殼的牢籠。
他能感受到鞭子揮下時帶起的風(fēng),能感受到鞭梢金屬絲掠過空氣的冰冷觸感,
能“聽”到皮肉被撕裂的細(xì)微聲響,
甚至能“嘗”到空氣中驟然彌漫開來的、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銹般的血腥氣。
強烈的生理性厭惡讓他胃部劇烈抽搐,幾乎要嘔吐出來。但他的手,依舊被死死控制著,
穩(wěn)定、精準(zhǔn)、冷酷地抬起,落下。每一次動作都流暢得如同演練過千百遍的機械程序。啪!
啪!啪!鞭子落下的聲音單調(diào)而殘忍,在空曠的回廊里反復(fù)回蕩。每一記抽打,
都讓那小小的身體劇烈地痙攣一下?;疑呐f衣很快被撕裂成襤褸的布條,
粘在底下縱橫交錯、迅速由紅轉(zhuǎn)紫、繼而滲出點點血珠的鞭痕上。汗水、淚水和血水混合著,
在那張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臉上肆意流淌。他死死咬著嘴唇,咬得鮮血淋漓,
卻再也沒有發(fā)出任何一點聲音,只有身體無法抑制的、篩糠般的顫抖,
和那雙越來越空洞、越來越沉寂的眼睛。陸衡感覺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一半是那個被強制操控、施暴的軀殼,
一半是那個在靈魂深處瘋狂吶喊、試圖奪回控制權(quán)的意識。每一次鞭子落下,
都像是在他自己的神經(jīng)上狠狠抽打。那股詭異的熟悉感,那雙空洞麻木的眼睛帶來的刺痛,
與系統(tǒng)冰冷的指令和施加在他意識上的懲罰劇痛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徹底碾碎。
【任務(wù)完成:鞭刑三十。經(jīng)驗值+10。請宿主保持角色設(shè)定,確保主角命運軌跡。
】腦海中的提示音終于停止,那股操控著他手臂的無形力量也如潮水般退去。
身體的控制權(quán)瞬間回歸,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虛脫感和靈魂深處殘留的、針扎般的余痛。
陸衡踉蹌一步,險些栽倒,手中的鞭子“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冰冷的地磚上,
發(fā)出一聲空洞的回響。他大口喘著氣,冷汗浸透了內(nèi)衫,黏膩地貼在背上。視線有些模糊,
他強迫自己看向那個蜷縮在陰影里的孩子。蕭燼像一片被暴風(fēng)雨徹底摧殘過的枯葉,
癱軟在冰冷的石地上。單薄的脊背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上面布滿了猙獰的鞭痕,皮開肉綻,
鮮血混著汗水,在蒼白的皮膚上蜿蜒出刺目的暗紅色細(xì)流。
小小的身體因為劇痛和寒冷而不停地、微弱地抽搐著。他蜷縮著,臉埋在臂彎里,
只有凌亂枯黃的發(fā)梢在輕微地抖動。那雙空洞麻木的眼睛消失了,被深重的黑暗暫時吞噬。
陸衡的胃里翻江倒海,喉嚨發(fā)緊。他想走過去,想把他扶起來,想給他一點水,
想……做點什么。任何一點能稍微減輕這滔天罪孽感的事情。腳步下意識地挪動了半步。
【警告!檢測到非角色設(shè)定行為意圖(對目標(biāo)對象產(chǎn)生憐憫/救助傾向)。請宿主立刻停止!
二級懲罰準(zhǔn)備中——】冰冷的提示音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他的大腦。
剛剛消退的劇痛感再次隱隱泛起微脅的漣漪。陸衡的身體瞬間僵住,如同被凍結(jié)在原地。
邁出的那半步,沉重地釘在了冰冷的石磚上。他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試圖用這皮肉的刺痛來對抗靈魂深處那更尖銳、更無法抗拒的恐懼。
意識抹除……這三個字如同懸在頭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他不敢賭。
他只是一個被強行塞進這個角色外殼里的靈魂,
一個被系統(tǒng)嚴(yán)密監(jiān)控、隨時可以抹去的“錯誤”。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不再去看地上那團小小的、顫抖的身影。他必須扮演好這個惡毒國師的角色。為了活下去,
為了找到回去的路,為了……弄清楚這該死的系統(tǒng),
還有那個孩子眼中一閃而過的、讓他心悸的熟悉感,究竟是怎么回事。陸衡轉(zhuǎn)過身,
動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線木偶。他用盡全力,模仿著記憶中自己筆下那個國師的腔調(diào),
冰冷、漠然,帶著一絲厭倦的疲憊,
對著陰影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如同幽靈般垂手侍立的兩名黑衣內(nèi)侍吩咐道:“拖下去。
按規(guī)矩辦。”“規(guī)矩”二字,他咬得很重。在《燼途》里,
國師“陸衡”的規(guī)矩就是:鞭刑之后,沒有傷藥,沒有食物,
只有一碗特制的、不會立刻致命但會帶來持續(xù)痛苦、消磨意志的“養(yǎng)元湯”。
兩名內(nèi)侍如同沒有生命的傀儡,無聲地躬身,然后動作迅捷地架起地上那癱軟的小小身體。
蕭燼的頭顱無力地垂著,枯黃的頭發(fā)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在身體被粗暴架起的瞬間,
他似乎極其微弱地掙扎了一下,喉間發(fā)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如同瀕死小獸般的嗚咽。
那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卻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扎在陸衡的心上。
內(nèi)侍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拖著他,像拖著一件無足輕重的垃圾,
迅速消失在回廊更深、更暗的陰影里。冰冷的地面上,只留下幾滴暗紅色的血點,
像散落的、絕望的印記。陸衡站在原地,背對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身體繃得筆直,微微顫抖。
他能感覺到那兩道屬于內(nèi)侍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短暫地在他背上停留了一瞬,
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國師大人今日……似乎有些不同?那目光很快移開,